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綿不清楚洛斐修斯所說的督促到底是怎麼個督促法,總之,自那天以後,她很少再見到偷溜過來見她的墨爾加斯,但好在他們不是隻有見麵才能交流。
他們會通過傳音與書信的方式交流,戚綿能從那些文字中日益察覺到小男孩漸漸成長起來的痕跡。
有一點倒是很奇怪。
“你每日處理完那些事務就沒有彆的要做的事情了嗎?”
洛斐修斯走至她身邊,神色淡淡,他的身量抽長了許多,臉上逐漸褪去了那些雌雄莫辨的稚嫩感,五官越發深刻精致起來,浸染著一股冷意,神明的成長速度畢竟是很快的。
戚綿看向他,自從墨爾加斯不常來後,常來的反而成了洛斐修斯,這就是她奇怪的點。
但洛斐修斯來的頻率不如墨爾加斯那樣頻繁,他更多的時間都還是放在了各種提升自己的事情上。
“對啊。”戚綿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鹹魚擺爛感,“要不是必須完成一定的事務,我更願意每天休閒地吃喝玩樂。”
“當個神太無聊了,你不覺得嗎?”戚綿雙眼亮晶晶地注視著洛斐修斯,她發現自己已經需要微微抬眼看著他,不知什麼時候他居然都已經快高過自己了?
洛斐修斯沒有答話,他微微皺著眉,似乎是在思考戚綿這句話的正確性,他總是這樣正經又認真,對待每句話都會細細品味並加入自己的見解,依戚綿來看,他現在就是個大直男。
要不是長得帥點,和他這樣的人聊天得累死。
“嗯,的確,我們的生活有時會讓人覺得過於單調,缺乏刺激感。”洛斐修斯思思索了一會,認認真真地回複,金色的瞳孔緊緊注視著戚綿。
“那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在不違背我們的本職又能帶來什麼趣味嗎?”
戚綿盯著他,慢慢地接近這個白發的漂亮少年神明,對方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泰山崩於麵前也能讓他麵不改色。
在兩人的距離貼近到他們的鼻尖隻相差了一掌的距離時,戚綿停了下來,她忽然露出一抹像是帶著絲絲蠱惑的溫柔笑意來:“愛情,是下界人的一生中,幾乎人人都會品嘗一番的趣事。”
洛斐修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愛情?怎麼做才算愛情?”
戚綿伸出手,柔軟的掌心貼在了洛斐修斯的臉邊,他沒有躲避的意思,隻是一派求知若渴的模樣,她感受著掌心下溫涼的肌膚,溫潤的眼瞳閃爍著吸引的光。
“這個……我也還不是很清楚,我還沒有嘗試過,隻是聽說過一些,愛情大概就是,會讓你忍不住想要靠近一個人,你會渴望與她的相親相近,你會悲她所悲,樂她所樂……”
戚綿輕聲說著,因這極近的距離,她的吐氣仿佛也飄在他的呼吸間,隱隱約約能讓人嗅聞到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洛斐修斯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姐姐?你在做什麼!”
忽然一道稍稍陌生了一些的少年音從遠方傳來,戚綿瞬間收回了手,但她臉上淡淡的微笑沒變,泰然自若地好像分毫不知剛才在外人看來,她與洛斐修斯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墨爾加斯,今天有空來找我了?”戚綿笑眯眯地對來人打招呼,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抱抱那個當初堪堪不及自己腰間的小黑團子。
但走來的卻是一個和洛斐修斯身高相差不了多少的黑發少年,他神色冰冷,眉眼間透露著幾分怒意,大步走來後,還是如以前一般接受了戚綿這個對待幼童般的懷抱。
隻不過這一次,比起被戚綿抱在懷裡,更像是兩人的位置顛倒過來了。
戚綿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卻不想少年抱得更緊了,勒的她的腰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姐姐,你怎麼會和他待在一起?”墨爾加斯好不容易放過她,立即就是一副咄咄逼人地態度看向了對麵麵無表情的洛斐修斯。
“怎麼啦?洛斐修斯和你一樣偶爾有空無聊了會來我這裡看看,他還是你的哥哥,說不定也是想關心你喜歡的地方是什麼樣子。”戚綿輕言細語地解釋道,心底清楚自己這番話明擺著越描越黑。
但她眉眼彎彎地看著墨爾加斯一臉的醋意,還有洛斐修斯那微微失神的樣子,覺得自己這招是沒錯的。
“他才不會關心我。”墨爾加斯滿臉不耐地反駁了回去。
“你不許背著我見姐姐。”他直白地表明出了自己的攻擊性,“姐姐是我一個人的姐姐,和你沒有關係。”
戚綿無奈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被墨爾加斯反手扣住了手腕,牢牢地捏在了手裡。
洛斐修斯的神情更冷了,他眸色深深地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開口道:“我沒有將她當作姐姐,她隻是風雨之神戚綿。”
“墨爾加斯,你對戚綿的管束似乎有些超過了。”
墨爾加斯臉色一變:“你!”
戚綿趕緊將他拉了回來,順順他胸口的氣:“沒事沒事的,不要生氣了,你們是彼此的親人,不應該這樣橫眉冷對的,我們大家都可以好好相處是吧?”
她笑眯眯地充當和事佬,心裡卻在想著這樣應該更能刺激兩個情感白癡的開竅?戚綿可還身負的來自三三與奧利維亞的雙重任務啊。
墨爾加斯撇撇嘴,看見戚綿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想要反駁半天還是將話咽了下去,隻在心裡默默想著以後要告訴姐姐少和洛斐修斯接觸,剛剛兩人的相處他可都看見了。
他幽暗的眼瞳隱藏著某種警告,冷視著洛斐修斯,他知道,對方一定是和他一樣,對姐姐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這一刻,墨爾加斯無比確信,他們從前是沒有一處相似的兄弟,但現在他們對一個人的渴求和依戀,將會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