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輕動,彎刀瞬間折損彎曲。
而後被狼王強勢召回。
狐生久看著狼王,“你畢竟小些年歲,但是你可知道為什麼我要與你拖延如此之久嗎?”
狼王的手腕打顫,收回彎刀時的力度讓他的整條手臂都有些發麻。
他冷哼一聲,漂亮的耳墜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動:“大概是你這把老骨頭不禁用了,動手太快,會閃到腰。”
狐生久:……
一道妖力直接打向狼王,狼王以手為爪,將那道妖力撕得粉碎。
狐生久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可一世的高位者的霸氣:“我們兩族之間的血海深仇,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化解。”
狐生久的手指輕點虛空:“所以你在得知江眠與我有著同樣血脈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直接將她殺死,反而留在現在?”
狼王冷笑:“我還以為是什麼問題讓不可一世的狐王手下留情。”
“本王做事,全憑心情,那天心情好,留她一條小命,反正也是個弱雞,能翻了天不成?”
一旁吃瓜的弱雞江眠:……
狼王的麵色陰鷙:“就是沒想到,她當真是個有本事的,就像……她。”
最後幾個字,狼王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隻是他的眼底出現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眷戀和懷念。
隨即他又像是回過神來一樣。
冷哼一聲,揮手用強大的妖力將整個狼族領域罩住。
看到這一幕,江眠心裡一動,卻並未多說。
紅袍人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麵對江眠,出手就是殺招。
紅色袍子隨風飛舞,他的身體全部化作暗紅色的絲線。
“江!眠!”他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恨意,隻想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哎!”
江眠掏掏耳朵,“喊這麼大聲,我又不聾。”
江眠笑意吟吟的漂浮在空中,張開懷抱,仿佛是刻意迎接他一般。
她笑容滿麵:“等你好久了。”
“轟&nbp;隆!!!!”
隨著紅袍人的殺意蔓延在江眠身上的時候,一直被江眠壓製的修為,以及龍鳳氣息直接蔓延開來。
天空中的雷雲一瞬間傾瀉而下,強大的天道之力幾乎將世間的一切化為灰燼。
狐生久捂著耳朵頭皮發麻:“我滴乖孫呦~”
在雷電中央的江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自己這個外公,在外麵心肝寶貝的叫個不停,也沒見著送兩個寶貝上來擋一擋。
雖然丟上來寶貝也是沒有用的。
但是起碼意思意思不是?
下一秒,狐生九好像聽到了江眠的心聲一般。
他直接丟了兩撮毛上去。
然後將兩隻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狀:“乖孫!加油!”
江眠看著一瞬間便被劈成灰的兩撮毛,有些無語。
下一瞬間那兩撮毛便化作一股精純的妖力籠罩在江眠周身。
江眠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家外公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竟然可以躲過天罰的空子,真的將自己護住一二。
而原本靠近江眠的紅色細線,在接觸到江眠的那一刻,竟瞬間全部萎靡下去。
他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隨後快速且驚恐的往外麵回縮。
紅袍人的身體就是由著紅色細線組成,可按理來說,這種被分解的身體並不會表達出主人的情緒。
除非……
這些紅色的絲線本身就是有靈智的東西,他們共同組成了紅袍人這個主主體。
他們想跑,但是江眠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意?
“來者是客。”
江眠輕飄飄的聲音響起。
隨後數道繁瑣的梵文,夾雜著大道真理齊齊湧現。
虛空中突然破空而出許多金色的鎖鏈。
與金色的梵文混之一體。
齊齊將江眠周身的區域環繞了進去。
遠處仿佛有鐘聲鳴響。
這是大道真理的回音。
江眠竟然直接在天罰下開始參悟曾經自己未曾參悟的大道真理。
真理本就是天道所贈。
在其與天道撞擊上時,牢牢的將參悟中的江眠護在中間。
反之被梵文鎖鏈圈在圈內的紅色絲線則痛苦不已。
他們時而扭曲,時而萎靡。
最後組合成了一個似人似鬼的恐怖麵龐。
他們掙紮咆哮。
最後眾多繁瑣的雜音試圖亂入江眠的耳朵,妄圖乾擾江眠的思緒。
江眠的身體上突然傳來一道道梵文,在她的丹田處仿佛有一座金身形成。
伴隨著天邊越來越繁厚的鐘鳴。
天上的天道震怒,罰下來的紫色天雷,也仿佛帶上了金色。
可這天雷在砸向江眠的時候,經過與大道真理的碰撞之後,竟然全部化為剛剛好的淬體之力。
不斷完善江眠的肉身。
江眠隻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幾乎都與世間的一切融為一體。
她的頭腦空明,世間的一切仿佛淡如浮雲一般。
在這一片迷茫中,江眠與其周旋許久。
冥冥中,仿佛有一道聲音響起。
“你找到你心中的路了嗎?”
外界一切雜亂的聲音,現如今已經完全無法進入江眠的耳朵,她的神魂完全處在安定的狀態。
江眠隻覺內心一片清明。
她不知自己是因何而來,又不知自己是為何而去。
遠處的聲音仿佛像一個裹滿糖的毒罐,引誘江眠繼續沉淪。
大道真理的接觸者既可一步登天,又可直入地獄。
現在的江眠就徘徊在兩者中間,在這一線間不斷搖擺。
而外界的紅色絲線幾乎被這熾熱的力量毀滅。
他們組成了一張大嘴,帶著瘋狂的音波衝向江眠,又被江眠周身一聲聲繁厚的鐘聲擊退。
原本遠處天邊的鐘聲突然變得近在咫尺。
如果江眠睜開眼看到現在這一幕,定然會發現,這紅色絲線更多懼怕的其實是這大道真理所衍生出來的梵文。
這種東西仿佛是他們天生的克星一般。
僅僅隻是閃耀出來的光輝就讓他們痛苦不已。
毀滅懸掛於江眠的頭頂,而新生的氣息在江眠的身上綻放。
江眠突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變得璀璨,所有的時間,空間仿佛全部被其吸入進去。
世間的所有,善惡兩端,美好邪惡,虛空中望眼欲穿嘶吼的邪物,平民裡怨毒不甘的少年……
好似全部歸攏於江眠浩瀚璀璨的眼內星河。
“救世。”
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