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夏淺發過誓,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小鎮子,但可笑的是,當她覺得委屈的那一刻,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這裡。
家?
當然這裡就是她的家,這裡是養育她的地方,有關於她所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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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下來,照在人的身上都會覺得暖,喝一杯花茶,聞著清晨第一抹芳香,這個時候她似乎忘記了傷。
真奇怪曾經最想逃離的地方,現在卻那樣奢望。
一樣的閣樓,一樣的小路,坑坑窪窪的山路,霧氣繚繞的遠山。
這裡的一切一切並沒有發生變化,可變化的是她的心境。
夏淺坐在閣樓的窗戶邊,一麵寫著毛筆字一麵喝著花茶。
不問世事不求過往,隻做眼前的人,隻看眼前的事。
夏淺喜歡設計,總是拿著筆寫寫畫畫,靜下心來她也會寫寫毛筆字,偶爾喝點花茶。
她喜歡茉莉的香味,人們常說俗,但大俗即是大雅。
低頭,她發現手上的鏈子不見了?
夏淺左右找了一下沒有,然後又找了一下腳下還是沒有。
這個手鏈是她設計還沒有發表的作品,也是獨一無二的作品。
一片葉子形容她,半片花瓣也是她,在芸芸眾生中她融入不了每一個角色。
她放下毛筆下樓去尋找,可是找遍了家裡還是沒有找到。
她剛剛去過水井,所以她沿路找過去但依然沒有找到。
她挺傷心的,因為那個是她的設計,每一個設計都注入了她的心血。
夏淺從不抄襲,並不是她有職業操守,而是她不屑去抄襲。
抄襲是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做法,也是她一生中最憎恨的手段。
所以當公司汙蔑她抄襲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的絕對不是解釋。
如果解釋可以改變一些問題,那麼這個世界就不會沒有公平可言。
夏淺回到了家,當天晚上她都沒有吃飯。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容易情緒化。
她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強,也不像大多數人說的什麼女強人,實際上她是一個小女人,需要嗬護和被尊重的小女人。
可惜這麼多年沒有一個真正懂她的人,也許因為她的冷,勸退了身邊所有的人。
可是有什麼呢?這就是原本的她。
昨夜下了一場暴雨,清晨的天氣剛剛好。
雨過天晴之後的筍子會非常新鮮,出生在這裡的夏淺最清楚。
小時候她經常上山采蘑菇和筍子,偶爾還會採一些野果子。
野果子大多都是酸的,她不喜酸,也吃不慣野果子。
但上山去的人是有什麼採什麼,那是一種戰利品的感覺,沒有去過的人是無法理解。
夏淺換上了一雙水靴,這個水靴雖然可以防水,可走起路來真的很不方便。
也許是她很久沒有穿了,山上的路濕滑,走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石頭崴了她的腳。
山裡有野獸,她除了自救根本就不敢發出聲音。
真是點背不分時候,從小到大一直上的山路居然能崴腳。
夏淺那個時候有點絕望,看著樹林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影,她的心頓時覺得有點委屈。
有點委屈?
應該是很委屈。
最近的她不知怎麼了,也許是因為之前太順了所以現在做什麼都不順。
昨天手鏈莫名其妙的丟了,今天上山還崴了腳。
夏淺從來都不哭的人,那一瞬間眼淚衝出了眼眶。
疼嗎?
當然疼,可她比疼更疼的是,無人關心。
她好悲哀啊,一個可以訴說衷腸的人都沒有。
如果現在問她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她一定告訴你不知道。
在這之前她認為人生就應該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可努力在人的麵前,一文不值。
夏淺哭著脫下了水靴,腳腕都腫了,觸目驚心。
她輕輕的摸一下,那種疼是入骨的,她的眼淚控製不住,一時間分不清她在哭什麼。
也許是真的疼,也許是恨這個世界的不公,老天的不顧。
她的哭是從最開始的無聲,到撕心裂肺,後來越來越大。
“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他穿著雨衣,身後背著竹簍。
夏淺第一次遇到童心的時候,是她人生中最淒慘的時候。
可想而知她完全沒有形象的癱坐在地上,光著一隻腳,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那個時候的童心像個救世主,當然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說心動,那當然沒有,除了她隻擔心彆被野獸吃了之外,其餘沒有心思想彆的。
那個時候的童心也沒有動心思,他完全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隻聽見這邊有人哭,而且聽起來很傷心。
今天他也是上山采筍子,奶奶愛吃,所以雨停他總是會上山。
剛進林子就聽見有人在哭,他才過來看看。
“我的腳扭了,能不能扶我下去。”
扶她下去?
這裡是山路,兩隻腿都很難走下去,她這一隻腿也不想要了?
童心看了看她紅腫的腳腕,他在部隊學過正骨,簡單的錯位他都會處理。
他蹲下身子,一隻手捂住腳腕另一隻把握方向。
“哎,你乾嘛?”
夏淺不知道他是誰,什麼來路,他的動作嚇壞了她。
她不是怕他非禮,而是懷疑他的技術。
童心挑起眼皮看看她:
“你的腳錯位了,幫你弄回去。”
他的眼神堅定,有一種胸有成竹的底氣:
“你確定可以?”
她是來求人的,而且現在隻有他能夠幫助她。
按她這樣的速度下山,還沒到山下那隻腳也快廢了。
可是她的語氣並不像求人的,有點質疑,反而讓童心很難接受:
“小姐,是你求我幫你,請你搞清事實。”
這個人的脾氣有點怪,她隻是說說而已,而且她並不了解他,簡單的谘詢一下也不可以?
夏淺看著他,那個時候她對他的印象並不好。
可是沒辦法,除了他這裡並沒有彆人了,難道她要被野獸吃了嗎?
童心的臉是冷的,非常不討女人喜歡。
眼看著他站起身來要走,夏淺連忙示弱:
“抱歉,是我剛剛說錯了話,我並沒有懷疑你的能力。”
她倒是知道“知實物者為俊傑”,早這個態度不就好了嗎?
他蹲下身來,大概用了一秒,幫她把腳歸了位。
快是快,但疼也是疼。
夏淺咬著自己的衣服,強忍著疼沒有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