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小麗家。“還戴手表呢?”小麗說,“現在有手機一般不戴手表了。”立本說習慣了,那是一塊老式表,晃一晃,不用上弦了。吃飯時小麗發現三哥的手拿筷子的方式有些特彆,“和我們不一樣?”立本笑,“從小就是這樣。”永和說那是有權力的姿勢,不對,是有能力的。小華說:是小孩子的用法。永和笑說像外國人了。不住賓館,小麗給他們騰出一個大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
“怎麼不關燈?——還沒睡呢?”夜裡小麗輕輕問,立本說看一會書就困了,回家這邊兒太安靜了。
讀陶淵明的詩“園田日夢想,安得久離析。”和小華說,啥時候在東邊修一個田園小院,將來回來住。冷不怕,屋裡暖,這晴天多,日光取暖發電,環境質量好……夏天也不熱……人的成長融進了情感,往昔生活之地,就真的有了家鄉的感覺。立本想起了小時候,東山上的院子和房子,現在可能都沒了。
立本早上多睡一會,做夢和想的連在一起,挺放鬆的。想以後還有足夠多的重複的日子。
小偉早上就過來了,笑著問:在這兒睡,踏實吧。立本說想去看小萍。小萍呀,小萍開了裁縫店服裝店,可有錢了,孩子要了兩個——男的家想要男孩,老二真是男孩。當年老司婆子和佟姨胡勒勒什麼傻子瘸子遺傳不遺傳的。兩個孩子都完完整整的,什麼不缺不少,長得很好。她總說起你,說你是個好人。小衝呢?小衝進了郵電局,中學沒畢業就接了他姥爺的班,後來郵電分家,他留在郵政,後來業務分包,他乾起了“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