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書寧的臉噌得一下紅透,賀聞禮已經放下平板起身走向她。
靠近,
越來越近。
直至她能感覺到屬於他的氣息輕輕拂到臉上。
她手指微微收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時間不早了,總是熬夜傷身體,你應該早點休息。”
她正緊張著,賀聞禮卻忽然低笑出聲。
他的聲音又磁又低,靠得近時,笑聲磨得她耳朵發癢。
兩人的距離,微妙得恰到好處,不算近,但她可以清晰感覺到他呼吸落在臉上的溫熱感。
他微垂著頭說:
“我知道了,賀太太。”
“你先回房休息,我回幾個消息,馬上就去睡。”
聲線清雅溫柔,鐘書寧手心發燙,緊澀著嗓子說道:“那我先去睡覺了。”
她跑得極快,
因為她可以清晰感覺到身後有道視線在盯著她!
待鐘書寧上樓,賀聞禮才打開平板,一個群裡,幾個好友正聊天,說最近股市不穩定,虧得太多。
賀聞禮忽然冒了一句:【你們聊,我去睡覺。】
【老賀,這才幾點啊。】
【彆走啊,難得你在線,跟我說說,你看好哪隻股票?最近虧得隻能穿褲衩了。】
賀聞禮:【剛才我媳婦兒說,熬夜傷身體。】
眾人:【……】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結婚了。】
【與其研究股票,不如多在自己和喜歡的人身上投資。】
【我老婆還在等我,你們慢慢聊。】
這要不是畏懼於他的“淫.威”,估計馬上就要有人回一句:【滾你丫的!#@%&*……】
群裡沉默著,
但賀聞禮能感覺到:
他們拿著手機,肯定罵得很難聽。
——
而此時回屋的鐘書寧躺在床上,身體繃得很緊,格外留意外麵的動靜,心裡格外忐忑,就好似比賽上場前,內心直打鼓。
心跳怦怦,如臨大敵。
約莫十多分鐘,賀聞禮推門而入,鐘書寧聽到腳步聲,進了浴室。
隨後,水聲傳來。
他洗澡很快,伴隨著吹風機的聲音,一陣窸窣後,當鐘書寧感覺到身後的床往下塌陷時,後側被子掀起,他身上的木質香開始肆意侵占她的五感。
她翻身麵向他,這倒是讓賀聞禮很意外。
已經結了婚,就該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這裡麵自然也包括肢體上的接觸。
鐘書寧放在被子裡的手指蜷曲、收緊,“賀先生,這件事上我沒什麼經驗,所以……”
“你和周柏宇交往這麼久,還訂了婚,沒經驗?”
“沒有。”
賀聞禮沒說話,隻是黑沉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亮光。
鐘書寧聲音緊澀,緩緩坐起身子,“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
“真的可以?”賀聞禮反問。
她心一橫,像是做了個重要的決定,用力點了下頭。
下一秒,
賀聞禮竟忽然傾身過來,室內昏暗的光線自他頭頂傾瀉,遮擋了大部分光亮,鐘書寧暗淡的視野內,是他剛洗完澡,還泛著熱意潮濕的胸口。
還有泛著一絲青筋的脖頸,性感的喉結……
這種越界的距離,讓她臉頰熱得充血。
她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溫度,這讓她的視線無處安放。
幾乎是本能,她想移開眼。
賀聞禮卻伸手,撩開她後側的頭發,扶住她的後頸。
他的手很大,掌心寬厚而溫熱,迫使她與自己……
四目相對。
他似乎熱衷洗冷水澡,指尖是涼的。
落在她後頸,她身子僵直,呼吸一窒,就連心跳都瞬間停止。
冰涼的觸感非但驅散不了燥熱,反而像是點燃了一團火,灼熱、沸騰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燒得她小臉通紅。
“這樣就不行了?”他低頭,熱息靠近。
他的呼吸一陣一陣,舒緩卻灼人。
就好似……
在勾引她!
鐘書寧隻覺得全身都在躁動,她手指攥緊身下的被子。
“我沒說不行。”鐘書寧咬牙,嘴硬。
他的眼神,如狼,熱切得接近狂熱。
好似帶著吞噬一切的熱意。
緩緩靠近,
讓她心臟顫栗,臉上全是燙人的熱度。
鐘書寧不敢和他對視,緩緩閉上眼,卻感覺到他的呼吸從她臉上逐漸消失。
而撫著她後頸的手,也鬆開了。
隨後,那隻手輕輕幫她順了順頭發,落在她的發頂,就這麼輕輕揉了下,“我找老婆,不是隻為解決這種事,早點休息。”
鐘書寧還沒睜開眼,隻感覺他的呼吸吹在耳邊,熱意與酥麻感讓她渾身緊繃。
“寧寧,晚安——”
鐘書寧緩緩睜眼看他,賀聞禮已經關了燈。
黑暗開始吞噬房間,隻有窗外的月光如水般在室內流淌,打濕了她的心。
她原本以為會難以入睡,大概是神經緊繃了太久,忽然鬆弛,竟入睡很快。
賀聞禮卻難以成眠,偏頭看著身側的人,無聲低笑。
在一個男人身邊,睡得這麼踏實。
她對自己還真是……
毫無防備!
**
鐘書寧醒時,賀聞禮早已離開,身側的被子都涼透了,她伸了個懶腰,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有信息。
她點開的一瞬間,睡意全無!
是銀行的消息,提示她收到幾筆轉賬,她正困惑,誰轉錢給她,點開信息時,人都麻了。
因為是大額轉賬,分了幾筆。
……五位數、六位數,七位……
這麼多錢!
她猜想肯定是賀聞禮打來的,鐘書寧立刻給他打電話,“賀先生,你給我轉了錢?”
“收到了?”
“這是……”
“按照協議,這是你婚後每個月的零花錢。”
鐘書寧傻眼了,當時談結婚協議時,她整個人精神恍惚,確實有零花錢這回事,但這未免太多了。
陳最開著車,努力憋著笑。
太太肯定被錢給砸暈了。
鐘書寧確實是發懵的,畢竟在鐘家時,她的每筆零花錢都要嚴格記賬。
當她洗漱完,用了早餐後,張媽出去了一趟,她用手機瀏覽了一些青州舞蹈方麵的招聘信息,想找個臨時工作,在家也是閒著。
手機震動,居然是養母劉慧安的電話。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書寧,你在哪裡啊?”劉慧安語氣焦急,“這幾天我找遍了你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沒找到你。”
鐘書寧在心裡冷笑。
初入鐘家時,她曾經覺得養母和善可親,後來逐漸才明白:
她比鐘肇慶更加偽善。
找她?
周柏宇都能找上門,鐘家自然也有這個能力,沒找過來,隻怕是根本沒找過。
甚至,電話都沒打過,畢竟……
她還沒把養父母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