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測這樣吃完一頓,明天得拉十斤。
江眠回想了一下之前江家的惡霸手段,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爹,你確定會有人來捧我們的場嗎?”
呃……
這個江父還真沒想過。
“沒事!吃不完咱們就多打幾個包裹,你帶回去給你們仙宗的弟子吃!”
江眠歎了口氣,正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遠處好像隱約傳來了一陣滾滾濃煙。
隻見一群百姓手裡都拿著碗筷,嚴肅的仿佛要去參軍打架一般。
從頭開始坐下,在江家眾人呆滯的的一眼望去,竟然從頭坐到了尾。
江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江父的衣角。
“爹,一年沒見,你什麼時候人緣這麼好了?”
江父努力回想了一下。
沒有啊。
他每天除了和浣兒,接觸最多的就是門口那個石獅子了。
“如此號召力,不愧是江伯父!”
何言寧拍馬屁拍的很順,吹的一串彩虹屁哄的江父心花怒放。
這下連浣兒都無語了,這倆人各論各的,相處的倒是和諧。
何言寧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江眠的鄙視之後,也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來啊,彆愣著了,吃飯!”
江眠也正想找個位置坐下,一低頭,被一個小孩拉住了衣角。
“仙女姐姐,來我們這桌。”
江眠定眼一看,這不是白日裡的那個小光頭嗎?
江眠笑眯眯的蹲下身:“你是和誰一起來的呀?”
“我們全家都來啦!”
“不止呢!”有人跟著說道,他端著碗筷努努嘴,“跑得慢的就隻能坐地上吃了。”
江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來的竟然遠遠不止這些人。
絡繹不絕的人依舊在不停趕來。
甚至還有人手裡拿著小板凳,顯然是自知已經晚了,提前做的準備。
看著江眠驚訝的目光。
有百姓笑道:“大家都想與江小仙子吃飯呢!”
江父撓撓頭:“乖兒,好像是你的人緣。”
怎麼感覺這群人看自己乖女兒的眼神有點不對。
還未等江父細想,浣兒便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哎呀,眠眠這麼優秀,人緣好難道還不正常?倒是你,這眼瞅著人越來越多,還不趕緊吩咐下人,多安排點桌子,好歹讓客人上桌吃飯呀!”
顯然,江父對江眠有一種迷之自信,聽到浣兒如此說,他覺得此言甚是有理。
當即匆匆忙忙的與浣兒一起去吩咐事宜。
而江眠則是跟著孩童一起坐到了其中一個桌麵上。
這頓飯江眠吃的很開心。
江父來了興致,甚至在吃飯的時候與人劃起了拳。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眾人周身的氛圍,似乎都蒙上了一層名為悲傷的細紗。
有人看向江眠的眼神已然閃爍著淚光。
但好在江父略微喝了點酒,又是月色朦朧,燈盞模糊的時間。
江父也並沒有發現異常。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著默契,最起碼在今夜的宴席上,大家的笑臉都始終揚起,從未落下。
一夜很快就過去,而人們也在吃飽喝足以後自覺收拾好殘局。
逐漸消失在了江眠等人的視線中。
江父喝的有點多。
他迷迷糊糊的靠在浣兒的肩膀,嘴裡還在嘟囔著些什麼。
江眠湊近一聽。
“喝!每個人都給錢!給金子!女兒回來了……我當爹的……高興!”
江眠的嗓子突然有些酸澀的疼痛。
浣兒摸了摸江眠的頭發:“回去睡一覺,什麼都彆想。”
江眠搖了搖頭,“我隻想陪在你們身邊,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
浣兒心疼的看著江眠。
隨後看向一旁還沒有走的何言寧,雖然他已成了新帝,但是也絲毫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對江家有任何區彆的對待。
依舊是如此的溫文爾雅,謙卑有度。
浣兒看著他:“還要勞煩你,一早的時候,替我安頓好眠眠。”
何言寧應下之後,並沒有回到江府的偏房之中,而是扭頭走向外麵。
江眠不由得出聲:“這麼晚了,你乾嘛去?”
何言寧挑挑眉,“吃多了,我出去走走。”
江眠無語的看了一眼何言寧,仔細看了看江父,確認其並沒有清醒的跡象才繼續開口。
“差不多了就回來,雖說邪祟已經被清除,但是這段時間還是小心一些,我這塊護身符你拿去貼身放著,邪祟雖然不能近身,但是在此刻還是要提防有小人暗中對你使絆子。”
何言寧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眠,眼中透露出一絲雜亂的情緒。
還未等江眠仔細去看,何言寧就扭頭離去。
隻留下一句:“放心好了。”
江眠不明白,可浣兒確是看的清楚。
這個新皇,對江眠的情意或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埋了很深的一顆種子。
而後隻不過與江眠接觸片刻,眨眼間便生根發芽,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浣兒疼惜的看著江眠。
如果她的眠眠沒有去修仙,此生就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凡人,會不會幸福一生呢?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浣兒歎了口氣,她拖著已經快睡成豬的江父,回到了房間內。
江父在一旁睡覺,而母女二人就互相依偎著說著一些悄悄話。
一夜很快便過去,天色剛蒙蒙亮之際,江父不舍的看著江眠。
他老淚縱橫:“乖兒,真的不多待一些時日了啊?”
江眠抖了抖身上的小包袱,她笑的明媚:“爹!時間到了,我該走啦!”
在江父眼裡或許這句話沒有彆的意思,但是浣兒卻知道。
這是江眠在與自己的父親訣彆。
往後江父人生的二十餘年,大概都不會再有與女兒相見的一刻。
她的眼中泛著淚花:“眠眠,去吧,要一路平安,這裡還有家人等著你回家。”
江眠沒有說話。
她現在也說不出來話。
她隻是輕輕抱了一下小娘與爹爹,隨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便出現在了另一處偏僻之地。
而何言寧早就在那處等待多時了。
江眠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她的靈力已經開始慢慢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