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孟津稚再查看消息,有關於薑徊的消息悉數被壓下去了,現在隻有寧願孤孤單單掛在熱搜上。
不對,還有關雲川。
寧願好一點,關雲川一直裝死不表態,被很多網友開盒了。
昨天還有人拍到關雲川被人趕出公司的畫麵。
孟津稚看著這些熱搜半晌,起身去洗漱。
洗漱到一半,寧泰的短信來了。
約她見一麵。
孟津稚上次和寧泰見麵表達出抗拒之色後,寧泰沒有再持續發消息給她,抑或者是他壓根想不起有她這個女兒,隻是現在寧願出事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找她。
眼睛垂下,她看著短信裡的長篇大論——
寧泰的話總結下來無外乎兩個意思。
當年的事,他不是故意的,隻是迫於形式無奈,還有一個事是,他想認回她,讓她做他的掌上明珠,補償她過去沒有父親的遺憾。
孟津稚看完,手指輕輕點了點。
措辭冷漠無情:【我已經查過你了,你現在回來認我,不是因為這些吧,聽說你現在和小三的女兒因為出軌被男方抓包了,是因為這個你才讓我回去,想讓我救場。】
寧泰看著孟津稚發來的消息,心底難免一陣可惜她不是男孩,這麼聰明,擺明是繼承寧家的料。
當年,孟晴要是查出來是男孩——
他不論怎麼說,也會保住她,不會讓她被安若之趕出去。
念頭轉動,他假惺惺地噓寒問暖:【不是,是我單純想見你,這次來,我還帶了合同,你難道不相信你的父親嗎?】
孟津稚沒有打算一直冷漠下去。
等到寧泰再請了第二遍,孟津稚答應了他的邀約。
隻不過,她把地方定在了自己小區門口的咖啡廳裡。
時間是明天夜裡。
孟津稚定好,就把這個消息發給了最初聯係的那幾位媒體。
媒體應了一聲,保證到時候到場。
轉眼間,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
孟津稚剛到咖啡廳。
服務員走上前,對她笑得一臉溫和:“您的客人已經在樓上等你了。”
孟津稚挑了挑眉。
看來寧泰很警惕,知道隱藏蹤跡,直接讓人找她上樓。
她側目掃過大廳裡陌生到極致的人,沒有多說什麼,跟著服務員上樓。
服務員把孟津稚引領到一間包廂前,敲了敲門。
門響了兩下。
中年男人聲音沙啞:“請進。”
孟津稚踱步進去,就看見坐在主位的寧泰,和他麵前的兩杯咖啡,她腳步頓了頓,坐到距離寧泰一米遠的距離。
抬起眼睛,她看向寧泰,聲音平靜:“你是真的打算離婚,和我母親在一起?”
沒錯。
昨天寧泰約孟津稚出來的理由就是要和安若之離婚。
寧泰神色不正常一瞬,“我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公司出現了事故,我暫時脫不開身,也不能失去安家的支持,津津,你能理解爸爸的,對不對?”
不等孟津稚說話,他急忙從包裡拿出文件,推到孟津稚麵前。
“你放心,屬於你和你母親的,一樣都不會少。”他說,“隻要你同意跟我回去,你就能拿到寧氏百分之二的股份,等到時候我安排你進公司工作,寧家的一切都會是你的。”
孟津稚垂下眼,似是猶豫。
“你真的願意?”她聲音緩緩,如同溫和的水流:“我也不是要錢,我隻是想要能夠回歸正常家庭生活——”
軟綿嗓音墜進明亮微醺的中性燈光裡。
“如果我跟你回去,要是像我母親一樣被欺負了怎麼辦?”
寧泰沒有想到過去的一切孟晴都和孟津稚說了,瞳孔震動,半晌道:“不會的,隻要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
孟津稚嘴角抿著,不太相信。
寧泰拿起一支筆塞到孟津稚的掌心,聲音哀求:“女兒,我老實跟你說了吧,我現在認你回去也不是為了彆的,主要是想最後的時光,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你的母親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以後你要是能有一筆豐厚的錢傍身,你母親知道了,也會開心,對不對?”
他循循善誘:“難道你就不想讓你媽最後的時間能夠安心的走嗎。”
孟津稚強忍著把筆摔在寧泰臉上的衝動,盈盈抬眼,眼眶暈染開三分淚光。
“那好吧,我同意和你回去。”
話落,她把這份文件推回去。
“但我回去,也不是圖你的錢,所以這股份我就不要了,我隻希望你能多去看看我媽,陪陪她。”
寧泰滿口答應:“這是必須的。”
與此同時,他看向孟津稚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滿意的神色。
孟津稚看著發笑,眼睛卻低垂下去,斂住神色。
寧泰嘴上還在惺惺作態,把文件重新推給孟津稚,“說給你的就給你了,也算是我在你生命中缺失了這麼久,給你的補償了。”
孟津稚抿著唇。
她長相隨了孟晴,豔麗漂亮,刻意示弱下,又多了楚楚動人的風情。
寧泰是越看越滿意,他幾乎能想得到薑徊為人傾倒的樣子——
到時候薑家屬於寧家,不也是遲早的事?
他以前之所以沒有在薑家大鬨,也是因為知道薑徊找的人是孟津稚。
畢竟,總歸是他的血脈。
他也不可能眼睜睜放著孟津稚去死。
也還好當初他走了這一步,不然現在就光憑寧願捅出來的簍子,他都不知道怎麼交代。
寧泰拉著孟津稚的手把合同簽了,隨後又拍著她的手道:“你把合同拿回去。”
孟津稚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
樓下突然傳來大吵大鬨。
隱約還有人直呼寧泰的名字,讓他滾出來。
寧泰臉色一變,下意識看向孟津稚,叮囑說:“你在這彆走,等事情結束再離開。”
孟津稚擔憂地說:“那你呢?”
寧泰:“我沒事,這也算是爸爸能為你做的事了。”
敲敲打打的聲音快到二樓樓梯口。
寧泰擰開把手,出去了。
他出去之後,孟津稚臉上的表情倏然淡了下去,她聽著門外爭執的動靜,什麼反應都沒有,隻是低頭看了進來的短信。
幾秒後,她把那張一次性的電話卡拔出來,丟到窗外。
而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
孟津稚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