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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隱歎了口氣,似乎有些不甘,言語間卻又隱隱透出如釋重負的感覺,“不過你的刀,終究要比我快了一線。”
“不能克敵製勝。”
顧天菜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快一線或慢一線,又有什麼分彆?”
“你這一刀。”
李道隱並不回答,反而話鋒一轉,“為何沒有砍下去?”
“在顧某交過手的刀客之中,你是刀法最強的那一個,死了著實可惜。”
顧天菜直言不諱道,“反正是個同歸於儘的局麵,不如讓你活著,也免得這等絕世刀法斷了傳承。”
李道隱愣在原地,低頭打量著手中寶刀,久久不語。
倒不是他被對方的格局所打動,而是兩人先前的想法,竟然一模一樣。
這家夥,和我果然是同一類人!
再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明悟,伸手入懷,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朝著顧天菜所在的方向拋了過去。
“這是……?”
顧天菜伸手接過,低頭看去,卻見書冊的封麵上連一個字都沒有。
“你半途學刀,又未得名師指點,能夠達到如此境地,已經算得上不可思議,可距離刀道之巔,終究還差了一些。”
李道隱緩緩轉身,朝著左側牆麵走去,“這是李某的一些小小心得,或許能讓你少走些彎路。”
“我認輸。”
言語間,他已經來到牆麵跟前,也不知對誰說了一句。
兩側的牆上登時浮現出兩扇門,李道隱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很快便消失在門外。
顧天菜輕輕翻開書頁,目光略微一掃,陡然呼吸一滯,瞳孔瞬間擴張。
他並未順著右側的獲勝者通道離開,而是盤腿坐了下來,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手中書冊,竟似完全入了迷。
時間,就這樣在一分一秒中飛速流逝……
……
“噹!”“噹!”“噹!”
另一處演武場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在瘋狂拚殺,全力爭勝。
黑衣人臉上蒙著麵巾,右邊肩膀以下並非血肉之軀,而是一隻造型獨特的巨大金屬手臂,每一次的揮動皆是淩厲霸道,氣勢驚人。
而左側的白衣人則手握一柄雙刃大斧,舞得虎虎生風,招招致命。
交手之人,竟然是化名龍傲天的傲慢使徒和曾經的開天少主葉開心!
雙方都是重型兵器,分量驚人,普通人莫說揮舞,怕是連舉都舉不起來。
可在這無法動用能量的環境下,兩人卻都表現得勇猛無敵,遊刃有餘,足見對於肉身的開發,俱已臻至不可思議之境。
激戰數百回合,葉開心隻覺手臂越來越酸,動作也不自覺地遲緩了幾分,反觀龍傲天卻依舊如龍似虎,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這家夥的身體,難道是鐵做的麼?
葉開心越打越是心驚,咬著牙苦苦支撐,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依舊難掩頹勢。
“噹!”
又一次全力對拚之下,他的右半邊身子幾乎徹底麻痹,虎口鮮血直流,手中巨斧再也把持不住,直接飛了出去,腳下踉踉蹌蹌地連退數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抬頭之際,龍傲天的金屬巨手已然近在咫尺,隻需微微用力,便能將他的頭顱輕鬆捏碎。
“我……”
葉開心麵色慘白,心如死灰,嘴裡艱難地吐出一句,“輸了。”
“你輸了。”
龍傲天冷冰冰地重複了一句。
“我自認修煉之刻苦無人能及。”
葉開心苦澀地說道,“為何卻還是贏不了你?”
“我所經曆的。”
龍傲天罕見地用沙啞嗓音對他作出了回應,“你想象不到。”
說罷,他翩然轉身,朝著出現在右側的通道大步而去。
“你……”
葉開心頗覺意外道,“不殺我?”
“沒興趣。”
龍傲天冷冷地丟下一句,隨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視線之外。
葉開心呆呆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良久之後,才努力支撐著站起身來,抓起地上的巨斧,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左側的敗者通道。
失魂落魄地走了許久,眼前陡然一亮,出現了一座寬闊的大堂。
這……這是!
望著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葉開心嘴巴張得老大,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環目四顧之下,他忽然在人群中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與他一道闖入混沌之門的娃娃臉青年風徵。
“葉兄!”
恰巧風徵也看向了入口處的方向,登時眼睛一亮,衝著他熱情地揮手道,“這裡這裡!”
你這麼興奮作甚?
咱們很熟麼?
葉開心愣了一愣,不禁暗暗吐槽了一句,卻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靠近了過去。
畢竟,麵對這出乎意料的景象,他需要情報。
“想不到葉兄也會來參加選拔。”
風徵表現得十分友好熱情,“以你的能耐竟然也沒能通關,看來這寒嶽國果然藏龍臥虎,不可小覷。”
“這裡是怎麼回事?”
葉開心沒心思與他閒聊,目光掃視四周,淡淡地問道,“怎麼這麼多人?”
“自然都是像你我這樣的落敗之人。”
風徵苦著臉道,“本以為比完就能出去,想不到會被關在這麼個鬼地方,也不知何時才能離開。”
“什麼?”
葉開心吃了一驚,“他們怎麼敢的?”
“有啥不敢的?”
風徵撇了撇嘴道,“如今咱們修為儘失,和普通人也沒多大差彆,就算心裡再惱火,又能把他們怎麼樣?”
寒嶽國,到底在謀劃什麼?
葉開心臉色一沉,這才意識到自己至今修為未複,一股濃濃的不安感瞬間湧上心頭。
“老李!”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大堂另一側,鐵嶽望著走進來的李道隱,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見了鬼一般,“你怎麼也來了?”
“你能來。”
李道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老子為啥不能來?”
“本以為你能入選的。”
鐵嶽苦笑著道,“如今看來,咱們算是全軍覆沒了。”
“以你的戰鬥技巧。”
李道隱不解道,“居然會輸?”
“我第八輪的對手,就是排隊時碰上的那頭怪物。”
鐵嶽哭喪著臉道,“這玩意兒皮糙肉厚,沒有修為,根本就打不動好麼,要不是老子跑得快,怕是已經被它一屁股坐死了。”
望著他那如喪考妣的表情,李道隱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
“你說……”
鐵嶽瞅了瞅四周,突然湊近過來,小聲問道,“他們把落選之人統統都關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誰知道哩?”
李道隱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反正總沒安什麼好心。”
“那要不要……?”
鐵嶽眸中寒光一閃,右手悄無聲息地探入懷中。
“不急。”
李道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邊使了個眼色,一邊輕輕搖頭道,“再看看。”
……
“來了?”
望著垂頭喪氣的肥膘,珠瑪絲毫不覺意外。
“你們都輸了?”
看見眼前的伊莉雅、珠瑪和黑白,肥膘不禁脫口而出道。
雖說伊莉雅和珠瑪的拳腳功夫平平無奇,可黑白的戰鬥力卻是實打實的,就算和恭叔相比也沒差多遠,竟然會比自己先淘汰,多少有些出乎了它的意料。
“有什麼好奇怪的?”
珠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咱們四個都是恭叔的手下敗將,當年連他都沒能通過,落選豈非理所當然之事?”
“嫂、嫂嫂說的是。”
肥膘乾笑一聲,撓了撓頭,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黯然,“你們莫非是在等我麼?”
“等你?想得美!”
珠瑪冷哼一聲道,“咱們是被關在這裡出不去了!”
“什麼!”
肥膘吃了一驚,連忙環目四顧,臉上流露出一絲濃濃的憂色,“這、這……”
“瞧你這點出息。”
珠瑪鄙夷地嘲諷道,“慌什麼?我早就通過傳信紙將這裡的消息發送給鐘文了。”
“依小弟的理解,傳信紙的原理,乃是將能量轉化為文字遠距離傳送出去。”
肥膘思索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裡無法動用能量,傳信紙當真可以奏效麼?”
“這……”
“試試不就知道了?”
伊莉雅突然取出紙筆,唰唰寫了起來,“珠瑪,我現在就寫一句話給你。”
珠瑪連忙取出傳信紙,湊近細細觀察了半天,臉上表情登時難看了不少。
紙上空空如也,伊莉雅的信息,她竟然連一個字都沒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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