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正陽殿內靜得可以聽清呼吸的聲音。
可偏偏長公主還不知收斂,繼續裝傻充愣。
“皇兄在位快七年了,才選秀一次,後宮也沒幾個人能伺候皇兄,這可是皇後的不是!
就算皇兄一心操勞國事,皇後也該主動點,提出充實後宮,給皇室開枝散葉才好!身為皇後就應該寬容大度,連個妾室都容不下,還怎麼做國母!”
齊憶煙忽然開口道:“長公主說得對啊!母後這一點真要跟長公主姑姑好好學呢!駙馬姑父養了七八房小妾,外麵還有十幾個外室,長公主姑姑都沒反對哦!
不光沒反對,還認了外室的兒子做嫡子呢!”
長公主猛地變了臉,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齊憶煙聳聳肩:“本公主隻是個奶娃娃,當然是胡說的咯!長公主姑姑可千萬彆往心裡去啊!
就算駙馬姑父和你的養子長得如同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又如何?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
就算駙馬姑父已經進京,卻沒告訴長公主姑姑又如何?男人嘛,誰還不想要點私人空間!尤其是被怡紅樓的花魁勾著,誰還能走得了!”
“黃口小兒,一派胡言!”
“就是一派胡言啊!”
齊憶煙笑眯眯地捏著小手說:“我這人啊,就喜歡胡說八道,我還胡說長公主姑姑昨晚又打呼了,還有你那個婢女冬綢,她把腳氣病傳染給你了,你左腳現在爛腳丫了!”
眾人立即朝長公主的裙擺是生怕被傳染一樣。
長公主的臉紅得發紫。
若說彆的是胡說,爛腳丫這麼私密的事情,這小雜種又是怎麼知道的?
齊憶煙憋了好久,如今終於開口了,索性說個痛快。
“長公主姑姑可千萬彆相信我這黃口小兒的胡說八道啊,畢竟現在若是讓人去怡紅樓,還能看到駙馬姑父為花魁一擲千金呢!哦對了,聽說今天駙馬還用兩千兩銀子買了花魁一隻繡鞋,用繡鞋喝酒,說是彆有一番滋味?嘖嘖,也不知道那花魁有沒有爛腳丫,若是有,這酒喝下去,駙馬姑父會不會爛肚腸?”
此話說得大夥兒都有點反胃。
但還真有那好事之人,讓人去怡紅樓查看去了。
禦史中丞宋浩然就是那最多事兒的人。
駙馬畢竟是南疆人,若是駙馬當真進城,還不進宮來進見,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齊桓修已經看到宋浩然讓人出去了,趕緊也讓王有才派人去怡紅樓。..
駙馬什麼的他不管,蘇墨染必須保住!
北秦現在什麼最貴?
人才!
蘇墨染在齊桓修眼裡,現在就是個難得的人才!若是能好好利用,他不介意把皇家的灰色產業都交給蘇墨染打理。
齊桓修擺了擺手:“接著奏樂,接著舞。”
那幾個南疆舞姬如今還站在殿中央。
旁人也就算了,那個舞姬妙心可是還等著齊桓修給自己封妃呢。
但齊桓修一直不接長公主的話,如今妙心也隻能先跟其他舞姬一起,去太樂署等消息。
妙心想要的“消息”是永遠不可能等來了。
但齊桓修等人想要的“消息”卻是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進宮。
先是齊桓修人來悄悄回話,“花魁”蘇墨染已經被保護起來,沒讓旁人看到。
接著宋浩然的人就回來了。
宋浩然聽
“陛下,駙馬進京卻不來拜見,反而去那煙花之地流連,實乃大不敬!”
齊桓修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長公主,還故意惡心人。
“此事阿妧你怎麼看?”
長公主還能怎麼看?
她無論怎麼看,都是讓旁人看自己的笑話。
齊桓修當然也不是真的問長公主的意見,駙馬在南疆對長公主如何,他管不著。可如今在北秦境內眠花宿柳,那就是打慶曆帝的臉。
齊桓修可沒那個好脾氣,直接讓人去怡紅樓把人帶回來。
至於怎麼帶,帶去哪兒,齊桓修不說,大家也知道。
都派出金吾衛了,還能帶哪兒去?
天牢唄!
這事兒即便是南疆王想挑理都挑不出。
北秦的駙馬去怡紅樓,被北秦帝王收拾一頓,又沒打沒罵的,隻是關幾天,南疆王又能如何?
再說了,現在的南疆王可不是曾經的南疆王。
老南疆王兩年前咽氣了,如今繼位的是二皇子,大皇子那個好戰分子回去晚了一步,還沒到宮門口,二皇子就已經拿著遺詔繼位了。
二皇子跟大皇子完全不一樣,他隻有想當帝王的貪心,卻沒有擴疆拓土的野心。
彆說鐘離牧現在的身份隻是個皇商,就算以他的真實身份,二皇子也不會為了鐘離牧就跟北秦動刀動槍的。
齊憶煙一邊吃瓜看戲,一邊心裡還瞎琢磨。
【要說這個鐘離牧要說也是夠倒黴的。他本來是老南疆王的私生子,最寵愛的兒子。可當年他那個叛逆老娘放著貴妃不做,非得帶著兒子出去搞事業。】
【老南疆王找到他們娘倆的時候,他老娘已經成了南疆最有名的妓館老鴇,無論如何都入不了宮了。】
【不得已,老南疆王才想著換個方式給兒子提拔身份,最後就算計到了北秦長公主的頭上。】
【老南疆王先是搞了一出救駕的苦情戲,然後認義子,封了鐘離牧一個皇商的身份。又是北秦的駙馬,按照老南疆王的計劃,鐘離牧會先入朝堂,接著建功立業,然後封個閒散王爺,一輩子富足也挺好。】
【隻可惜鐘離牧長得好,做生意也不錯,可就不是個當官兒的料。】
【也得虧鐘離牧不擅長做官,所以現在仍是南疆王的皇商、錢袋子。否則他那個私生子的身份,足夠新南疆王殺他滅口了!】
宸妃等人都鬆了口氣。
原來上次小奶團子說的“大瓜”是這個。
不過瓜吃多了,好像這個也沒那麼香了。
齊憶煙的小胖手還在捏來捏去。
【本寶寶掐指一算,這個鐘離牧居然跟南疆大皇子宇文治混在一起了!】
【嘖嘖,難怪長公主回來就奇奇怪怪,原來是宇文治那個戰爭販子,又想挑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