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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皇子困境,東君發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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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平靜也好,熱烈也罷。

反正時光不會管你那麼多,隻一天一天往後過。

文府大喜變大喪的熱度依舊不減,街頭巷尾也天天在講;占天司和刑部壓力山大,把整個京城都搜了個遍,雖說線索沒找到,卻是抓了不少雞鳴狗盜的;至於官場上,那更是迎來了一場大風波。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那天文府大婚上,文誌章吐出來的那些破事兒。

——可不止他作奸犯科的證據,還涉及朝廷六部不少當官兒的。

比如他在哪一次人事任免中,收了哪位同僚的好處,把一個庸才送上官位。

比如他在哪次宴會中,某個官員有求於他,又送了多少天材地寶。

再比如他夥同梨花樓的老板殺人犯事兒,是誰幫忙掩蓋痕跡,官官相護。

……

如此種種。

雖說以京城各位大人物的情報網,基本上能查到這些破事兒是誰乾的,又牽扯了哪些人物,但平日裡大夥兒都秘而不宣,藏在心裡。

但見不得光的,終究是見不得光。

這些事兒一旦被放在台麵上來講,那可就沒法兒收尾了。

巧了的是,哪天文府大婚,文武百官,平頭百姓,三教九流都去了不少。

都親耳聽到了這些見不得光的破事兒。

如此一來,誰敢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查!

一查到底!

那些個平日裡剛正不阿的禦史台官吏,專管這些文武百官的違法亂紀,這會兒像是聞到了血腥味兒的野獸,咬住不放,死死地查!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就讓整個官場都來了次大清洗!

超過雙手之數的官員被免職,超過五指之數的官員被砍了腦袋,還有不計其數被追責降職的……大夏官場,哀聲一片。

倘若說文府大婚時,大夥兒還都隻是覺得文誌章瘋了,那這些事兒東窗事發以後,想要把他拖出來鞭屍的已是數不勝數!

其中最他娘覺得倒黴的,自然是大皇子了。

因為文誌章作為他的人,平日裡勾結的那些個官員自然也是親近大皇子的人——畢竟倘若是親近仁德王或者絕不參與奪嫡之爭的官員,也不可能理會他就是了。

反正這一搞,大皇子在官場的布置直接縮水兩成。

更讓這位皇子頭疼的是,因為這事兒,他無論是在官場還是民間的名聲,一落千丈!

甚至皇宮傳出一個消息。

——陛下某次用膳以後,玩笑般說道,要派人去請遠赴海外的仁德王回來,說他或許才是擔得大任的人選!

聽到這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周鈺直接氣得渾身發抖,也嚇得渾身發抖!

枯坐半夜後,大皇子周鈺還是決定再去拜訪一次那紫衣宋相。

——與從不參與官場事兒的占天司國師相比,同為三聖之一的宋相,本身就是文武百官之牛耳,隻要他老人家肯說話,大皇子的名聲隨隨便便就能重回巔峰,自然也能讓那位改變主意。

可就在大皇子舔著臉,拎著出了血的厚禮前往宰相府的時候,卻是直接門兒都進不去!

隻有一個唇紅齒白的年輕小廝,笑吟吟地盯著大皇子,傳來了宋相的話。

說宋相眼睛不好,看不見虛頭巴腦,隻看得見那實實在在為國為民做的事兒。

說罷,砰一聲門一關,再沒了聲兒。

回到武賢宮,大皇子氣得將整個大殿裡能摔的東西全摔完了!

整個宮殿,前半夜都響徹在劈裡啪啦的破碎聲中,一個個宮女兒太監,大氣兒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到了那位盛怒當中的殿下,丟了腦袋。

直到下半夜,發泄夠了,武賢宮才平靜下來。

大殿裡,滿地都撕成碎片的珍貴畫作,破碎的玉石,摔成了無數片的古董。

而在這廢墟一般當中,大皇子垂坐著,的手被割破了,鮮血順著手指流下,滴答滴答。

那淩亂的碎發之下的雙眼,好似猙獰的野獸一般!

宋相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

——就是讓他周鈺彆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安心做實事兒,他自然看得見!

可周鈺這會兒能做啥?

抓那最近幾起凶案的凶手麼?

那占天司頭都快想破了,都沒找到線索,你讓他一個皇子去查?

還是把自個兒手底下那些貪官汙吏全抖出來換功績?

要不要命了?

“好!”

“你要實績!本殿就給你實績!”

一旁,一位謀士模樣的男子眉頭一皺“殿下,您打算……?”

周鈺招了招手,那謀士走過去,聽他耳語幾句。

刹那之間,那謀士頓時臉色煞白,驚呼道,“殿下!不可!此事荒唐!決然不可!”

但周鈺臉色冷硬如鐵,絲毫未變。

另一邊,幽河縣。

且說前些日子,因為那“太上托夢”的事兒,禁雨之令就廢除了。朝廷派出人手,又命戶部送去柴米油鹽救濟災民,多番舉措之下,這個瀕臨破滅的縣城重新煥發了生機。

但正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

經過了這事兒以後,幽河的大夥兒最為感謝的還是那降關鍵一場雨的老天爺,以及死去的前任縣令鄭書囷,還有就是那因為違令降雨而被徐雲子殺死的城隍泰公。

徐雲子死後,他那柄貫通泰公身軀的金劍失去了靈氣,周圍百姓便尋思給它拔下來。

同時,在朝廷救濟之下,不愁吃喝的幽河百姓還自發組織人手,給前城隍泰公的屍首建了座簡陋破廟,日夜朝拜,供奉香火,期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有朝一日泰公能重新煥發生機。

本來這事兒也沒啥。

既然朝廷廢除了禁雨令,便證明當初禁雨之罰是錯的,因此違令降雨的泰公也不是什麼罪人,新任縣令也就任由百姓們去了。

可就是總有人啊,看不慣。

這不,在幽河遊蕩了好多天,卻死活沒找到一點兒徐雲子之死的線索的占天司東神君,這會兒可正在氣頭上呢!

哪怕是除去了那占天司同僚的關係,徐雲子與他也是至交好友,與公與私,他都無比迫切地想要找那凶手出來,除而後快。

可當初徐雲子死時,不論是幽河百姓還是當初在幽河的占天司煉炁士們,看到的都是一樣。

——徐雲子化作一條雷蛟,衝上天穹,隨後墜落下來。

再無其他。

這種情況下,想找到凶手,那絕對是難如登天。

這些天東神君駕馭彩雲,將幽河上下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找到半點兒蛛絲馬跡。

又恰巧來到泰公廟前,正巧看見那些個百姓將徐雲子的金劍從城隍泰公身上抬下來,眉頭一皺。

降落下來。

“這金闕劍……誰讓你們動的?”

十六七歲少年模樣的東神君,在一群三四十歲的老百姓之間,卻好似天上謫仙下凡。

一眾百姓見了他這模樣吧,看出其不凡,一開始還都是客氣有加,跟他詳詳細細地講了這泰公的事跡,說這會兒朝廷廢除禁雨令,便應當還城隍泰公一個好名聲。

但這說到一半兒,東神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本君問你們什麼城隍泰公了?本君是問——這金闕劍,誰讓你們動的!”

一眾百姓愣了。

就看東神君手一抬,那碩大的金劍便淩空飛起,轟一聲插在城隍泰公的身上!

回歸原位!

隻聽砰響一聲!

那龐大的石頭人兒身軀轟然炸碎,飛濺的塵土碎石,漫天肆虐!

待塵埃落定以後,破廟裡顯露出來的,卻是上半身已經碎了一地的城隍泰公屍首。

周遭百姓見了這一幕,當即紅了眼!

一個個忙不迭趴下去以手聚攏城隍泰公的殘骸,又抬頭死死盯著東神君!

其中一個壯碩漢子,怒不可遏,指著東神君的鼻子喝問,“你……到底想做甚啊!”

東神君隻是瞪了他一眼。

那精壯漢子立刻渾身一震,跪倒在地!

仿佛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壓迫這他,要將他壓得粉身碎骨!

“神君大人!切莫動怒!”

突然之間,一道聲音傳來,且看一個富態的男人帶著一隊隨從駕馬而來!

他穿著一身縣令服,看起來應當是幽河縣新任縣令,到了以後,翻身下馬,戰戰兢兢跪在東神君麵前,一個勁兒求饒“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仙師之尊,如何與那些啥都不懂的泥腿子計較呢?這傳出去掉您的麵子,掉占天司各位大人的麵子啊!”

幾句話之間,有柔有剛。

明麵兒上是在罵那群老百姓,實際上卻是為他們求情。

並順便隱晦地點了一下東神君。

——這占天司煉炁士欺壓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說出去可一點兒都不好聽,說不定占天司的麵子跟著一起掉。

說白了,就是讓東神君罷手。

後者深深看了這富態縣令一眼,顯然聽出言外之意,威壓一收,冷笑道“這幽河的縣令,前有鄭書囷,後有你,都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啊!”

“哪裡哪裡!東君大人言重了!”那富態縣令見東神君收了身為,方才鬆了口氣,連連搖頭,“是東君大人胸懷寬廣!胸懷寬廣啊!”

“好!”

東神君看了他一眼,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笑了,

“這城隍泰公不是你們幽河的求雨烈士麼?本君盛怒之下毀了他金身,是本君不對,便讓本君賠你們幽河一場雨,以作補償。”

話音落下,他化作一道流光,飛上天穹。

留下一眾百姓,麵麵相覷。

——這仙師,都是這般有錯就認的麼?

隻有那富態縣令,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他是知曉的。

占天司四大神君,其中又以這東神君最為心高氣傲!

道歉?

那宋相都不一定能讓他低頭!

幽河縣,何德何能?

但沒一時片刻,這雨,還真就落下來了。

隻不過……一直沒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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