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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稚當作沒看見,低下頭看了看床頭櫃的月餅,又提眼看她,說“菲菲你還記得嗎,她過兩天來京市,說要來看您。”
這件事還是今早雲菲和孟津稚講的。
她說,自己之前打算從南城飛過來的,但經過那天那件事,她心底總覺得有點不舒服,回家休息兩天再來。
孟津稚對那天的事也心有餘悸,讓雲菲不著急。
但雲菲是個行動派,今早和孟津稚聊完,就訂了後兩周國慶過來的機票。
孟晴驚喜道“你大學那個和你玩得很好,來家裡做過兩次客的室友吧?”
孟津稚點了點頭,“是她,她還有男朋友了,就是人有點傻,經常被菲菲欺負。”
說到這個話題,孟晴抬頭看她,“你打算什麼時候找男朋友?”
孟津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咳嗽一聲“我不著急。”
孟晴忍不住道“我死之前能看見你結婚嗎?”
“應該行。”孟津稚笑靨如花,“實在不行,我去大街上給你綁個女婿。”
孟晴嗔怪,“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話畢,她記起病房裡不止他們,抬起眼抱歉地看向薑徊,“對不住薑醫生,我家女兒有點直來直去。”
薑徊語氣平靜“沒關係,真性情。”
孟晴笑了笑,“我覺得也是,對了,薑醫生你有女朋友嗎?”
孟晴這些年身體是越來越動不了,對於網上和社會的變化,也沒有那麼敏銳,自然也不會接受到外界傳遞過來的消息,她對薑徊有未婚妻的消息也一無所知。
而一個沒有未婚妻,社會地位又高,長得又帥的男人——
在她心裡,算得上是完美女婿了。
此時此刻,她目光亮晶晶地看著薑徊,似是在期待什麼。
孟津稚的心被攪了一下,眸光閃爍片刻,伸出手,剛要打圓場。
薑徊麵色如常,“沒有。”
孟晴“那你看我們家津津怎麼樣?”
“普通男人招架不住。”他說。
孟晴笑聲“但薑醫生你可以,你長得帥,和我家津津要是有了孩子,以後肯定也是個漂亮的大美人。”
趁著孟晴還沒有說出更離譜的話之前,孟津稚打斷說“媽,人薑醫生就算沒有未婚妻,也有很多漂亮的人追的,我就算了,而且他也不是我的菜,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那種又硬又帥氣的。”
孟晴歎氣,“你栽過一次,不怕栽第二次?”
“那到時候再說嘛。”孟津稚轉移話題,“薑醫生,今天辛苦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薑徊沒有反對。
孟津稚跟著薑徊走到門口,便不願意再往外走了,敷衍的心思一覽無餘。
她淡淡疏離道“薑醫生,我媽離不開人,今天慧姨又要下午再過來,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當麵一套,背麵一套。
薑徊抬眼往屋裡看去。
孟津稚警惕地睨過一眼他,身體挪了挪,擋住他的視線。
薑徊輕笑一聲,這聲裡多了幾分嘲諷。
孟津稚嘴角抿了抿,背在身後的手拉緊,她什麼都沒說,又客客氣氣地送薑徊出門。
薑徊頭也不回的離開。
孟津稚回到病房,拿起桌上的葡萄,細致地撥開外表皮,汁水染紫整個指甲縫,她也不在意,等把皮剝完,一顆顆喂給孟晴吃。
孟晴吃了兩顆就彆開頭去,不吃了。
孟津稚隻得擦了擦手,把水果收進櫃子裡,再抬頭看她。
“媽,我和薑醫生沒可能的,你彆撮合我和他。”
孟晴“你不喜歡他?”
孟津稚點頭,“也不能說是不喜歡,隻能說不來電,我不喜歡招花引蝶的男人,你看他那個長相——”
話還沒說完,慧姨戰戰兢兢的聲音在門口出現。
“薑醫生。”
孟津稚整個背脊一僵,頭都不敢回。
說人壞話,還被當場抓包。
有什麼比這個更尷尬。
薑徊“這是下個過程的治療方案,你拿進去吧,沒問題讓家屬簽字,送到林醫生的辦公室。”
慧姨訕訕點頭,欲言又止又看了看屋內。
孟津稚的頭更低了,快要和床麵持平。
孟晴樂得不行,眉眼彎彎。
慧姨把方案拿進來,又回頭看向走廊,薑徊走得很快,一下就沒了身影。
孟津稚接過慧姨手裡的方案,臉上尷尬猶在,她翻開方案,逐條翻開。
親人常年生病的代價就是,孟津稚對於這些方案都能看得**不離十的,大概知道什麼療效。
但,現在一看——
她的唇邊就不自覺收緊。
不是因為方案,而是價格。
孟津稚手上全部的錢大概隻能撐過這個方案的一周半,這就意味著,她壓根沒有過渡時間,隻能馬不停蹄地去找工作。
捏著方案的手收緊,書脊不堪重負,發出沉悶的響聲。
孟晴側頭,“有什麼問題嗎?”
孟津稚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什麼,但其中有點風險,我再去問問醫生吧。”
孟晴若有所思。
孟津稚起身,拉開病房門,走出去。
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孟晴一眼,女人常年被病痛折磨,但即使如此,她仍舊笑容溫婉。
孟津稚指甲陷入皮肉,快步離開門口。
她停頓片刻,去了林正國的辦公室。
林正國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當然,這種治療方法要用到國外一些先進的儀器和藥品,的確很昂貴,如果你負擔不起,其實我們還可以保守治療,就按照之前的療法——”
孟津稚打斷道“保守治療和這個治療相比,是這個治愈的概率更大嗎?”
“從目前國際上的數據來看,是這樣的,不說完全康複,但延長期限肯定沒問題。”林正國說,“不過這個對家庭負擔也很大,你如果承受不住的話,也可以暫時選擇保守治療。”
孟津稚咬牙,“可以的,就按照這個方法治療吧,林醫生。”
像是怕自己反悔,她拿起筆,問“在哪裡簽字?”
林正國指了指一個空白處。
孟津稚簽完字,朝林正國露出個笑,就出去了。
她想了想,給寧願撥了一個電話。
寧願接是接了,語氣卻不算太好“什麼事?”
“你上次說幫我見徐博士,還作數嗎?”
一邊說,她一邊走到了樓上一層,目光看著薑徊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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