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玉華的臉一下子就燒紅了。
隻是天色昏暗，齊憶煙並沒有看清楚。
但玉秀和玉朝玉夕可沒打算放過小姐妹，都揶揄地瞄著玉華，小聲問：“玉華，你說那個程家民，他到底要娶誰啊？”
齊憶煙見幾個婢女這樣，就算她現在靈力紊亂，也能看出些什麼。
她試探著問：“難不成，程家民看上我家玉華了？”
“可不是！”明康太妃一攤手：“那程家民在京城複讀一年，第二年就考上了二甲進士，被派去幽州
臨走之前，他多次上書給錦兒，表示心儀玉華，想要求娶為正妻，並且立誓此生隻娶一妻，終身不納妾。
可是玉華要等你回來，一直婉拒……就這麼耽擱了六年，那程家民如今都正六品通判了，也沒等到玉華一個點頭。”
齊憶煙覺得有點奇怪，當年她去逛青樓的時候，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那程家民是怎麼知道玉華是宮婢的？
玉朝看出齊憶煙的疑惑，解釋說：“殿試的時候，我們四人也是穿了女官服，服侍在左右的。”
齊憶煙恍然。
【原來是考試的時候看到了心儀的姑娘，然後就下決心求娶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了，倘若殿試的時候，程家民沒有看到玉華，沒有分心，會不會考中一甲呢？】
玉秀和玉夕夾著玉華，兩人揶揄地問：“是哦，若是當年在殿試的時候，那程大人沒有看到我們花容月貌的玉華，會不會還真就讓他考上個狀元郎？”
玉華羞得臉紅得像個燈籠，齊憶煙跟著笑了一會兒才說：“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就彆耽擱了。剛好我回宮需要熱鬨，不如就把玉華嫁出去吧！”
“好哦！陛下聖明！”玉朝玉夕和玉秀一起起哄，就連鈴鐺和彩玉也忍不住開玉華的玩笑。
齊憶煙話鋒一轉：“順便把你們三個也嫁了吧，二十幾歲，再不嫁人就老了！”
原本齊憶煙就是打算把舒雲舒月從南疆要過來，把朝華夕秀嫁出去的。隻不過突發狀況，這幾個姑娘就耽擱了。
此言一出，輪到玉朝玉夕和玉秀臉紅了。
倒是玉華，這會兒平靜了些，跟齊憶煙說：“就算我們四人要嫁人，總得給陛下帶出幾個用著順手的人才行。哪兒能奴才不顧主子，就自己這麼嫁人了的！”
玉朝紅著臉解釋說：“陛下那幾年不在宮裡，錦兒姑娘便沒讓舒雲舒月過來。三年前聽說那兩個丫頭也已經許配了人家。我們四個一直都等著陛下回來，手底下的丫頭也沒忘了調教。隻是，總得讓陛下親自試過了，用著順手才好啊。”
沈月兒拉著齊憶煙的手柔聲道：“我們每個人都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每個人都在等著你回來。”
明康太妃也說：“你房裡的人，我和你母後都記在心上。如今在你宮裡伺候的，都是我們挑選過的，背景乾淨，手腳麻利，腦子也靈活，最重要忠心。
不過既然是貼身伺候你的人，總還是你自己挑選的用著順手，所以這個事兒不急。”
沈月兒看了一眼朝華夕秀，略帶歉意地說：“你們四個人的嫁妝，回頭哀家再給你們每個人都添兩成。”
言下之意，就是在給齊憶煙帶出合適的人手之前，她們的婚事即便是定下，也暫時不能出宮。
這一點，朝華夕秀都沒有意見。
除了玉華跟程家民當年就看對了眼，其他三個丫頭原本也沒有意中人。
明康太妃見齊憶煙似乎有不同意見，便又說道：“畢竟是在你身邊伺候的人，她們的婆家，你不得掌掌眼？”
這麼一琢磨，齊憶煙又覺得，耽擱幾日也沒什麼了。
女人嫁人就是一場豪賭，賭對了一世無憂，賭錯了苦不堪言。
她可舍不得她的朝華夕秀交給不靠譜的人家。
說了半天幾個丫鬟，齊憶煙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母妃們……我是說，姨母們出宮之後，如今都是獨居嗎？”
“她們那麼優秀，怎麼可能沒人追求？”
明康太妃和聖母皇太後對視一眼，兩人不由得露出兩臉姨母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後宮姐妹們的八卦。
“你寧姨母和你那‘爹爹’眉來眼去的，兩人隻等你回來，就能辦好事。”
“那個崔瑩瑩倒是一直都不擔心你的事兒，她說你吉人自有天相，過得肯定很好。你走的第二年，她就和南明真成婚了。如今生了兩兒兩女，小日子過得也挺紅火。”
“那南明真雖然是一介武夫，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甚至有些……有些粗鄙，但對崔瑩瑩是掏心掏肺的好，兩個人的日子過得蜜裡調油，人見人羨。”
“還有韓萋萋，彆看她在宮裡的時候柔柔弱弱的，自從換了身份出宮去，那性子是越來越開朗歡脫，五年前也嫁人了。她夫君就是她開的繡坊聘請的那個掌櫃，母後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遍了，確定沒問題，才給韓萋萋添了一筆嫁妝，讓她過小日子去了”
齊憶煙咧嘴一笑。
“我走之前，韓萋萋就已經跟那個掌櫃的有點意思，沒想到他們還拖了幾年。”
“這不是韓萋萋想著也要考驗考驗人家嘛！”三公主笑道：“其他幾位姨母，有的已經成婚了，有的雖然沒有成婚，但仍然有很多人追求，隻是還在篩選罷了。等明日家宴，你便能看到了。”
齊憶煙琢磨了一下：“弟弟們年紀還小，可是姐姐們應該都在相看婆家了吧？話說三姐今年得有十九歲了吧？可我看三姐姐仍然梳著少女發髻？她可有相看好的人家？”
說到這個，兩位娘娘不由得一起揉著太陽穴歎氣。
“你三姐定的條件太高了，她非得要找個能文能武，還得能打得過她的！”
齊憶煙的腦子沒轉過彎：“這個條件……高嗎？”
“當然高了！”明康太妃說起這件事兒就咬牙切齒：“四年前，你三姐忽然心血來潮，在正陽門外擺了個擂台，說是要比武招親。結果打得一群青年才俊哭爹喊娘的。
好容易來了個模樣還不錯，身手也挺好的，跟你三姐過了一百多招都未分勝負。我們還想著，那就是這個人了吧？——可是你猜怎麼著？”
齊憶煙好奇地問：“怎麼著？那人不會是有家室的吧？”
“當然沒有！”明康太妃揉著胸口說：“兩人過到二百招的時候，你大弟弟忽然竄上台去，說一介平民居然敢跟公主動手，實乃大不敬！然後二話不說，就把人送去南疆邊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