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這句話一直從席了了的口中蹦出來。讓南音在夢裡也想著這件事情,睡得不怎麼好。
席了了坐在她的對麵,注意到她的臉色不怎麼好,有些好奇問:“說,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什麼色色的夢了?”
南音想到夢裡的人,像是被席了了的話燙到了一般,快速眨了眨眼睛,夾起桌上的菜堵住她的嘴,“吃你的吧!”
“想不承認?”席了了吃了一口菜後,俯身壓低聲音說,“你夜裡說那些‘輕點’‘我害怕’之類的話,我都聽見了。”
“不可能!”南音仿佛是什麼秘密被戳破一般,心尖上被什麼撓了一下,又做不到讓席了了閉嘴,隻能無力威脅,“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兩人嬉鬨一陣後,一起去上課。路上的學生都在討論自從來了新董事之後,學校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
“聽說食堂的師傅都是高薪從彆的酒店挖來的高級廚師,不知道溫董給了什麼樣的條件,才說服人家來我們這個破學校工作。”
“有個消息,不知道真不真,聽說溫董放著好好的能源項目不去實施,跑來投資我們學校,是因為了討美人的歡心。”
“誰?會不會是那位秦小姐,你看那個計春的尾巴都要翹上天啦。”
“不會吧,溫董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他們這種豪門,有幾個情人都不奇怪。”
幾人說來說去,已經篤定溫北離來投資道教學院是為討秦淺歡心。席了了手一插,就要去理論,被南音止住了。
席了了看她神色不對,也明白過來她介意的地方,“你不要多想,從他的命相來看,他是非常專情的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輕易喜歡上彆人。”
“或者說,絕無可能。”
南音聽到這話,猛地一愣,絕無可能嗎?她的心在這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席了了不知道溫北離和秦淺當年的事情,還在說她的相術課成績很好,看人絕對準確。南音隨口應了一聲,去上課。
迷迷糊糊的,下課了也不知道。
而今天,是周五,溫北離約定來接她的日子。南音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和席了了道彆後,出了校門,到了遊客中心的,沒有看到溫北離。
或許有事耽擱了,南音給他發了一個消息後,坐在小柳樹旁等他。
小柳樹長大了不少,被遊客係了許願繩,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用它的柳枝圈住南音的手指。
“我沒事,彆擔心。”
她這幾天,一邊糊塗地沉淪,一邊又清醒著自責。她現在,不知道是應該沉淪還是清醒。
如果邁出了這一步,她和溫北離以後就真的不能再分開了。
可是,這真的是他的意願嗎?
“你說,他是騙我的嗎?”
小柳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一直搖著身上的紅色許願帶。“你想讓我許願?”
看它堅持,南音走到一旁,付款後挑了一條許願帶,坐在一旁,不知道要寫什麼。這些許願帶上繪著祈願的咒語,有一定的作用,但不大。她看了看小柳樹上的,願望都很統一,希望和愛人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多美好的願望。
最後,南音有樣學樣,寫好後,隻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在心中默念了幾聲“哥哥”,將許願帶係在了最頂端。
小柳樹長得很快,再過幾天,她的這條許願帶就會消失在眾人眼前。
消息沒有回複,南音想了一下,打了電話過去,沒人接。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在她快撐不下,要掛斷電話時,對麵接了起來,“喂?是南音嗎?”
嬌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南音在寒冷的空氣中眨了眨眼睛,有片刻的茫然。
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是南音吧,北離手機上沒有備注名字,我以為是公司有什麼急事,就接了。你找他有事嗎?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我可以轉達給他。”
理智告訴她,這或許是秦淺的陰謀,但南音腦海中一直翻騰著席了了的話。
秦淺才是溫北離最開始喜歡的人,對她,或許隻是歉意又或者是妥協。
南音手指緊緊扣在手機上,通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掛斷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直到入夜,遊客中心已經沒了人,隻剩下她一個。
“想什麼呢?”一道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南音皺緊的心一點一點鬆下去,是周如海。
她搖了搖頭,嗓音有些發啞,“在猶豫要不要放棄一個人。”
周如海飄蕩到她麵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弟子。”
他伸出手指逗弄蝶寶,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似乎忘記南音並不是他的弟子。
由於周如海跳脫的性格,南音內心裡沒法把他當成長輩對待,相處更像是歡喜冤家。
“你一個鬼,你懂什麼!”
周如海看她這副樣子,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換了一副麵孔,“你師父明明是個乞丐,非有個酸儒脾性。你行事也是個不管不顧的,怎麼又生了這麼彆扭的性格。早年就不該把你讓給他,瞧瞧,又養出個慫貨!”
說著,還把蝶寶往她眼前送,“看你這個慫貨主人。”
“周如海!”南音氣得發抖,這一切又不是她的錯,也不是師父的錯。
要不是他們協會內部出問題,放走魔蛟,就不會有後續一係列問題。
“這就生氣了?”周如海指尖微抬,蝶寶驚起沒入南音身體裡。
“我輩修道最重什麼?”
南音還在氣頭上,一點也不想回答,敷衍道:“順應天道。”
說完,一個氣團打在她的額角,“是隨心!”
“你日常,看不慣這個,打那個的,怎麼不見你糾結。一件事,放棄還需要猶豫,擺明了想堅持。”
“修道。與天鬥,與人爭。愛上了,去爭去奪就是!”
醍醐灌頂。
爭來的真心,就不是真心了嗎?
南音對著周如海行了一個禮,轉身朝著大門快步走去。
同時給溫北離打去了電話,接通一瞬間,“告訴溫北離,他隻能是我的,趁早把心騰乾淨了,至於你,哪來的回哪去!”
對麵沉默了半晌,就在她要掛斷時,傳出溫父的聲音,“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