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寒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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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颯颯,樹葉瑟瑟,一直倔強的緊咬在枝頭的枯葉終於耗儘了所有力氣,打著圈,不甘心的落在地上。

天越來越短,唐植桐現在可謂是披星戴月,天還沒亮,已經把信和報從轉運場馱到支局。

今天鄭所沒去轉運場,去馱信報的隻有耿師傅、唐植桐和張源。

張源難得沒發牢騷,因為鄭所是去上麵領大家的冬裝和工資,等他回來,就可以領餉了。

上午出門投信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還沒到中午,突然起了大風,不僅刮得漫天塵土飛揚,氣溫也驟降好幾度。

等唐植桐回到支局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窩在營業廳聊天了,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天氣不好,出門寄信的也沒幾個,全是自己人。

“好了,小唐回來,人就全了,現在開始發工資領冬裝。”鄭所站起身來,走到櫃台後,掏出工資本,開始核對。

“來,小唐,我幫你掃掃身上的土。”錢中萍從櫃台後麵出來,拿了一把掃帚,示意唐植桐往門口走。

“吆,錢姐,剛才怎麼不給我掃掃?”張源在一旁拉了長音,陰陽怪氣道。

錢中萍把他當空氣,不光一句話沒回,連眼都沒往那挪一下。

“張源,你先來。”鄭所可能知道什麼,生怕兩人吵吵起來,於是喊張源先過去領錢、衣服。

耿師傅背著手,踱步到門口,伸頭往外麵看看天,嘟囔了一句:“要變天嘍,保不齊要下雨,一會早回家吧。”

錢中萍幫唐植桐掃完後,又捏捏他的袖口:“穿的有點少,耿師傅說下雨,那就**不離十。一場秋雨一場寒,明兒可得多穿點。”

“好嘞,聽您的,謝謝錢姐。”聽人勸,吃飽飯,唐植桐跟錢中萍道過謝,又讓兩人先領工資、冬裝,自己排在最後。

等工資領到手,唐植桐一清點,對鄭所道:“鄭所,這數目不對吧?是不是發多了?”

唐植桐還沒轉正,相當於學徒工,學徒工工資不大到30,自己來了才0來天,頂天能拿0塊錢,這都快一個整月工資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每月3號發餉,1號之前報到,發全月工資,1號之後報到,發半個月工資。你都上崗0多天了,這才哪到哪?我那時候來了就白拿半個月,哈哈哈。”張源截住鄭所的話頭,急不可耐的顯擺道。

“張源說的沒錯,數目也對,你就安心拿著吧。”鄭所說罷,又把冬裝拎上櫃台,推給唐植桐:“你這個個頭還真不大好找合適的,伱先試試,不合適的話,趁天不那麼冷,我再去給你換。”

“好嘞,謝謝鄭所。”唐植桐樂滋滋的把錢揣進兜裡,拎著衣服去辦公室試裝。

張源見沒人樂的搭理自己,借口去學習,中午的那次投遞也不去了,直接顛了。

這次冬裝是一身棉服、一身單衣,穿的時候把單衣套在棉服外麵。鄭所很用心,唐植桐穿著正好。

等唐植桐從辦公室試衣出來,天空已經開始飄起蒙蒙細雨。

回到營業廳,隻有錢姐在值守。

“鄭所和耿師傅呢?”唐植桐隨口問了一句。

“耿師傅說一會有大雨,他倆就趁下小,抓緊去投遞了。”錢中萍撂下手中的報紙,勸道唐植桐:“你就彆去吧,張胖子溜號了,你直接回家也不紮眼。”

“謝您好意,我先看看信。”

投遞員每天一大早去馱的是昨天下午到站分發的信件和當天的報紙,上麵每天上午還會有郵車把最新到的信件分到對應支局,再從支局取走需要寄走的信件、郵包。

唐植桐拉過信筐,從中分揀自己負責片區的信件。

“還真得跑一趟。”唐植桐朝錢中萍搖搖分揀出來的信件,“雞毛胡同的王大娘連著堵我好幾天了,天天問有沒有她家的信。這不,來了,我得去送一趟,也許人家有急事呢?可不能耽誤在咱手裡。”

“也好,做一名合格、負責的投遞員。這雨越下越緊了,你帶雨衣了嗎?”錢中萍伸長脖子看了一下外麵,問道。

“帶了,這點雨沒事,您放心就行。”唐植桐從營業廳後麵出去,把信件裝進郵包,又從空間取出雨衣穿上,開始投遞。

雨點砸在雨衣上,劈裡啪啦作響,仿佛是給唐植桐鼓勁的鼓聲。

唐植桐每投出一封信,就會收到聲聲真心實意的感謝。

聽到群眾的感謝聲,唐植桐覺得冒雨投遞很值。

為人民服務從來不是一句空話,即便有些改善很微弱,態度、行動都要拿給百姓看才行。

想到這,唐植桐想到了泉城的交警。

泉城外號堵城,緩解擁堵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是限號,但泉城交警沒有一刀切,而是想儘辦法在現有基礎上緩解擁堵。

每個工作日的早晚高峰,在每個交通壓力大的路口,群眾都能看到白襯衫的身影,身姿、手勢都非常標準!

據說通過一係列措施,通行效率提高了7%,原本一分鐘才能通過的路口,司機現在大概隻需等待秒。

五秒鐘,體驗差彆並不大,但司機看到路中間白襯衫的身影,莫名的心安。

服務是做出來的,而不是喊出來的。

投遞完信件,唐植桐迎著暴雨往回趕。

在路過小豬店的時候,發現前麵一姑娘推著自行車悶頭前行,從後麵看個頭和裝扮有點像王靜文。

等騎近了,才發現真的是這姑娘。

“哎吆,你這是乾嘛去了?怎麼把自己搞這麼狼狽?”唐植桐趕緊停下車,“來,我把雨衣給你。”

“唐大哥!”王靜文沒想到碰到熟人,看唐植桐要脫雨衣,堅決推脫,“不用不用,我有雨衣。”

“你雨衣呢?”

“在後麵包著書呢,反正已經淋透了,就這樣吧,可彆連累你也淋濕了。”王靜文說完,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得,跟我過來吧。”唐植桐沒想到這姑娘還挺倔,說著把自行車推到路旁一戶大院的房門下。

下著大雨,刮著大風,沒有人有雅興在外麵喝風。

幫王靜文把自行車也推到大門下,唐植桐開口道:“我這有郵包,不怕雨,你把書放我郵包裡,然後把雨衣穿上。下雨天乾嘛這麼拚?等雨停了再走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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