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征的提議很容易讓人動心。
孟津稚還是保留一絲理智的,側過頭,她看向醫院外養得極好的花圃,此刻雖然微黃,但也能看出來生機勃勃。
她輕輕駁回他的要求,“我不想被打。”
封征:“有我在,誰敢打你?”
孟津稚無奈歎口氣:“封征,你還是小朋友嗎?”
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猛然直起背脊,伴隨著他的動作,舒展的肌肉緊繃,蜜色的皮膚下是縱橫交錯的傷疤,和蘊含著力量的飽滿線條,他聲音低沉,壓著幾分沉冷:“你之前不是看過了,覺得我是小朋友嗎?”
封征說的是很久之前的一次。
那次下了大雨,孟津稚沒帶傘,封征過來接她,結果自己淋成落湯雞。
這也就算了。
偏偏封征那天穿的是白襯衣。
雨水一打濕,肌肉線條自然而然流露出來,還有褲頭下緊繃的……
孟津稚及時打住自己的思想,“你彆瞎說。”
封征懶洋洋道:“我什麼都沒說,我應該問你,是不是你想到什麼不該想的東西了。”
孟津稚:“……”
封征嗤笑一聲:“不逗你了,你最好早點回去,那些媒體現在不止在扒寧願和關雲川的消息,還有薑徊,你應該沒忘記你和薑徊曾經有過一段吧?”
他這話有點陰陽怪氣的。
孟津稚沉默片刻,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鑒於封征的提醒,孟津稚沒有在病房停留太久,讓慧姨最近不要讓孟晴接觸任何人,以免有危險後,便離開了。
她回到家中,關門反鎖。
想了一下,再把窗簾給拉上。
隨後,孟津稚窩在沙發上,刷目前熱搜上的消息。
熱搜寧願出軌的詞條隻高不下——
與此同時而來的是,有人在說薑徊曾經也有過一段的事,但基於薑家在京市的威懾力,沒有人敢太過放肆地在明麵上討論這件事。
孟津稚手指下滑,翻閱屏幕。
中間有幾個一看就是小號的,一直在引導,說爆出這段消息的幕後黑手就是薑徊那個前女友。
隻是討論的熱度太小,沒有幾下,就被人潮洶湧的留言板淹沒。
孟津稚蹙起眉頭,再特意搜索薑徊的詞條。
這幾個小號活躍得更明顯了。
她正要揪出這幾個人是誰,屏幕突然跳出幾個亂碼。
說查無此人。
孟津稚看著這個彈窗愣了半秒,指尖收緊,應該是這群人擔心被發現,所以提前注銷了賬戶。
好在,她之前留了截圖。
夜裡,孟津稚給自己煮了一碗麵,繼續觀察熱搜上的消息。
讓她奇怪的是,除了寧家說要開記者會外——
之後寧薑兩家就沒有動靜了。
熱搜也沒有管。
要知道當初她和薑徊的事爆出來,短短一天,薑徊就處理好了這件事,現在卻拖延著,遲遲沒有解決。
孟津稚思索著其中發生了什麼問題。
而此刻的薑家大宅,一片肅冷。
薑徊站在薑老爺子麵前。
薑老爺子問:“查出來是誰爆的料了嗎?”
薑徊眉眼低垂,神色平靜,“還沒有,被人壓下去了,對方的實力並不比我們弱,這一次可能是故意而為之,我已經施壓過了,但是沒有壓下去。”
薑老爺子臉色沉了片刻,他抬頭看了一眼薑徊,“你之後打算怎麼做?”
薑徊:“把控風聲,讓輿論導向薑家。”
他頓了頓,道:“寧家是摘不出來了,隻能先把薑家摘出來。”
薑老爺子:“按你說的做。”
薑徊正要出去。
薑老爺子眯起眼睛看他,“薑徊,現在寧願出軌,你還要繼續結這個婚嗎?”
薑徊扭過頭,“薑家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你知道就好。”薑老爺子歎口氣,“小願這孩子是我一手看到大的,她品行純良,絕對不會做這些事,一定是被人汙蔑的,到時候你帶禮物上去安撫一下人。”
薑徊眸底沒有任何波動,他點頭答應,走了。
汽車發動聲從門前院子傳來。
薑老爺子驟然陰沉下臉色,他看著薑徊離開的方向,陰鷙道:“我就不信他查不出來是誰做的,說是查不出,肯定是為袒護那個人。”
管家上前一步,“老爺,少爺肯定是有分寸的……”
“他有什麼分寸。”薑老爺子怒斥,“要是他真有分寸,就不會把輿論放任到現在不管。”
薑徊當初鎮壓那些媒體,可是雷霆之勢,一點缺都沒漏。
他還以為人是為了薑家。
現在來看,薑徊怕是為了那個女人!
害怕那個女人受到傷害,害怕那個女人暴露在輿論之下,所以不顧一切地去鎮壓,薑家的繼承人決不能這樣,他要消除隱患。
薑老爺子胸口起伏一二,低聲道:“既然他查不出,老張你去查。”
管家看了看門口,點了頭。
薑徊的確是知道是誰。
早在最開始,就有人給他透露風聲了,隻是他沒管,也沒有給表態。
在媒體人看來,沒有表態就是隨便他們的意思,他們才敢這麼發。
坐在車上,薑徊抬手輕輕點了點椅手。
“你讓那些人的嘴牢一點,不要暴露了。”側過頭,他看向一側的應話,語氣平靜:“老爺子不知道是誰,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應話抬眼看他,“是,可是薑總您不打算出麵回應嗎?”
薑徊:“我回應什麼?”
應話:“寧小姐她可能是被人——”
汙蔑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薑徊平靜說:“是真的。”
薑徊不是蠢人,先前也有蛛絲馬跡。
比如,大學的時候,寧願來找他,都是跟著關雲川一起出現的,再說最近,一次去清鎮,一次去商場,總是能不言而喻地遇見。
巧合次數多了,就不是巧合。
是人為。
應話倏然瞪大眼睛,“寧小姐是不是被人蒙騙了?”
薑徊淡淡看他一眼。
可能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昏暗壓抑的車廂裡,寧願兩個字反複跳躍在電話屏幕上。
薑徊沒有接。
不止如此,他抬手,直接掛斷電話。
應話看著薑徊的動作,嘴唇翕動片刻,最終沒有問出口。
車行駛到薑氏大樓門口。
薑徊抬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薑氏,再望向自己旁邊的應話,一雙黝黑的雙眼快要望到人眼底。
“應話,我身邊不需要左右搖擺的人。”
夜風冷冷吹動,雲層洶湧。
隱約呈風雲變幻,大雨傾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