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為圖書管理員能輕鬆點,沒想到事還挺多。”唐植桐一邊收拾書,一邊回應。
“我這算輕鬆的。去年我們單位有一批‘下鄉上山’的,要求一年內學會壓麵、碾米、做飯、養豬、種地,回來整個人都變了,再也不說農民壞話了。”王靜文打個冷顫,強笑道。
“這個咱一會再說,你穿上雨衣,跟我去支局,我給你找身衣服換上。”唐植桐看王靜文的模樣,很不落忍,開口道。
“不用了,唐大哥你把郵包借給我用下,我把書還到單位,明天給你送過來。”王靜文又打了噴嚏。
“彆犟了,聽話。”唐植桐說的這話仿佛有魔力一般,王靜文咬著嘴唇紅著臉輕輕地點頭應下,不再堅持。
從小豬店到支局也就四五百米的距離,倆人一會工夫就到了營業廳。
“錢姐,麻煩您件事。這是我一妹妹,讓雨淋了個通透。我那身冬裝正好在辦公室,您給她把著門,讓她換身衣服吧。”唐植桐拉著王靜文進營業廳,連雨衣都沒來得及脫,就麻煩錢中萍道。
“唉吆,這可不是小事。”下著大雨,營業廳也沒顧客,錢中萍立馬從櫃台裡出來,拉著王靜文往後門走,邊走邊吩咐唐植桐:“那邊有木柴,抓緊把爐子點著,一會讓咱妹妹烤烤火。”
暖氣在今年還算個稀罕東西,聽說隻有長安街那塊安裝了,其他地方需要自行用煤爐取暖。
支局早就備下木柴和煤塊,防著天冷後措手不及。
生火,這個唐植桐熟,從小沒少乾。先用易燃的玉米葉點著細小的木柴,然後放一些粗點的木柴或者玉米芯,等火上來後,再放些塊煤,很快就能暖合起來。
等火勢上來,唐植桐把自己搪瓷缸放上山泉水,加入些紅糖,然後將其蹲在爐蓋上,掏出半塊薑,用手壓碎,彆說,徒手壓薑還挺費勁。
想到王靜文那兩個麻花辮,唐植桐又從空間抽出一條毛巾。
毛巾還是在工地的時候從供銷社進的貨,屬於被染色的次品,就這品相過兩年也會一條難求,所以唐植桐留了幾條自用。
等了一刻鐘,錢中萍和王靜文才回到營業廳。
“小唐,我有些累,去辦公室躺一會,你幫我看著點。”錢中萍朝唐植桐擠擠眼,麻溜溜的折返。
也不知道錢姐跟王靜文說了什麼,這會王靜文紅臉低頭,兩手攥著衣擺,有些不知所措。
“過來坐,暖和一會再走。”唐植桐瞧了一眼王靜文,肩寬、袖長、衣擺有些不合適,其他地方竟然還行,就連褲腿也沒看出長來,這姑娘腿夠長啊!
待王靜文坐下,唐植桐開口道:“這衣服是今天剛發的,很乾淨。”
“嗯,我知道,錢姐剛才跟我說了。謝謝唐大哥。”王靜文坐下後,兩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兩人獨處,有些害羞。
“那個……你要不把頭發拆開擦擦?毛巾是新的。”唐植桐遞過毛巾,詢問道。
“行。”王靜文接過毛巾,搭在腿上,頭一歪,手從後麵撈過一根發辮,熟練地解開、打散,另一根也如法炮製。
唐植桐偷瞄了一眼那那白皙的長頸,心臟不爭氣的跳快了幾分。
“下這麼大雨,還要去投遞,唐大哥還習慣嗎?”王靜文用毛巾包著頭發,歪著頭雙手揉搓,背對著唐植桐問。
“習慣,怎麼能不習慣呢?對我來說,能有這麼一份工作,就很知足了。”唐植桐真心回答道。
“不追求進步了嗎?”王靜文擦完一側,轉過頭,準備擦另一側,目光對上唐植桐的眼睛,一時嬌羞無二,羞澀的問道:“伱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沒看什麼,嘿嘿。”唐植桐撓撓頭開始伺候爐子,尷了個大尬,他敢告訴她自己在看韁繩嗎?呸!秀發!
“好看嗎?”王靜文鬼使神差的問道,問完臉更紅了。
“好看。”唐植桐的回答脫口而出。
這下子屋子裡更安靜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爐子上的搪瓷缸打破了寧靜,屁股被燒的火急火燎,缸蓋卻開始快樂的“噗嚕噗嚕”,唐植桐給王靜文熬的紅糖薑湯沸騰了。
唐植桐手忙腳亂的把缸蓋拿開,不出意料的被燙了一下,立馬把手指放在嘴邊,“呼呼”的吹著。
王靜文“噗嗤”笑出聲來,建議道:“捏耳垂啊,笨蛋。”
唐植桐尷尬的笑了,有失水準,怎麼跟個初哥似的?這該死的心動!
“給你熬的紅糖薑湯,毛巾用完了吧?把毛巾疊疊,用毛巾包著搪瓷缸喝吧,小心彆燙著手。”唐植桐一手摸著耳垂,一手指指毛巾,又指指搪瓷缸。
王靜文以前也有被人照顧的經曆,但這次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這次就跟手裡的這杯紅糖薑湯一樣,甜滋滋,**辣,不僅上臉,還會心慌。
上次有顧勇和劉悅在,兩人不算獨處,還算自在些,哪怕剛才在外麵,也可以有說有笑,但兩個人獨處一屋,還是第一次,突然感覺很不一樣。雖然一點都不討厭,但很慌,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個……一會我送你回去吧。這雨也沒要停的意思,今兒天黑的早,一會黑透了更難走。”唐植桐也有同感,手拿火鉤子“噠噠噠”敲著地麵,看看窗外,雨勢不減,天陰的厲害。
“嗯,那就麻煩桉子哥了。”王靜文沒拒絕,甚至沒道謝,喜滋滋的喝著糖水,就是稱呼改了。
“今天淋了雨,回家吃點熱乎的,進被窩捂捂汗,不舒服的就抓緊聯係大夫,可不敢耽誤。”臨出門,唐植桐囑咐道。
“嗯,知道了。”王靜文在前麵回頭朝唐植桐甜甜一笑。
唐植桐在後麵差點醉倒在她的酒窩裡,此情此景,他腦海中閃過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