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試探性的開口:“將軍,屬下也看明白了一些,可是你重要的人被小城主奪去了軀殼?”
高將軍的眼神有些木訥的看著前方:“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江眠沒有再說話。
她跟在高將軍的身後,鼻子都氣歪了。
不管這其中有沒有隱情,光是看著高將軍說這種煞筆話就要給江眠氣個半死。
“你不用去伺候小染了,以後就跟著我吧。”
回到府裡,高將軍對著江眠如此說。
江眠自然點頭應下,跟著高將軍總比回到以前的地方要好,接觸的東西也更多些。
她回想起小染曾悄悄與她說過的話。
如今的小染白日隻能被迫沉睡,但過一陣子,小染或許就能在白日也慢慢蘇醒了。
而那同時,或許還可以不被小城主發現。
她能探聽到的情報,會時刻傳遞給江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江眠悄悄的將自己收到的小陣法盤捏碎。
她得知,最近半年的時間裡,宗門弟子一直與這十六城池的人互相僵持。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先後已經覆滅了兩個城池的人。
而江眠最一開始帶回去的那兩隻粉紅甲蟲,他們也終於研究出了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那些被侵占了身體的百姓靈魂,竟然被強製擠壓進了這一隻小小的甲蟲裡。
靈魂被烙上烙印,生生世世受著折磨。
江眠碰巧拿回去的,應該正是一對母女的靈魂。
而這一切發現的太晚,已經有兩座城池的人都被滅了。
雖然將他們徹底消滅有些困難,但是他們還是一寸一寸的去擠壓邪修的生存空間。
在邪物臨死前,音修釋放出全力將其的靈魂震散,這是他們實驗了無數次才得出來的比較有效的辦法。
至於那粉紅甲蟲裡麵的靈魂也並非沒有一點辦法。
安懷莫此時正日夜不分的鍛造傀儡。
他修為不高,卻是有名的傀儡師,沒有靈魂的傀儡被放入靈魂,便足以解決難題。
雖然不如自己曾經的身體,但是好歹也算是活著。
而已經退休的風老,也被宗門的人找了回來,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也是義不容辭的與安懷莫一起配合。
做出來的傀儡在經過反複實驗,終於與尋常人無異。
甚至比尋常人的麵容還要更精致些。
唯一讓安懷莫有些犯難的是傀儡不會真正像人一般自然生長。
對於幼小的靈魂,還是有些不太合適。
還是風老給他解除了疑慮:“如今我們隻找到兩隻甲蟲,後麵的甲蟲是否還在,我們誰也不清楚。
能保住一個是一個,有辦法總比束手無策強。”
在有了這個發現之後,宗門弟子顧及百姓的身體,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用儘手段斬滅邪修。
束手束腳的結果就是,被邪修偷襲,宗門裡陸續也犧牲了不少弟子。
而各位宗主也沒有閒著,他們似乎一直在研究一種術法。
一種可以直接將靈魂震出體外的術法。
聽說已經有了眉目,如今材料集齊後便要正式運用到戰場上了。
江眠這邊的進度也在不知不覺加快。
如今她通過小染,已經確定了幾件事。
第一,一主確實是還有著自己的意識和靈魂。
第二,一主的身後還有人,那人便是推波助瀾導致發生這一切的凶手。
第三,小城主已經完全沒有了為人的人性,她的心中隻有殺戮。
第四,所有牽引過來的靈魂,都是出自一主背後那人之手,可以清楚了解到的就是,被消滅的靈魂越多,一主日後的實力也就越差。
第五,城池陸續被滅,一主卻絲毫不見心急,甚至氣息比之前更加強大,可以推斷她們的目的應該並不是她們最初的猜想,這些奪舍的邪惡靈魂,或許全部都是棋子。
江眠閉著眼,心裡思緒萬千。
底下的人被消滅,會反哺給上麵的一主嗎?
所以他們最終的目的或許不僅僅是自立宗門搶奪天下。
人死魂滅,力量卻沒有消失,反而源源不斷的反哺到一主的身上。
還有一點,小染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變化。
那就是不僅僅隻有一主變強了。
小染身體裡麵的小城主也在變強。
這是陽謀。
如果仙宗將這群邪物全部清除,一主和小城主就會越來越強,如此多的數量,到最後她們兩個的實力定然難以想象,那個時候天翻地覆定然大亂。
如果仙宗隻是將邪修圍困,那麼這些邪修便永遠都是隱患。
可如果仙宗弟子放任不管,那這天下被滲透乾淨也是遲早的事。
這三點,無論怎麼做邪修都是占據優勢的。
更何況本就強大的一主背後還有個從未露麵的人。
從整片大陸上的局勢來看,從始至終搞事情的,都是那個該死的紅袍人。
在最一開始,江眠看到這群黑袍人的裝束就已經開始猜想了。
如今更是確定了這幕後主使定然是那個妄想成為天道的紅袍人。
天道縱容,也正好方便了他辦壞事。
就是不知道他們這兩個各懷心思的異類,到底誰會笑到最後。
江眠冷笑一聲,她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他千算萬算,卻定然沒有想到江眠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在這裡麵待上大半年之久。
如今她隻需要等著宗門的人傳來消息。
翻盤,隻在頃刻之間。
又過了半月。
江眠在夜晚與小染相見,這次,江眠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影高大的人。
高將軍從江眠的身後探出。
他看著眼前的妙人,嘴唇不住顫抖著,最後才顫聲開口:“小染。”
他不會認錯小染的眼神。
小染沒有說話,今天的她身上穿了一身紅色紗裙。
夜色中,月光銀白,撒下來的光輝讓她更加動人。
江眠走到小染的身旁,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了一方紅色頭巾。
小染被紅色籠罩。
沒有人說話,而高將軍早已在原地,泣不成聲。
江眠歎了口氣:“高將軍,我們在這府中相處的時日也不算少,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其實你早就看出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