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城主,許久不見。”
上官明月麵無表情道,“彆來無恙?”
“托上官小姐的福。”趙天豪哈哈一笑,心中卻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蒼雲城近來還算順遂,趙某倒也過了幾年清閒日子。”
他好歹也是個地輪巔峰高手,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上官明月等人的出現,足見對方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人的修為必定在自己之上,也即是那讓他眼饞不已的天輪境界。
此時趙天豪身邊並沒有天輪高手在場,可以說是生死儘在對方掌控之中,這無疑讓素來小心謹慎的他頗覺不安。
“那敢情好。”上官明月淡淡一笑,“明月不請自來,失禮之處,還望趙城主見諒。”
“哪裡話,哪裡話!”趙天豪爽朗地笑道,“上官小姐大駕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趙某歡迎還來不及,隻是沒有什麼準備,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擔待。”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虛與委蛇之際,趙一龍的目光卻始終在上官明月和江語詩兩位絕色佳麗身上來回遊走,毫不掩飾心中的欲念。
他隻覺這兩名突然到訪的姑娘皆是貌比天仙,一個嬌柔豔麗,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摟在懷中好生疼愛,另一個英姿颯爽,令人本能地生出一股征服,可謂春蘭秋菊,各有千秋,竟是難分高下。
與這兩位絕世尤物相比,自己先前擄來的清秀少女簡直就是個醜八怪,瞬間變得不香了。
上官小姐雖好,這位白衣姑娘卻也不差,該選哪個好呢?
也不知她們肯不肯一齊嫁我?
他越想越是興奮,眼中滿是淫邪的光芒,嘴角涎水直流,竟然陷入到不可自拔的妄念之中。
“傻小子,家裡來貴客了!”
就連趙天豪都有些受不了兒子的猥瑣神情,不禁眉頭一皺,厲聲嗬斥道,“傻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叫下人接待?”
他是個老奸巨猾之輩,表麵上斥責趙一龍,實則卻是擔心兒子的醜態引起上官明月不快,故意找個借口想要將他支開。
“哦、哦。”
趙一龍醒過神來,總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擦了擦口水,隨即轉身一步三回頭地朝著主樓方向走去,臉上滿是不舍。
他一邊緩步而行,一邊還在腦中比較著上官明月和江語詩這兩位美女孰優孰劣,若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應該如何取舍,竟是完全不曾考慮對方的意願。
“不勞趙城主費心了。”不料上官明月突然開口道,“趙公子,還請留步。”
她果然是為我而來!
看來隻好對不起那位白衣姑娘了。
哎,我這該死的魅力!
趙一龍腳步一滯,心中一陣狂喜,忙不迭地轉過身來,笑得合不攏嘴“上官小姐,有何吩咐?”
“有吩咐的不是我。”上官明月嫣然一笑,水蔥般的玉指對著身旁圓盤上的“乾屍”輕輕一點,“是他。”
“這位是……”
趙一龍皺了皺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十分不爽地看向鐘文所在的位置。
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兩位美女身旁,竟然還有一個男人的存在。
然而,看清鐘文容貌的那一刻,他卻不自覺地鬆了口氣,瞬間斷定此人構不成任何威脅。
實在是如今的鐘文形貌太過詭異,幾乎不像個人類,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上官明月和江語詩這樣的天之嬌女,會看上一個枯瘦如柴的醜八怪。
“在下鐘文。”
鐘文半躺在金屬圓盤之上,懶洋洋地答道。
“原來是鐘兄。”
趙一龍隱隱感覺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一時卻記不起在哪裡聽見過,便也不再細想,隻是十分敷衍地抱了抱拳道,“不知有何指教?”
“看趙公子和那兩位老兄手法這般嫻熟。”
鐘文伸出乾枯的右臂,有氣無力地指了指被兩名家丁扛在肩上的包裹,嘿嘿一笑道,“想來這強搶名女的勾當,平時沒怎麼少乾吧?”
“什麼強搶名女?”趙一龍麵色一變,聲音登時冷了幾分,“沒有的事,鐘兄怕是誤會了吧?”
“哦?這樣麼?”鐘文依舊不緊不慢道,“卻不知這兩位老兄扛著的是什麼?”
“不過是件古董罷了。”
趙一龍的臉色愈發不善,“趙某的一點小小愛好,鐘兄未免管得有些太寬了。”
“原來是古董,那倒是我唐突了。”
鐘文點了點頭,似乎頗以為然,隨即話鋒一轉,“趙公子可記得,約莫四年前,你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曾經有一名少年出手阻攔,卻被貴府的兩名家丁打成重傷之事?”
此言一出,不僅趙氏父子和兩名家丁麵色一變,就連上官明月和江語詩也忍不住齊齊看他,嬌俏動人的臉蛋上滿是好奇之色。
“孽畜,真是豈有此理!”
趙天豪心思機敏,很快便反應過來,臉上擺出嚴厲之色,對著怒喝一聲道,“你身為城主府長子,怎麼有臉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爹爹,冤枉啊!”
趙一龍愣了愣神,轉頭看向趙天豪,卻見父親正在不停地朝著自己使眼色,登時恍然大悟,連忙大聲喊冤道,“四年前不正是孩兒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讀聖賢書的那段時光,連門都沒出過,哪裡來的調戲婦女一說?”
“這個……倒也有些道理。”
趙天豪麵現躊躇之色,轉頭對著鐘文客客氣氣道,“鐘公子,若事情真如你所說,發生在四年之前,犬子那段時間確實是閉門不出,一心鑽研學問,這點趙某可以作證,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不滿趙城主說,當初那個被貴府家丁打成重傷,險些丟了性命的少年人,便是在區區下了。”鐘文緩緩搖了搖頭道,“令郎便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得出來,況且當時那兩位老兄還曾自報家門,那是萬萬錯不了的。”
此言一出,整個院子裡瞬間陷入到死寂之中。
“咦?”
趙三和趙四二人聞言,忍不住對著鐘文端詳了起來,這一看之下,發現眼前的“乾屍”和曾經被自己毆打過的莽撞少年,竟然還真有那麼五六分相似,頓時驚呼出聲道。
就連上官明月和江語詩也不覺吃了一驚,一會瞅瞅鐘文,一會又看看遠處隻有人輪修為的趙三和趙四,一想到堂堂聖人高手,居然險些命喪兩個人輪家丁之手,頓覺滑稽而荒唐,嘴角不禁微微翹起,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你這人好不曉事!”
眼見鐘文不依不饒,頗有種追究到底的架勢,趙一龍終於克製不住情緒,惱羞成怒道,“都說了不是我,你特麼自己在外頭挨了揍,不去找正主報仇,卻一味胡攪蠻纏,非要把臟水潑在本公子頭上,莫非是欺我城主府無人麼?”
“上官小姐,犬子雖然不成器,卻也是個秉性純良,忠厚老實之人。”
趙天豪見雙方鬨僵,連忙出來打圓場道,“他說不是,那多半便不是了,趙某願以人格擔保,還請您勸勸這位鐘公子,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為了一個誤會,傷了和氣?”
對於他的說和,上官明月卻隻是淡淡一笑,並不回答。
“趙城主怕是誤會了。”
鐘文歎了口氣,吃力地直起身子,緩緩說道,“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和趙公子當麵對峙,辯個誰對誰錯,誰是誰非。”
“閣下的意思是……”趙天豪不解道。
“我是來報仇的。”鐘文一字一句道。
此言一出,趙天豪登時麵色劇變,一股濃濃的不安感瞬間湧上心頭。
“好你個醜八怪!”
不等他開口,一旁的趙一龍已是勃然大怒,破口罵道,“我就知道你有問題,原來是專程上門找茬來的,趙三,趙四,把他給我……啊!!!”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突然倒在地上,麵色煞白,七竅流血,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雙手猛地抱住腦袋,身軀來回翻滾個不停,仿佛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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