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之前在完成“胡惟庸案”和“空印案”的收尾工作時,為了避免集中殺戮帶來的瘟疫隱患,朱棡拿出了“戴罪立功”的過渡性政策。
畢竟“胡惟庸案”和“空印案”牽扯到的囚犯,即便是每年按斬首2000人計算,也要處理到洪武二十年才能結束。
如果再加上“小明王案”需要處理的那些死囚,恐怕時間還要更長一些。
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朱棡想出了這個“廢物利用”的點子。
隻是令朱棡沒有想到的是,老朱趁著他這次趕赴泉州的機會,直接把那些罪行比較輕的犯官裝上了囚車。
萬般無奈之下,朱棡被迫開始對各地的吏治進行考察。
否則帶著幾千輛囚車到泉州,非得把當地的文武官員給嚇死幾個不可。
“晉王殿下,臣之前曾在吏部任職,根據相關考評溧水知縣王承基應該是為賢才。”
回過神來的朱棡,注視著站在不遠處的商暠。
“在我大明的各級衙門中,正官掌握著考核屬官的權力。
每逢屬官考核,都由正官開出考語,送上級衙門進行考核。
另外下一級的正官,要由上一級的正官進行考核。
通過逐級上報的方式,最終呈交吏部進行複考。
然而這裡邊存在一個很大的隱患,不知商大人是否察覺?”
商暠在吏部任職時,並非是一般的官員。
他深知在胡惟庸及其黨羽還沒有覆滅之前,中書省及其所屬的吏部,都參與了文官的考核。
起初商暠還擔心朱棡提到這個問題時,會牽扯出“胡惟庸案”的後續案情。
畢竟很多大明地方官員,都是中書省考核的。
右丞相胡惟庸和左丞相汪廣洋,必定在其中提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汪廣洋自從大明開國之後,行事作風就變得唯唯諾諾。
這就相當於雖然他掛了中書省左丞相的牌子,但卻不具備左丞相應有的權力。
反而是被胡惟庸牢牢鉗製在手中,中書省幾乎成了他的一言堂,這也就是“胡惟庸案”為什麼能牽扯三萬多人的主要原因。
好在朱棡並未把整頓吏治和震驚朝野的大案聯係在一起,這讓商暠不由得的鬆了一口氣。
看到商暠遲遲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朱棡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商暠見狀連忙說道:“依老臣之見,正官對屬官考核具有很大的權力,很可能會存在官官相護的問題。
不能僅憑吏部的考核作為判定標準,還需要深入民間了解更多實情。”
朱棡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嗯,商大人言之有理。”
與此同時,朱棡心想大明官場的確如商暠所言水很深。
單靠吏部的考核,恐怕難以全麵了解官員的真實情況。
“那麼此事就交給商大人去辦吧。”
朱棡看向商暠,眼中閃過一絲信任。
隻見他認真地說道:“此次任務至關重要,你需謹慎對待。
你可挑選一些信得過的人,一同前往民間考察。
務必將真相查明,不得有絲毫疏忽。”
商暠恭敬地躬身領命,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深知此事關係重大,若能順利完成,必定能重新贏得朱元璋的讚賞和信任。
此時的商暠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決心全力以赴。
待他轉身離開後,朱棡忽然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朱棡低聲自語道:“如今江南四大家族一直隱藏在暗處,對我虎視眈眈。
如果我們微服私訪,恐怕會給他們製造可乘之機。”
就在這時,一旁的陸風建議道:“殿下,不如由臣帶領錦衣衛的密探,深入民間暗中調查溧水知縣王承基的風評。
如此一來,可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也能更好地掌握真實情況。”
朱棡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叮囑道:“務必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
另外要確保商大人的安全,絕不能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有機可乘。”
陸風領命後,立刻帶人離開了無想寺,開始執行任務。
朱棡則繼續留在寺內,思考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他記得後世自己所在的這片丘陵崗地,被林業局規劃為無想山國家森林公園。
園區內共有大小塘壩10多個,其中包括無想寺水庫、婦女水庫、半山水庫、盛村水庫、毛家山水庫、天池和西砂塘。
這種情況足以證明,無想山一帶擁有著非常豐富的水利資源。
在穿越到明朝之前,朱棡曾經去過位於蘭州城邊的雷壇河。
雖然當時雷壇河已經乾涸了,成為一條失去生機的河流。
然而洪武年間的雷壇河不僅水勢洶湧,而且極其豐富的水資源,足以滋養兩岸百姓。
在後世這條河還有個響亮的名字——水磨溝,因為兩岸分布著數十盤,乃至近百盤的水磨、水碾。
朱棡依稀記得,水磨主要由上下兩扇磨、轉軸、水輪盤,以及支架構成。
上下兩扇磨扇上,刻著旋轉方向相反的螺旋紋。
在旋轉中它們將麥粒粉碎,磨成粉。
一般來說水磨不會獨立修建在河邊,而是要引出一道水渠。
主要是根據水磨大小,以及水流量的動能來匹配。
如果水流過大有可能衝毀水磨,過小則無法帶動水磨。
有時人們為了充分利用水能,確保水磨運轉。
修建引水渠的同時,還要在上方建一座蓄水壩,等水蓄到一定程度再開閘放水。
為了充分利用水流的動能,水磨坊往往就建在蓄水壩下的斜坡上。
在心思電轉之間,朱棡已經將水磨坊的相關設計圖,一一呈現在眼前的紙張之上。
就在這時,邁步走進來的馮誠,伸手端起朱棡身旁的茶碗喝了一大口。
“那幾千名囚徒,屬下已經將他們安置在隋末義軍將領杜伏威的屯兵地遺址附近了。
另外濟寧知府方克勤,湖廣按察使僉事鄭克元,希望殿下可以見他們一麵。”
朱棡麵帶疑惑的看著馮誠,“你說的這兩人,都是‘空印案’從犯裡麵的重要人物,你該不會是想為他們求情吧?”
馮誠連忙搖頭,誠惶誠恐地說道:“殿下誤會了,屬下隻是負責傳話而已,絕無其他心思啊!”
朱棡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孤王諒你也沒這個膽子。”
隨後他便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過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朱棡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排一下。
孤王明日在環翠閣,接見方克勤和鄭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