刑部侍郎鄭傳芳嚇得立即跪倒在地:“陛下,臣的確在你身邊安置了眼線,此事也不是扈大人跟臣說的。”
話一出口,刑部侍郎被自己嚇得連連磕頭:“陛下,臣說的都是真的,陛下一定要相信臣!”
齊憶煙暗戳戳地拉了拉齊桓修的袖子,齊桓修俯下身,把耳朵湊過來。
齊憶煙用左手擋著嘴,小聲跟齊桓修耳語:“父皇,我想吃瓜。”
齊桓修轉過頭,把嘴巴湊到齊憶煙耳朵邊上,用手擋著嘴小聲跟女兒耳語:“父皇也想吃瓜。”
齊憶煙眉開眼笑地對齊桓修吐了吐舌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愉快地一起吃瓜吧!好久沒跟著父皇上朝吃瓜了,如今我在宮裡又不敢亂用靈力,剛好,趁著今天的機會,咱們把瓜吃個夠!】
齊桓修也有此意,他伸手寵溺地摸了摸齊憶煙的頭頂,接著坐正身子。故作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看著刑部侍郎。
“鄭傳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窺探聖意!不過你敢當庭承認,也算是有勇氣。不過扈大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齊桓修的目光掃向中書令扈長安:“既然此事不是扈長安跟你說的,你為何點他的名字?”
齊憶煙故作驚訝地捂住嘴,用大家都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嘀咕”道:“莫非鄭大人私下唯扈大人馬首是瞻,竟然連父皇都要退居其後?”
鄭傳芳立即反駁:“當然不是!為人臣子,定然要把陛下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北秦,絕無半點私心!”
齊憶煙衝著齊桓修一攤手。
【謊話丸絕對不會出錯,那麼鄭大人的話翻譯過來就是他私心滿滿,根本不把父皇和國事放在眼裡啊!】
【這下完犢子了,這位鄭大人的官運是到頭了。】
齊桓修的臉色一黑,盯著鄭傳芳笑得更加和藹:“看來鄭愛卿是國家肱骨,朕應該好好提拔你才是啊!”
鄭傳芳立即笑著跪下謝恩:“微臣不求升官發財,隻願在其位謀其政,為陛下分憂才是。”
【得嘞,這位就是奔著錢財去的,那可得好好查查他手底下有沒有冤假錯案。】
齊桓修眼神冰冷,笑得卻越發和藹:“鄭愛卿的忠心,朕記得了。那麼扈長安,你又有何解釋?”
中書令扈長安趕緊跪下回話:“陛下,此事跟微臣沒有半點乾係啊!臣也是聽彆人說的。”
【得嘞,源頭就在這裡。】
齊桓修追問:“你又是聽誰說的?朕今天定要把那第一個傳謠的人揪出來!”
扈長安一哆嗦,眼神不由得瞟向周圍的官員們,但大家都不傻,沒有人願意跟他做眼神的交流。
扈長安結結巴巴地說:“此事……此事乃是坊間流傳,並非宮中傳出。”
【那就是宮裡有內鬼。奇了怪了,那天所有人都吃了忘憂散,這話是從誰那兒傳出來的呢?】
齊桓修也奇怪,他是相信齊憶煙的能力的,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當日的話傳出來……齊桓修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莫非是九公主一直擔心的那個,要害死她的人,如今已經出現了?
齊桓修立即追問道:“此事可是宮裡有人傳話給你?”
“沒有。”
“是宮裡的太監?”
“不是。”
“跟哪個宮有關?”
扈長安已經發現自己的舌頭不受控製,但他又不能把齊桓修的話置之不理,隻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而堅定:“陛下,此傳言並非從宮中流出,乃是坊間傳言,即便不為真,也足以見得皇後娘娘德行有失,在民間風評極差,不得民心!”
齊桓修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既然如此,朕就把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查清楚坊間的傳言是從哪裡開始流傳的,又是什麼人在背後煽動民意。
還有你們這群大臣,僅憑幾句坊間傳言,就要逼宮讓朕廢後,你們是何居心!”
“臣不敢!”文武百官呼啦啦跪了一地。
齊桓修凜冽的眼神一一掃過
齊桓修索性一個一個點過去。
“江文程,你方才在大殿上言辭激烈,像是拿到了鐵證一般,不如你來講講?”
江文程脫口而出:“臣證據確鑿!”
說完把自己嚇得想咬舌頭,他也是聽人說的,為了給自己討點好處才站出來,哪兒有什麼證據啊!
齊桓修卻步步緊逼:“既然你有證據,那就拿出來給朕瞧瞧,朕現在就讓人跟著你回去取證據。江文程,你可要快去快回啊!”
齊桓修的話輕柔似春風,卻把江文程嚇得直打哆嗦。
拿不出證據就是欺君大罪,到時候命都保不住了,更彆提他想要的那點甜頭!
江文程的眼神不由地瞟向一旁的尚書令。
齊憶煙看了一眼齊桓修,用心聲傳遞:【江文程是聽尚書令安德裕說的,隻不過他自己也不乾淨。】
接著便開口問道:“江大人,事到如今你不如實話實說,你構陷我母後究竟為了什麼?”
江文程咕咚一聲跪下來,冷汗如雨:“臣構陷皇後絕無半點私心,臣做此事也撈不到半點好處,即便是陛下廢後,臣的妹妹也無緣進宮,不可能有機會被選為繼後。”
眾人不由得都把目光瞟向江文程——這不是欲蓋彌彰嘛!
齊憶煙的眼神閃了閃,接著問:“江文程,你是不是還打算把你小姨子送進宮來選秀,即便不為後,也能為妃啊?”
這江文程雖然隻是個小小的諫議大夫,江家在京城卻是盤根錯節,而且他的妻族也是皇室宗親,雖然是旁支的旁支,但仍然沾著點“皇”氣。
江文程的小姨子,算下來也算是齊桓修的遠房表妹。
宗室之女,雖日常無需涉足那繁華卻嚴苛的選秀之場,但若是帝王心懷青睞,或是有意於挑選皇後之尊,她們亦是有資格參與的。而且,她們的身份尊貴非凡,自然比尋常秀女高出一籌。
齊桓修眯了眯眼睛,表情和藹卻充滿了危險:“江文程,你好打算啊!”
江文程嚇得趕緊擺手否認:“臣正有此意!臣和臣的小姨子從沒有暗通款曲,她也沒有身懷六甲,臣勾搭她也不是為了給自己的妹妹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