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隻見喜娘頂著一臉誇張的笑容,拉著一段紅綢走過來。
紅綢的另一頭,那打著宮扇,一襲大紅嫁衣的,可不就是解思儂!
“真的是解思儂啊!”
“解思儂今天也太美了吧!”
“我怎麼看著解思儂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廢話,新娘子是最美的人,她今日盛裝,當然比平時要美!”
“可是她的身材好像也……更豐滿了?”
“哎呀這個還不簡單!她馬上要嫁人了,激動嘛!這一激動,就二次發育了唄!”
齊憶煙被這群竊竊私語的吃瓜群眾逗樂了。
【還二次發育,這些人的想象力可真是夠豐富的。那分明就是揣了兩個大饅頭!要不然解大春一個男人家,怎麼可能有對兒胸!】
眾人皆驚,嚇得趕緊把嘴巴閉上。
出嫁的不是解思儂,而是解大春?
可那張臉分明就是解思儂啊!
解大春是出名的紈絝,東海幾乎人人都認得。
倘若今日出嫁的真的是解大春,那麼即便他換上女裝,化了濃妝,也不可能讓人認不出啊!
解黃寶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解思儂”的身上,心裡暗暗讚歎,府醫果然有兩下子。
解思春闖的禍,要用解思儂出嫁來彌補,可是解思儂卻死了。為今之計,隻有讓解大春穿上嫁衣,以解思儂的身份出嫁。
解黃寶敢這麼做,也是知道三皇子對解大春的感情,他就敢賭,晚上入了洞房,三皇子知曉了真相之後,一定會幫解家圓了這個謊。
“解思儂”嫋娜娉婷地走過來,還不忘在宮扇後麵衝三皇子頑皮地眨眨眼,比了一個隻有他們倆才知道的手勢。
三皇子的臉色登時變得屎一樣的難看,隨即眼睛裡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就連臉都漲紅了。
那個手勢是他和解大春的秘密,隻有在兩個人有意思滾床單的時候,才會比出這個手勢,暗示對方獻身。
而今,這個手勢居然被“解思儂”學了去!
三皇子怒火中燒,解家的女兒,果然個個都是不要臉!
礙於迎親隊伍裡還有龍王派來的人,三皇子縱然再生氣,也隻能跟眼前這位“解思儂”拜堂成親。
行禮過後,三皇子連紅綢都不牽,怒衝衝地往外走。
“三皇子!”
“解思儂”忍不住在身後輕呼出聲,可那嬌滴滴的聲音分明還是解思儂!
一時間,周圍的吃瓜群眾們也懵逼了。
這到底是解思儂,還是男扮女裝的解大春啊?
解黃寶雖然不滿三皇子的態度,但聽到“解思儂”開口的聲音,又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府醫,是要大賞的。
“解思儂”叫了一聲,三皇子反而走得更快了,無奈,“解思儂”隻得自己一隻手拎著紅綢,另一隻手舉著宮扇,一路小跑著跟了上去。
解黃寶看著迎娶的隊伍走了,才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齊憶煙。
“如今我家長女已然出嫁,小瑤大人還有什麼狡辯的話說?”
“急什麼?這不是今天還沒過完嗎?”
齊憶煙笑眯眯地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意有所指地問:“蟹黃寶,你家後院兒出了什麼事,你真當我不知道啊?我現在是不跟你計較,你就趕緊收斂點兒,學著如何夾著尾巴做人。我若是當真不依不饒跟你計較,你就是欺、君!”
解黃寶心裡一驚,更加確定下手的就是齊憶煙,若不是現在還有賓客在,解黃寶恨不得一劍剁了這個臭丫頭。
齊憶煙卻一臉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解大人,你猜錯了,下手的不是我,不信,你問你家府醫啊!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若是識相,最好現在就夾包走人,彆貪戀眼前的富貴,否則……”
“滾!”
解黃寶一聲怒吼,齊憶煙立馬雙手捂著耳朵大步跳開:“哎呀呀你可煩死人了!那麼大聲乾什麼?讓我有機會觀察你的口腔內部結構嗎?話說你今天沒刷牙吧?嘴巴那麼臭,牙縫裡還有昨晚上吃的海菜呢!”
立馬有吃瓜群眾好奇地看過來,解黃寶趕緊把嘴巴閉嚴。
齊憶煙偷笑。
【這個傻老頭果然上當了,在海底除了海菜還能吃個啥?我誆他的他都不知道,就這腦子,還想欺君,嘖嘖——找死哦!】
齊憶煙蹦蹦跳跳地走了,那些個吃瓜群眾聽了齊憶煙的心聲,生怕今天解家的事情會牽連自己,連喜酒都沒吃一杯,就全都匆匆告辭了。
解家匆匆忙忙準備好的酒席,竟然一筷子都沒動,全都剩下了。
送走最後一位賓客之後,管家想了一下,問解黃寶:“老爺,要不,奴才把這些飯菜拿去外麵,咱們擺個流水席,請街坊百姓們吃?”
解黃寶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管家自己看著辦。
管家走後,府醫提著醫箱戰戰兢兢地湊過來:“老爺……”
解黃寶強打起精神,對府醫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你的本事不錯,今日功不可沒,重賞!”
府醫壯著膽子湊過來,把醫箱放在地上打開,取出剩下的已經沒有了臉皮的半個頭殼。
“老爺,小的方才驗過大小姐的……死因是中了一種奇毒,而這種奇毒其中的一部分成分,就是軟骨散!”
解黃寶大驚,忙叫人把管家叫回來問話:“昨日的那個乞丐呢?”
管家道:“今天一大早,那乞丐的藥效過去了,便拿著錢走了。”
解黃寶老淚縱橫:“不過就是一包軟骨散,怎麼就成了致命的毒藥呢?”
這一點,府醫也搞不清楚。
“這種奇毒小的也是頭一次見,具體是如何發作的,小的才疏學淺……”
解黃寶抹了一把臉,緩緩道:“無妨,左右現在大春已經成了思儂,讓他嫁過去,跟三皇子好好過日子,咱們解家依然能保得平安無事。”
可是沒想到,傍晚都還沒到,三皇子府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