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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安笑著做了個請用茶的動作,繼續道“靈佑侯過獎了。”
“絕非恭維之言。”靈佑侯端起茶水,用力一嗅,一道細微的白煙便是鑽進其粗大的鼻腔,放下茶杯,其麵含笑意道“顧先生這茶真是不錯……對了,在下還有一事想要與先生商量。”
“但說無妨。”顧寧安笑道。
靈佑侯點頭應道“邱某快人快語,若有得罪先生之處,還望海涵。”
一聽這話,眾城隍都是知曉,這自家上司是要說那妖魚之事了,故而,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
見狀,顧寧安頷首“靈佑侯安心講就是。”
“八丈河中有一妖魚,魚身龐大,稍有翻騰就能攪得河水連亂流激蕩……吾知其行過善,身懷功德之力,又與先生有些淵源。”
“但這妖就是妖,若某一日凶性大發,恐怕會讓這樂鄉縣的百姓遭了殃。”
“邱某的意思是,將其攝入更大的江河湖海,那襄江就是一處不錯的去處……先生意下如何?”
對於靈佑侯的想法,顧寧安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城隍的職責之一,便是護佑陽間百姓,不受妖物邪祟侵擾。
故而,他對於紅尾魚有先天的警惕心是完全合理的。
不過這紅尾魚光長個,法術修為估計除了吐泡泡也沒什麼的太多的本事。
畢竟連橫骨都未曾煉化的情況下,你都不能完全定義它是“精怪”。
就是之前老馬裁縫遇到的那個黃皮子,都能輕鬆的解決紅尾魚。
襄江作為這襄州第一大江,其中水中妖族凶物千千萬,紅尾魚這種“肉多又弱”的存在過去,基本沒多久就可能會成為“盤中餐”。
這也是顧寧安尋思著幫助其煉化橫骨的原因。
“靈佑侯所顧忌之事,顧某可以理解……我本也有將其送入更大江河湖海的想法,但奈何其太弱,若是貿然送之,無異於害它性命。”
說到這,顧寧安頓了頓繼續道“不若待其煉化橫骨,顧某定親自督其進入襄江流域,如何?”
聞言,靈佑侯沒有猶豫,就是頷首應道“就依先生說的辦。”
這一下,可將先前腦補了各種爭執橋段的縣城隍們給驚呆了。
他們沒想到,顧寧安不過三兩句話,就讓靈佑侯改變了心思。
要說是折服於修為的話,眾人心覺不然,畢竟就算州城隍對付不了真仙級的人物,那上頭還有“府城隍”,“都城隍”乃至那管理大乾天下陰司的京畿城隍——“明靈王”在哪擺著呢!
若是真把那位請出來了,恐怕弱一點的真仙級存在,隻能“抱頭鼠竄”。
當然,在一般情況下,是請不動上麵的人物就是了……
所以說,一眾縣城隍看來,定然是顧先生的氣度,讓靈佑侯相信,八丈河內的妖魚不會造成什麼後患,而非是因為對方的修為實力……
見這事情能如此順利的說開,最高興的當數這樂鄉縣的徐城隍,畢竟無論是紅尾魚,還是眼前這位顧先生可都是他屬地的存在,若是顧寧安真與他的上司鬨的不愉快,那他夾在中間可也是難受無比……
眼神無意間掃過徐城隍,顧寧安突然想到了那位令眼前一眾城隍吃癟的真魔。
故而,他也是開口問道“上次顧某聽徐城隍說,那逃竄的真魔恐會再次回歸,不知現在可有其下落?”
“哎……”靈佑侯長歎一聲,繼續道“那真魔自打上次我等圍獵失敗後就銷聲匿跡了,我特意去尋了府城隍推演,也是沒有半點頭緒。”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加強提防了……”
顧寧安頷首“若是有需要顧某相助的地方,靈佑侯讓徐城隍知會一聲就行。”
“先生願意相助,那是再好不過!”靈佑侯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喜之色,他沒想到,顧寧安竟然願意幫忙。
畢竟依照顧寧安熄滅魔焰的手段來看,他的實力起碼是在哪位真魔之上的。
若顧寧安不出手,那恐怕那位真魔也不會腦子不好使,去主動招惹對方。
是個生靈就知趨吉避凶,何況於一位真魔?
顧寧安笑道“應該做的。”
見顧寧安坦誠誠懇的樣子,靈佑侯愈發覺得自己的運道是真不錯的,原來令他焦頭爛額的事情,如今仿佛已經迎刃而解……
故而,他與顧寧安交談起來,也是愈發的隨意,對於顧寧安提出的一些問題,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原本他們暢談了一陣後,靈佑侯打算早些離去,免得耽誤顧寧安休息的。
誰知後者說,要守著時辰,每隔一個時辰,給那桔樹澆一次水,一直要到卯時方得作罷。
見還有時間,又好奇這澆完了水後會發生如何神異之事。
靈佑侯也是帶著眾城隍留下來,多喝了幾杯茶水……
眼看著茶水續了一杯又一杯,這天色也在由墨黑慢慢泛淺。
“差不多是最後一次澆水了。”說話間,顧寧安行至樹種旁,提起裝滿了水的水桶,徐徐倒下。
眾城隍驚奇的發現,那澆水澆了一晚上的泥地,倒是越發乾燥了起來,完全看不出半點濕濡的痕跡。
現在這最後一次澆水更是誇張,那清澈的井水流入土中眨眼的功夫就被吸收了個乾淨,仿佛是埋在底下的種子將水給喝了個精光一般。
啪嗒!
一桶水到完,顧寧放下水桶,靜望著其澆水的位置。
嘎啦~嘎啦!
細微的破土聲響起,一棵男人手臂粗細的樹苗竟破土而出,直長到了一米高才停下……
任憑誰也無法想到,子時才種入土中的橘種,一夜過去,竟已破土而出,成了一顆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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