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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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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幾次抽簽,俱是收獲不俗,竟然教鐘文忘記了自己的本質,是個非酋。

呆立良久,他才歎了口氣,來到另一個書架麵前,再次伸出右手,朝著一排排散發出濃濃書香的古籍摸了上去。

“錄入‘靈藥類’書籍達到五百冊,請抽簽獲取獎勵:1、醍醐灌頂(一卷);2、十萬個為什麼;3、戰神訣。”

“丹閣”收藏的古籍之中,以“煉丹類”和“靈藥類”最為豐富,過不多時,又一條抽簽信息出現在了書架麵板之中。

“呼!”

鐘文舉起雙手拍了拍臉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在心中默念道:“抽簽!”

“恭喜你獲得獎勵:十萬個為什麼!”

鐘文:“…”

若非身體素質過硬,他幾乎就要一口老血噴在地上。

看來今天手太黑,不宜抽簽。

鐘文恨恨地想著,邁開大步,將剩餘的書籍統統納入腦中,隨即又跑出藏書樓,拖著候在門外的廖啟靈,直奔靈藥庫房而去。

又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他才麵帶微笑,心滿意足地自庫房之中踱了出來,而尾隨其後的閣主廖啟靈則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臉,教人一看便知是被鐘文狠狠薅了一波羊毛。

諸事了結,又沒能逮到雲清瑤,鐘文正欲尋了葉青蓮等人一同離去,卻被一道人影攔住了去路。

蒼白的鬢發,黑色的長袍,以及那張冷冰冰的臉龐,無不昭示著眼前之人,並不容易相處。

“丁長老!”

看清來人容貌,廖啟靈麵現驚訝之色,脫口而出道。

原來攔路之人,正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醫”,來自“思斷崖”的聖地長老丁老怪。

“廖閣主。”丁老怪的聲音很僵硬,聽上去十分刺耳,不帶一絲感情,“能不能讓老夫和這位小兄弟單獨聊聊?”

“這……”廖啟靈遲疑地看了鐘文一眼,不敢擅自替這煞星做主。

“小兄弟,老夫姓丁,忝為‘思斷崖’長老。”丁老怪見了廖啟靈表情,眼中隱隱閃過不屑之色,隨即轉頭看向鐘文,努力在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世人大多喜歡稱呼我‘丁老怪’。”

“丁老怪……”鐘文細細體味著這個稱呼,隱隱感覺有些耳熟。

“老夫想要和小兄弟做一筆交易。”丁老怪努力使自己的語調顯得柔和,卻依舊難掩嗓音裡的粗糙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嘴上說著要鐘文借步,眼神卻瞟向一旁的廖啟靈,目光之中滿是嫌棄,就仿佛在說“你怎麼還在這裡?”

廖啟靈心中無限憋屈,堂堂“丹閣”閣主,萬億世人敬仰的絕代大佬,竟然在這一日間醜態畢露,頻遭鄙視,淪為極度卑微的存在。

然而,眼前這兩個人,卻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對象,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且不說鐘文的武力值太高,集合整個“丹閣”之力也無法與之抗衡。

丁老怪“天下第一神醫”和聖地長老的身份,更是教他一點脾氣都發不出,哪怕對方直接把口水吐到臉上,他也隻能陪著笑臉,唾麵自乾。

“丁長老,大師,我有些事情要離開一會。”總算他及時調整心態,非常識趣地說道,“你們先聊。”

說罷,他對著二人抱了抱拳,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仿佛和這兩人多待一刻,便要多受一分煎熬。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鐘文回過神來,不卑不亢地說道。

“小兄弟沒聽說過老夫麼?”丁老怪頗為詫異地問道。

在七大聖地之中,若論哪一位長老的名頭最響,最為世俗中人所熟知,無疑就是這位白發黑袍的丁老怪了。

世人誰不惜命?因而“天下第一神醫”的名頭,無論對於聖地還是世俗,都有著難以想象的吸引力。

雖不能說人儘皆知,可但凡修為達到靈尊境界的強者,卻大多聽說過這位丁老怪的赫赫威名。

“晚輩出身世俗門派。”鐘文搖頭道,“不怎麼認識聖地中人。”

“小兄弟年紀輕輕,竟然能在世俗之中修煉到這般境地,此等天賦,當真是聞所未聞!”丁老怪口中讚歎著,聲音裡卻不帶多少感情,教人怎麼聽怎麼彆扭,“老夫對於醫術一道頗有研究,承蒙一些朋友謬讚,得了個‘天下第一神醫’的虛名,倒是讓小兄弟見笑了。”

“原來是你!”

聽見“天下第一神醫”這六個字,鐘文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浮現出當初與黎冰之間的對話,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就是黎冰口中的丁老怪!”

你不是不認識聖地中人麼?

丁老怪滿頭黑線,感覺自己遭到了戲耍,強忍著情緒道:“小兄弟認得冰螭島的黎副島主?”

“算是吧。”鐘文眼中不覺閃過一絲柔情。

“適才有幸得見小兄弟的煉丹之術,當真令老夫歎為觀止,驚為天人。”丁老怪不願再過多寒暄,直接轉移話題道,&sp;“老夫厚顏,想請小兄弟幫忙煉製一種丹藥。”

他看似滿口誇讚之詞,實則毫不走心,說話機械得如同棒讀一般,教人聽了很不舒服。

“哦?不知前輩想要煉製哪一種丹藥?”

鐘文臉上露出訝異之色,沒料到堂堂“天下第一神醫”,竟然會跑來請自己煉丹。

“不知小兄弟可曾聽說過‘神皇焱焱丹’?”

“前輩想要煉製‘神皇焱焱丹’?”鐘文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濃,“此丹需要七七四十九種火屬性靈藥,還得以特殊手法加以煉製,想要成丹,並不容易。”

“小兄弟果然家學淵源,竟然知道這種冷門丹藥。”丁老怪僵硬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些許驚喜,“老夫走遍天下,曆時十四年,已然集齊了七七四十九鐘靈藥,這最後一株三千年‘昭陽草’,正是今日與廖閣主交換而來。”

原來丁老怪此來“丹閣”,並非為了觀禮,而是聽聞廖啟靈收藏有一株三千年“昭陽草”,特意千裡迢迢趕來求藥。

“前輩意誌堅韌,晚輩佩服!”

聽聞丁老怪為了搜集“神皇焱焱丹”的藥材,竟然耗費了整整十四年之久,鐘文麵色一正,心中暗暗生出欽佩之情,“隻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替前輩煉丹,晚輩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小兄弟果然直爽,和那些假惺惺的偽君子不同。”丁老怪沒料到鐘文竟然會直接索要報酬,吃驚之餘,對眼前的白衣少年,也不覺高看了一眼。

以他的身份,平素最不缺少的,便是討好巴結之人,忽然遇見鐘文這麼個異類,非但不覺生氣,反而感到有些新鮮,認為這少年人不同凡響,是個人物。

鐘文嘿嘿一笑,並不接話。

“隻要小兄弟願意出手。”丁老怪接著道,“老夫承諾日後無償出手,幫你治療一個人,如何?”

若是教其他人聽見這一番話,隻怕會幸福得暈過去,無論丁老怪提出何等請求,都要爭著搶著答應。

“天下第一神醫”答應出手一次,對於普通修煉者而言,幾乎相當於多了一條性命,這樣的承諾,便是千萬靈晶,也未必能夠換來。

“這有什麼用?”鐘文臉上非但沒有激動之色,反倒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道:“煉丹不易,還請前輩給出足夠的誠意才是。”

丁老怪雙眼圓睜,嘴巴張得老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從他的醫術得到世人認可之後,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想儘辦法求上門來,隻為得到他的一次治療。

隨著“天下第一神醫”的名頭傳揚開來,他出手的次數逐漸減少,而每一次治療的診金,卻越來越高。

曾經有世俗中的頂級權貴為了求他醫治,不惜賣兒賣女,傾家蕩產,足見一位神醫的價值,究竟寶貴到了何等地步。

久而久之,連丁老怪都習慣性地認為,自己的&sp;“治療”,可以被當做硬通貨來使用。

然而,眼前的少年居然用“有什麼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的一次出手,他隻覺心頭劇震,連三觀都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小、小兄弟,你可知道老夫的一次出手,意味著什麼?”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瞞前輩說,晚輩自己也是一名醫師”鐘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對醫術也算是小有研究,又何需前輩出手?”

“小兄弟,你這……”丁老怪當真是哭笑不得,正要耐心向他解釋“醫師”和“天下第一神醫”之間的區彆。

卻聽鐘文又接著說道:“況且前輩連自己心脈的傷勢都未曾治愈,這‘天下第一神醫’的名頭,隻怕有些水分。”

此言一出,丁老怪眼神瞬間變得淩厲無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浩瀚而恐怖的氣息,臉上再也沒有半點笑容。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冰冷,隱隱透著肅殺之氣,“怎麼會知道老夫的傷勢?”

“不是說了麼?我是一名醫師。”鐘文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絲毫不受丁老怪的氣勢影響,“前輩或許可以用藥物改變臉色,甚至調整呼吸,可心臟跳動的頻率,卻是騙不了人的,若是再不想辦法解決,你隻怕見不到明年春天的花開了。”

丁老怪惡狠狠地盯視著鐘文清秀的臉蛋,仿佛要用銳利的目光將他刺穿。

鐘文卻似毫無所覺,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丁老怪那靈尊級彆的恐怖威壓對他而言,竟然如同不存在一般。

良久之後,丁老怪終於沮喪地歎了口氣,垂下了腦袋:“你說得沒錯,老夫怕是活不到開春了。”

“若是晚輩沒猜錯的話,前輩的心脈,乃是被人以特殊靈技震傷,而且此人的修為在前輩之上,因而這股靈力一直盤踞在你體內,始終沒有散去。”鐘文好奇道,“這類傷勢,隻需要有修為更高之人出手,將這股靈力震散,再輔以藥物治療,多半便可以痊愈,前輩何不請聖人出手?”

“…”丁老怪沉默不語,臉上神情不斷變幻,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隻因老夫是‘天下第一神醫’,這世上沒有我治不好的病。”

“所以你不願請他人出手?”鐘文大感荒唐,“為了一個虛名,你連性命都不要了?”

“沒有背負過這樣的名頭。”丁老怪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些許苦澀,“你是不會明白的。”

不知不覺間,他的表情和嗓音變得鮮活了許多,不再似先前那般僵硬而冰冷。

“‘神皇焱焱丹’不但可以祛除寒氣,對於火屬性功法的修煉者亦是大有裨益。”鐘文又道,“卻並不能治療前輩的傷勢。”

“我丁老怪的敵人並非隻有一個。”丁老怪解釋道,“老夫有一個孫兒名叫丁崢,被人以陰寒之氣所傷,請小兄弟煉製丹藥,也是為了在我入土之前,治好崢兒的傷勢,保住他的性命。”

“原來如此。”鐘文恍然大悟,隨即忽然說道,“前輩明知自己時日無多,還許下‘出手一次’的承諾,卻讓我以後要到哪裡去尋你?原來還沒交易,便先存了賴賬的心思。”

丁老怪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如鐘文所言,他的確是打算開張空頭支票,當一回白_嫖黨,讓鐘文免費替自己打工。

原本他打算在集齊四十九味藥材之後,請“思斷崖”的一位煉丹大師出手煉製“神皇焱焱丹”,然而在見識到鐘文的煉丹手法之後,卻驚為天人,心知這名少年的丹道造詣,極有可能遠遠高於自己所認識煉丹大師,這才動了請鐘文煉丹的念頭。

此時被鐘文當麵揭穿了心思,丁老怪登時羞得無地自容,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完全不敢抬頭看他。

“前輩。”

正當他以為事情要黃,鐘文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壞笑,“晚輩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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