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劉進,懵了!
趙破奴的委托,浚稽山之戰結束了!
獎勵,很滿意。
可內鬼又是什麼?
太子敗走逃離長安,沒有帶走家人。
劉進一直以為,他會死於亂軍之中,亦或者因連坐而死。
可……
坐誅,就是連坐的意思。
非坐誅,意思是說,他不是因連坐而死,而是死於一場謀殺。
他、母親史良娣、王翁須,還有他唯一的妹妹,劉節……如果從這個內容來看,他,還有所有人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所以,他才會把他的兒子送走,安置。
但是,一家人都死了。
而且是死於內鬼。
郭乃呢?
根據之前的信息,郭乃和他一同赴死。
說明郭乃並非內鬼。
以郭乃的身手,卻死了。
是怎麼死的?
劉進隻覺一陣頭大。
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圍坐兩個篝火堆旁的十一個人。
趙安國肯定不是。
按照原來的曆史,趙安國並沒有追隨劉進。
十名扈從,在巫蠱之禍時,又有幾個人仍跟隨於他呢?
慢著!
姝姊呢?
為什麼沒有姝姊?
劉進從最初的震驚中,慢慢冷靜下來。
他意外的發現,在這份名單裡,竟然沒有李姝的名字。
什麼原因?
劉進,不禁蹙起眉頭。
“殿下,怎麼不休息?”
趙安國覺察到劉進醒來,而且情緒有點古怪,於是便起身走過來。
劉進晃了晃頭,笑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殿下,彆忘了吃藥。”
“好!”
劉進點點頭,把兜囊拉到身前,從裡麵拿出一瓶虎骨壯身丹,倒出一粒之後,吞咽下去。
慢慢,躺下來。
他笑著說道:“奉先,那晚上辛苦你們。”
“殿下哪裡話,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
“哦,還有一件事。”
“請殿下吩咐。”
“你就坐在我邊上,不然我睡不著。”
趙安國愣了一下,忙沉聲道:“殿下放心,奉先定不離殿下半步。”
劉進點了點頭,和衣躺下。
南哥弄出這麼一個任務出來,一下子讓劉進變得有些草木皆兵了。他現在看誰都像內鬼,看誰都很可疑。唯一能讓他放心的人,似乎也隻有身邊的趙安國了。
他突然有點後悔。
不該來長陵。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內鬼,內鬼,內鬼!
要不要玩的這麼刺激?
彆人的穿越,大殺四方,美女眾多。
可我的穿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成語是什麼來著……雲詭波譎!
沒錯,劉進現在覺得,他所要麵對的局麵,真的是一個雲詭波譎,處處殺機的局麵。
也就是說,就算他能渡過巫蠱之禍,依舊有性命之憂。
接下來,他真的要處處小心才行。
……
趙安國在篝火旁,盤膝而坐。
他的呼吸聲,傳入劉進的耳朵裡,讓他感到了些許安心。
閉上眼,手伸進兜囊。
青銅弩機冰涼的手感,讓劉進多少有些安心。
這把青銅手弩,是他在家中武庫裡翻出來的玩意。
李姝說,手弩是劉進十八歲時,張賀贈送的禮物……張賀,是西漢曆史上鼎鼎大名的酷吏張湯之子,如今為劉據賓客。雖然劉進不得劉據歡心,但張賀並不在意。
這一點,從劉進的記憶裡也得到了確認。
不過穿越之後,劉進和張賀很少見麵。
一來他在養傷,不方便見客。
這二一來嘛,張賀的事務也很繁忙,主要是幫助劉據打理覆盎門外的博望苑。
那是漢帝劉徹在劉據七歲被冊立為太子時,專門為他修建的苑囿。
待劉據成年後,博望苑也就成了他召集門客,與儒生清談的聚居點。
在劉進的記憶裡,劉據對博望苑,可是投注了很大的熱情……
這把手弩,體積很小。
使用青銅箭鏃,箭矢長八寸,又稱八分弩。
便於攜帶,方便隱藏。
其射程比之正常的弩箭不如,但也可以達到三十步。不過,十五步內威力最大。
平日裡,武庫的武器,有專人負責。
所以這把手弩的性能非常好。
劉進這次出城的時候,倒沒想太多,隨手把手弩放進兜囊。
同時,還配了五支弩箭。
握住了手弩,更加安心。
劉進緊閉著眼睛,努力不去想內鬼的事情。
按照線索提示,內鬼大概率是在巫蠱之禍爆發時才會出現。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安全的!
漸漸的,倦意湧來。
劉據昏昏沉沉,便睡著了。
隻是,他睡的並不安穩。
試想,心裡有那麼多事情,又怎可能睡的安穩?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荒郊野外……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
突然,醒來。
從褥子上坐起,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兜囊裡取出,緊握手弩。
“殿下,怎麼了?”
“沒什麼!”
劉進長出一口氣,算是清醒過來。
他朝四周看了一眼,還是老樣子。
三堆篝火,仍熊熊燃燒。
不過其中一堆篝火旁的五個扈從,已經和衣而臥。
“侯傑他們分成了兩班值守。”
趙安國輕聲道:“才到子時,殿下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這樣啊!”
劉進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
“殿下要不要吃點東西?”
篝火上的烤肉已經不在了,放在火堆旁邊。
劉進搖了搖頭,緩緩起身。
他伸了一個懶腰,笑道:“也不知怎地,睡不著了。”
正說話間,一個扈從站起來,走到了祠堂的門口,撩起衣襟放水。
劉進見狀,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他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罵道:“醃臢貨,沒見大家都在休息,離遠一點,騷氣的緊。”
那扈從也不惱,嘿嘿笑了一聲,邁步往外走。
也就在這時,一聲弦響。
一支利矢飛射而來,那扈從剛把頭扭過去,箭支已經到了眼前。
噗!
利箭穿透了扈從胸口。
扈從原地飛起,撲通就摔倒在地上。
正在篝火旁取笑的侯傑一愣,旋即一把抓起地上的盾牌和環首刀。
“刺客,有刺客!”
話音未落,數十支利矢飛來。
侯傑迅速後退,來到劉進身旁,盾牌豎起。
“大家小心,有刺客!”
此時,祠堂內的人都清醒了。
趙安國一手抓起大斧,一手握住旁邊的香案。
“侯傑,讓開。”
侯傑連忙躲閃,就見趙安國已經拎起香案,砰的一下擺放在了劉進身前。
“殿下,躲在這裡,彆亂走。”
他說著話,已經縱身越過香案。
箭矢射過來,趙安國就地一滾,躲過了箭矢,同時伸手抓起一扇倒在地上的門板,奮力掀起。門板呼嘯著飛了出去,趙安國則拖著大斧,緊隨門板,衝出祠堂。
數息後,外麵傳來的慘叫聲。
箭雨也隨之放緩。
“侯傑,保護好殿下。”
躲在門口的幾名扈從大聲喊喝,而後提刀衝了出去。
劉進眉頭一蹙,身體往桌後縮了一下,手弩悄然放在了身後。
“侯傑,去看看什麼情況。”
“喏!”
侯傑舉盾持刀,到了祠堂門口。
祠堂外,已經亂成了一團。
數十個黑衣蒙麵人出現在外麵,手持刀劍蜂擁而上。
趙安國已經跑出去了三十幾步遠。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幾具屍體。
看樣子,是被趙安國所殺。
八名扈從攔住了黑衣人,刀光閃爍。
侯傑的眉頭不由得緊蹙起來。
他看得出,這些黑衣人是衝著他們來的。
“殿下休慌,些許賊人,不足為慮。”
劉進慢慢從香案後探出頭,大聲問道:“可看出是什麼來曆嗎?”
未等侯傑回答,一聲慘叫聲響起。
是一名扈從!
他砍翻了兩個黑衣人,但對手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一個不小心,就被對方砍中,倒在血泊之中。
“馬鷂子!”
侯傑大驚,喊了一聲。
可這一聲喊,也吸引了四名黑衣人過來。
侯傑見狀縱身躍出,一手舞盾抵擋,一手長刀閃爍,一下子把四個黑衣人攔下來。
劉進見狀,也是心驚肉跳。
他探手進兜囊,取出兩支箭矢。
拉弦搭在牙上,而後將一支箭矢放入弩臂的箭槽之中。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破了侯傑的防線,衝進了祠堂。
他一眼看到負手而立的劉進,二話不說,揮刀就衝上前。
說時遲,那時快,劉進猛然向後連退兩步,手弩從背後拿出,對準了黑衣人,扣動懸刀。
這麼近的距離,也不需要什麼望山瞄準。
嘎嘣,伴隨著望山扣動,牙縮進弩機,弓弦一顫,弩箭離弦射出,化作一道閃電。
那黑衣人顯然沒有想到,劉進會有手弩。
他距離劉進不過十步距離,根本來不及閃躲,噗的一聲,箭矢正中他大腿上。
疼的他一聲慘叫,便倒在地上。
而劉進則橫步閃開,迅速搭上另一支箭矢。
黑衣人從地上撿起刀,抬頭向劉進看去。
就見劉進扣動懸刀,弩箭唰的射出,正中黑衣人的麵門。
那黑衣人伸出手,噗通都趴在了地上。
感謝京兆獄的那場刺殺!
也正是那天,劉進親手殺了一個刺客,使得他不至於手忙腳亂。
見黑衣人死了,劉進忙又取出一支箭矢,搭在弩機上。
他快步上前,伸手從地上拾起那口環首刀。
有三四斤重,不算太沉,份量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