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用儘力氣推開身前的男人,也隻是將他稍微推離了一寸,但也終於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她雙眼泛紅,眼尾輕輕發顫,十指握緊又放開。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又要這樣,明明已經推開她了,現在又……
如果不是顧忌他身上的傷,她應該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平複了半晌,南音無力地鬆開手,長歎過來一聲後,低下眼,不想看見他。
“不想看我?”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話音越來越低沉,讓南音忍不住一冷,“為什麼?因為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南音偏開頭,男人看著落空的手,不怒反笑,眼底湧現出無比濃烈的陰鬱。半晌,沉默鋪開,南音耳邊隻有男人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她覺得這個距離不是很恰當,伸手推開男人的肩膀,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好好問一下他詛咒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舉動猶如一根導火索,徹底引爆了男人積壓許久的情緒。
“嗬。”
南音耳側傳來一聲冷嘲,她下意識加快腳步,覺得身後的男人莫名很危險。
“跑什麼?”
隨著一聲毫無溫度的質問,南音手臂上一緊,被男人拉到了他的懷中,從後背被男人抱住,越來越緊。
“南音,我很想你,每天夢裡都是你,夢見你求我不要離開你,讓我和你回到以前的日子。夢裡,你多乖啊。你看,還是夢裡好。”
“溫北離,你放開我。”
溫北離說話時,咬著她耳側,每說一個字就用牙齒咬一下她的耳朵,像是要把這些話刻進她的皮膚裡。
神經病,詛咒沒有傷害他的身體,全傷害了他腦子吧?
南音抬手生氣地把他的頭推向一邊。
溫北離卻乘機握住了她的手,隨後視線一轉,南音被重重抵到男人身後的牆上。
男人全部的力量壓了上來,而她唯一的支撐點隻有被他禁錮在牆上的手。
這個姿勢——
“溫北離!”
腰上傳來的觸感,讓南音差點尖叫出聲,最後咬住嘴唇才忍住。意識到男人的手越來越向上,南音差點崩潰。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這個人,到底明不明白,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明白的,南音,我想要你。這樣,你就是我的人了,誰也搶不走你。”
男人的話從耳側傳來,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瘋子!
“是你趕我走的!”
男人動作一頓,南音稍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男人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動作越發放肆,“我後悔了。”
是的,他後悔了。
他每一分鐘都在後悔。
他趕走南音是真的,不想讓南音離開也是真的。
更不可能容忍南音愛上彆人!
他做不到!
“不要讓我恨你,溫北離。”
懷中掙紮的身子一瞬間軟了下來,然而語氣中飽含的哭腔卻像利刃一樣紮在了他心上。
他做了什麼?
“溫北離?”
南音被放開後,身後的人遲遲沒有說話。轉身一看,隻見對方站在原地,神情痛苦,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在男人跌落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扶住了他。
隨即拉過他的手,輸入靈力。
被眼前遍布在男人手臂上的黑線燙傷了眼睛。
怪不得他一直戴著手套。
“對不起。”
說完,懷中的人就徹底暈了過去。
山下,遊客中心二樓,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改為了房間,布置和莊園裡男人的房間差不多。
南音將人放在床上後,輕聲出了門。
李由和張崇坐在沙發上,看到她出來,一起站了起來。
南音走近後,發現張崇的衣服有些淩亂,而李由的嘴角則是泛著青紫。
“小姐,你沒事吧?”
張崇緊張地看著南音,見到她搖了搖頭後,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能有什麼事!嘶,”李由捂著嘴角,憤憤道,“溫爺又不是強盜。”
但他是一個瘋子。
南音坐下,在心裡接到。
“你知道多少?”
李由到現在了,還想要瞞著她,不敢和她對視,落在遠處的目光有些虛浮。
“溫氏競標了一個項目,涉及國家發展戰略,溫爺親自來盯,路過這裡——”
南音抬眼,一個眼神打斷了他。
家都搬過來了,這叫路過?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李由眨了眨眼,最後掙紮了一下,“我說了,你不能告訴溫爺是我說的。”
“快說!”
南音耐心告罄,報告裡麵隻說了溫北離中了詛咒,暫時控製住,其他關於為什麼溫北離會變為承受者,詛咒對他的傷害……什麼也沒有提及。
李由將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南音。
頓時,屋內,隻剩下李由的講述聲。越聽,南音眼底的心疼和迷茫就加重一分。
原來前幾次受傷,她能那麼快好起來的原因是溫北離送來了他的血,為了避免她發現,讓手裡的藥研機構研製成了藥丸,還騙她是師父送來的。
那日,她被圍困在柏家幾日,溫北離就在外麵不眠不休等了幾日,一麵要封鎖所有的消息,一麵要幫助柏知冉穩住柏家,還要幫助席家站穩腳跟,同時還要麵對那些世家家人的責難,最後還不斷向協會施壓,幾乎得罪了協會所有的玄師。
在陣法破解前夕,幾位協會的玄師正在商討陣法的細節,溫北離忽然起身,一言不發走出了房間。
李由穩住眾人後,在柏家後院的一個花園裡找到了躺在地上的溫北離。
他躺在地上,青筋暴起,雙眼充血,很痛苦。
李由想去找醫生,卻被他製止了,這個時候,不能讓彆人知道他出了問題。
說話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李由求著他去看醫生,不會讓在場的人察覺,但溫北離拒絕了。
在那個花園裡,溫北離反複暈過去,又醒來,最後他手上的佛珠忽然發了一陣白色的光芒後,他才有力氣起身。
之後陣法被破,南音被救走後,溫北離撐著身子,回到莊園後才徹底暈了過去。
李由嚇壞了,最後一個自稱是學院院長的人帶著徐觀主救了溫北離。
南音問起兩人怎麼說的,李由支吾了一下,最後小聲道:
“詛咒延緩後,可以讓溫爺撐到天命之年,這樣也不算虧欠。”
什麼?!
“天命之年是什麼意思,南小姐,那不是謠言嗎?”李由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