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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五條家主光屁股掛在牌匾上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京都上層圈了。
“聽說了嗎,五條神子的屁股白生生,嫩豆腐似的呢。”
“嗨,不光白,還大,屁股大的好生養。”
“你記錯了,屁股大好生養的是姑娘。”
“哎?五條神子不是姑娘嗎?”
“五條神子是男人。”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討論男人的屁股呢?”
酒肆茶樓裡,五條神子的白生生大屁股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
“淶,淶!!”
一身華裳的秀麗青年疾步狂奔,穿過層層回廊,一把掀開主房休息室的娟門,焦急的衝進去“你沒事吧?”
和室的榻榻米上,薄薄的被褥下,一個人形輪廓隆起,在被子裡咕蛹著不願意見人。
光源氏痛心疾首“都是我的錯,是我請求你送和歌,是我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被子咕嚕兩下。
不願意見人。
光源氏垂淚“淶,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全怪我,要不是我……”
青年舉袖掩麵,換不來被窩裡好友的“垂憐”,隻好訕訕放下袖子,話鋒一轉,試探性的詢問“淶,和歌送到了嗎?女君願意見我嗎?”
“嘩啦”
原本嚴嚴實實捂住的被子一下子掀開。
露出一張豬頭臉。
青青紫紫的臉上,腫起來的五官依稀可見往日的風流倜儻。
“!!!”
光源氏捂住心臟,臥槽,嚇死人了。
淶這張臉……
五條淶眼神幽怨,一張嘴,缺了兩顆牙的嘴說話有點漏風“呼嚇認嗎?”
這倒不是嚇不嚇人的問題,而是有種特彆搞笑的感覺在裡麵。
五條淶什麼人物?
瀟灑放浪,生性不羈。
平安京裡多少女君渴望得到五條淶的真心,多少仰慕他的人能無視其惡劣性格而妄圖一親芳澤,不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嗎?
現在好看沒了。
就剩下一雙蒼穹之瞳能看了。
光源氏想安慰摯友,拿出了平時哄女君們的十分之一功力。
“放心吧,淶,關上燈,蒙上眼都一樣。”
五條淶“……”
你沒被女君們打死,全靠你那張臉吧?
五條家的侍女們奉上熱茶,光源氏再次提起和歌的事情。
這話頭一開。
五條淶心虛程度拉滿。
不過這廝骨子裡黑得流油,貓貓眼一轉,哼了兩聲“吆不素麻倉葉王和安培晴明在我身上酒出和歌,喔也不至於被掛在牌匾上。”
“搜出來了?”
光源氏一驚“這裡怎麼有麻倉葉王的事兒?”
“女君的師父是麻倉葉王。”
“哎呀。”光源氏咬咬牙,跺跺腳,痛心疾首“那豈不是女君為神道中人?”
“是噠是噠。”
女君是不是神道中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打消摯友和自己搶未來媳婦的念頭。
五條淶一口咬定奈奈子是神道出身。
神道裡一部分是不能結婚的。
結婚的那部分不外嫁。
外嫁的那部分要求嚴格。
沒想到光源氏不按常理出牌啊,下一句話直接把五條淶乾蒙住了。
“神道艱苦,女君嬌弱,怎可受這種磋磨?”
“淶你好好休息,我去尋禪院家家主幫忙。”
說完,不給五條淶任何反駁的機會,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五條淶喵喵喵?
嘶,臉疼,屁股疼。
這幾天不想出門見人。
可是,怎麼禪院銘那家夥……要去見女君,讓他心裡頭不安生呢?
不行不行。
他得去盯著。
五條淶捂著屁股爬起來。
—
光源氏是個很有行動力的人。
位高權重。
有錢有閒有背景,通常而言,這類人沒遭受過挫折,不知道什麼叫求而不得。
畢竟,連自己老爸的妃子都能睡,睡完還有個私生子被老爸扶上皇位娶了自己閨女的事兒,能乾出來的都叫狠人。
一般人啊,乾不出來這事兒。
奈奈子對這種人敬而遠之。
晚上,奈奈子去接爺爺奶奶收攤回家。
回來的路上,有一輛黑色牛車攔在路口。
牛車掀開車簾,露出一張俊美不似凡人的臉龐。
青年見到奈奈子高興急了“女君,多日不見,風姿更勝昨日。”
奈奈子滿頭霧水“你誰啊?”
青年連忙自我介紹“在下光源氏。”
奈奈子“…”
遇到臟東西了!
光源氏跳下牛車追上轉身就走的奈奈子,語氣溫柔極了“女君,世道辛苦,女君又柔弱,不如來春之所,在下一定儘全力好好照顧女君。”
奈奈子堅定拒絕“不用了。”
光源氏眸光一凝“女君。”
他擄走紫姬時,紫姬尚且年幼,且北山尼君年老無力,孤兒寡祖,紫姬反抗不得。
要不是奈奈子是麻倉葉王的徒弟,和安培晴明有關係,骨子裡刻著“蠻橫”二字,被權勢熏陶養大的光源氏根本不會這樣好聲好氣的勸。
女君可真是美麗啊。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獨一無二段位花朵。
這樣美麗的花兒,怎麼能接受狂風暴雨的毒打呢?
他到底聽不聽的懂人話呀?
奈奈子深吸一口氣衝光源氏擠出一個甜甜的,像揍五條淶時一樣的笑容。
“你過來一下。”
“好好好。”
光源氏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
笑容燦爛的女君,恐怕他尋遍天皇後宮也找不到同樣美麗的笑容了。
“我說你這樣的人啊,總是自以為是,自大狂傲。”
奈奈子揮起小拳頭,朝著光源氏的臉砸了過去。
拳頭很小,威力很足。
拳頭上響起破空呼嘯聲,淡淡風旋圍繞而生。
然而。
掀起的勁風戛然而止。
小小的,白嫩嫩的小手被突兀出現的手抓住了。
一隻指腹略帶薄繭,骨節有力,指甲修剪整齊,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那人忽然間出現在光源氏身側,有著一頭淩亂又桀驁的黑發,長著一張山水墨畫似的臉龐,側目望向奈奈子的眼裡凝聚著好似永遠化不開的幽暗墨影一般。
奈奈子微抽一口冷氣,睜大漂亮的眼睛。
可惡,竟然被抓住了,我果然不應該隻點力量不點敏捷。
誤以為奈奈子被抓疼的光源氏馬上叫起來“銘!快,快放開女君。”
視線裡的小姑娘皺起細細的,青山遠黛似的眉毛,一雙清澈彎彎如月牙的眸子裡,好像因疼痛而泛起朦朦水霧,就像……
禪院銘腦海裡想起昨天在後院的牆頭上,見到落雨裡,那隻濕漉漉的三花色小貓崽兒,喂了點吃的,又高興又撒嬌的在他懷裡打滾,被硬邦邦的肌肉隔疼了,圓滾滾不諧世事的清澈無辜的眼裡,泛起叫人憐愛的淚光。
真是……
貓兒一樣的女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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