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才誇了你一句,便露出原形來了,沒點正經的。”上官君怡聞言,麵上微紅,輕輕啐了一口道。
“姐姐,這是治療箭傷的膏藥。”鐘文哈哈一笑,忽然又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瓶子,“我先出去一趟,你一個人慢慢塗抹便是。”
說著,他將瓶子擱在上官君怡跟前,轉頭一溜煙地離開了洞穴。
上官君怡知道他是故意走開,好讓自己脫衣療傷,不覺有些感動。
她盤坐在地,輕解羅衫,打開藥罐,正欲蘸一點膏藥塗在手臂上的傷處,門口忽然又傳來了鐘文的聲音:“上官姐姐!”
上官君怡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將外套重新披上,美眸狠狠瞪了一眼躥進洞中的鐘文:“小弟弟,你怕不是故意的吧?”
“姐姐,你猜我發現了什麼。”鐘文一臉興奮。
“什麼?”
“隨我來!”鐘文不由分說,握住上官君怡的柔荑,拉著她往洞穴外麵走去。
上官君怡衣服穿得匆忙,尚未完全束好,右手被鐘文握住,裹著嬌軀的外袍險些滑落在地,連忙用左手緊緊攥住胸前衣襟。
鐘文拉著她來到洞穴後方的小坡,腳尖輕輕一點,縱身躍至坡上,回頭對她招了招手。
上官君怡蓮足輕點,緊隨其後上了坡地,俯眼向下望去,口中忍不住發出“咦”的一聲輕歎。
隻見坡地另一側下方,竟是一潭天然形成的碧湖,湖水清澈至極,可以看見水底五顏六色的石塊,以及在其間遊蕩嬉戲的紅黑兩色小魚。
四周湖畔的草地上長滿了各種顏色的小花,姹紫嫣紅,爭奇鬥豔,其中竟不乏一些稀有靈藥。
下到湖邊,上官君怡伸手掬起一捧湖水撲在臉上,水涼涼的,她感覺精神一振,一路而來的疲憊感竟然消除不少,忍不住俯下身去,撥開臉頰兩旁的秀發,捧起一汪湖水送入口中。
“好甜!”清涼的湖水入口甘甜,教她眼睛一亮。
正陶醉間,忽聞身旁傳來“咕咚咕咚”的響聲。
轉頭看去,隻見鐘文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整個麵部浸沒在湖水之中,喝兩口吐一口,時不時有泡泡自他口中浮出水麵,模樣十分可笑。
“噗嗤!”上官君怡忍不住笑出聲來。
鐘文轉過腦袋,見上官君怡凝脂般的臉上笑靨如花,媚態橫生,忍不住癡癡道:“上官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上官君怡聞言一愣,臉上微微泛紅,正要說些什麼,卻見鐘文忽然三兩下脫掉外衣長褲,身上隻剩貼身短褲,隨後一個魚躍,“噗通”一聲跳入湖中,竟然當著她的麵開始遊起泳來。
“你、你……”
見鐘文在這美麗清幽之地做出如此煞風景的事情,上官君怡不由得瞠目結舌,正欲張口說他兩句,忽然瞥見遍布在鐘文身體表麵的道道箭痕,忍不住芳心一顫,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本不必受這等罪啊!
上官君怡感覺眼睛酸酸的,心中愁腸百結,思緒萬千。
“上官姐姐,這湖水很不一般,似乎對傷口愈合有些好處。”鐘文沉在湖中的腦袋忽然鑽了出來,笑嘻嘻地對站在岸邊的上官君怡揮手道,“姐姐要不要也下來一起洗?”
上官君怡被鐘文打斷思緒,不由自主地想要出聲答應,卻忽然發覺若是此時進入湖中洗澡,豈非要和鐘文赤身相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鐘文見她拒絕,也不著惱,自顧自地徜徉在湖水之中,時而俯身蛙泳,時而仰麵踩水,怡然自得,玩得不亦樂乎。
前世他本就是個遊泳愛好者,重生之後第一次入水,一時間喚起了不少心底裡的回憶。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上官君怡靜靜站在湖邊,看著水中嬉戲的鐘文,隻覺畫麵恬淡而溫馨,無論兄長的傷勢,還是蕭家的阻礙,種種煩惱猶如天上浮雲一般,暫時都被拋在了腦後,心中隱隱有些意動,若非顧及到男女有彆,她還真想跳入湖中,好好放鬆一回。
仿佛讀出了她的心思,鐘文遊到岸邊爬了上來,抖了抖身體,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寬大的白布擦去身上水珠,重新穿上衣褲道:“姐姐,我要去找些食材,你且自便。”
說罷,他縱身一躍,跳到一顆樹上,對著樹林深處極目遠眺,搜尋著獵物的蹤跡。
片刻之後,鐘文眼睛一亮,緊接著兩腿一蹬,猶如猿猴一般在一顆又一顆樹上靈活地遊躥著,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視野之外。
上官君怡盯著明鏡無暇的水麵踟躕了半晌,又釋放出天輪高手獨有的感知能力四下查探,確認周圍無人,終於忍不住褪下衣衫鞋襪,緩緩將白玉似的右腿伸入湖中。
感受著陰涼湖水帶來的舒爽,她放開心神,將整具嬌軀浸沒在湖中,解開盤在頭頂的發髻,烏黑的長發披散在雪白的香-肩和清澈的湖麵,時不時地用手掌掬起湖水,澆在玉藕似的胳膊上。
胸前兩座山峰之間,不時有紅色和黑色的小魚鑽來鑽去,上官君怡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她慢慢洗去一路而來的汗漬和風塵,心靈的陰霾也仿佛撥雲見日,重新擁抱陽光。
忽然間,她的目光看向岸邊一處灌木叢道:“小弟弟,你當姐姐這個天輪高手是假的麼?”
隻聽“噗”地一聲,自灌木叢後方飛出一個包袱,準確地落在了湖畔草地之上,隨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很快又寂靜了下來。
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官君怡揮動玉臂,以極其優美的泳姿遊至湖邊,取過包袱打開查看,隻見裡麵竟是一個藥瓶,一塊浴巾和一套乾淨潔白的女子服飾,從外套、長褲到鞋襪內衣,無不齊全。
她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不知是該讚揚這小弟弟心思細膩,還是該對他隨身攜帶女子褻衣一事抱有疑問。
再三確認四周無人,她挪動玉足上到岸邊,用浴巾擦乾身體,又仔仔細細地將藥膏塗抹在四肢傷處,隻覺一股陰涼的感覺自箭傷處傳來,不一會兒功夫,皮膚表麵的紅色疤痕居然就暗淡了不少。
好靈驗的藥膏!
女子愛美,對於肌膚表麵的創傷尤為在意,見這藥膏功效非凡,上官君怡忍不住心中歡喜,嘖嘖稱奇。
穿上包袱裡的女子服裝,尺寸大小竟是無比合適,連貼身衣物都仿佛是為她量身打造一般,上官君怡心中不免又有些五味雜陳,對於鐘文如此“了解”自己,不知是應該開心還是生氣。
采下一朵紅色小花插在頭上,她對著湖麵顧影自憐了一會,直到太陽落山,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這一方幽靜天地,回到坡地另一側的棕熊洞穴。
踏入洞口,一股濃鬱的肉香撲鼻而來,上官君怡這一整日消耗巨大,卻隻吃了一塊糖糕,正是饑腸轆轆之時,聞到香味,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腹中微微作響。
“姐姐稍等,晚飯馬上就要好了。”隻見鐘文手中握著一根又長又細的鐵杆,杆上穿著一條大腿,正架在火上不斷翻轉著,在他身後不遠處,躺著半具野豬的屍體,前後四條腿都已經被卸了下來。
洞中凸台之上,擺放著一盤水果和一鍋蔬菜湯,碗筷湯匙,一應俱全,四周石壁之上,還插著幾根靈晶燈,燈台之上的靈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洞穴照得恍如白晝。
上官君怡來到凸台邊上坐下,靜靜地看著火堆旁的鐘文,隻見他一手握住鐵杆不斷翻轉著,韻律十足,另一隻手舉著調料瓶,不時往野豬腿上撒去,每撒一波料粉,空氣中便會傳來一陣濃鬱的香氣。
烤肉不停發出滋滋的響聲,肉油順著飽滿的紋路緩緩流下,令人心醉。
燒烤已畢,鐘文麵前忽然出現一個盤子,手中更是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刀。
“屠豬十八刀!”隻聽他大喝一聲,手中寶刀“唰唰唰”舞得花裡胡哨。
片片豬腿肉如雪花般飛向半空,又穩穩落在盤中,排列得整整齊齊,煞是美觀。
“姐姐,嘗嘗我的手藝!”鐘文笑嘻嘻地將一盤野豬肉擺在上官君怡麵前,自己也來到她對麵坐下,舀了一口菜湯送入嘴中,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吃頓飯了。”
上官君怡右手夾起一片豬腿肉,左手托在筷子下方,十分秀氣地將烤肉送入口中。
“嗯~”
濃鬱的肉香瞬間遍布唇齒,鹽的鹹味和天麻粉麻中帶辣的刺激感不斷衝擊著上官君怡敏感的味蕾,將本就饑餓難耐的她送上了快樂的雲端。
“不錯。”鐘文嚼了一片野豬肉,也不由得眼睛一亮,“可惜沒有孜然。”
“孜然是什麼?”上官君怡隨口問道,嘴上卻一刻不停地運送著烤肉。
“一種調味料。”鐘文喝了口湯,又嚼了片肉,“用來烤肉的話,效果會更好。”
“現在這樣,已經是姐姐從未見識過的美味了。”上官君怡讚歎了一聲,又往口中塞進一片豬肉。
兩人手中的筷子揮舞如飛,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宛如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默契自然。
用罷晚餐,鐘文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撫摸了一下鼓鼓的肚皮,整個人仰麵躺倒在洞穴凸台之上,凝望著大拱弧形的洞頂:“好飽!”
上官君怡嬌軀斜倚著洞壁,美目迷離,聲音朦朧:“小弟弟,為了姐姐的家人,讓你遭受這樣的磨難,你會不會怪我?”
“哪裡來的磨難?”鐘文摸著肚子,亮晶晶的眼珠子轉向上官君怡,“能和姐姐這樣的絕色美女共乘一騎,朝夕相處,這樣的機會,給我一百座靈晶礦都不換哩。”
“你現在還能貧嘴。”上官君怡雙眸飽含風情地瞪了他一眼,“後麵的旅途隻會更加凶險,到時候你怕是哭都來不及。”
“姐姐,接下來我不會再和蕭家硬拚了。”鐘文坐起身來,看著上官君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