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走,我帶你去辦個工作證。”
齊經理聽到李長河的話,立刻喜笑顏開的帶著李長河去辦了個工作證。
然後又帶他來到了一樓大廳的一處辦公區,這裡也是大廳服務員們的休息區,是一個隱蔽的辦公室,有幾張辦公桌。
“長河,以後你就在這裡辦公就行。”
“小吳,過來!”
齊經理又衝著那天李長河遇到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經理!”
小姑娘走了過來,有些驚喜的看著李長河。
“長河,這是吳小玉,以後有什麼事你吩咐她就行,讓她跟著伱多學學。”
“小玉,以後長河就是你們的英語老師了,跟著多認真學習,知道嘛?”
齊大年衝著吳小玉認真的叮囑說道。
“知道了,經理!”
吳小玉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行,長河,那你在這忙著,我先去其他地方看一下。”
“齊經理您先去!”
齊大年離開之後,吳小玉一下又活潑了起來。
“淩作家,你以後真的給我們教英語啊!”
“不用叫我淩作家,我叫李長河,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對了,你跟齊經理是?”
“他是我三舅!”
吳小玉這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家夥,果然都是親戚。
“這樣,我們喊您李老師吧,李老師,你說英語難不難學?”
吳小玉好奇的問道。
李長河笑著搖搖頭:“不難學,很簡單的。”
“這樣,你去給我找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我現在就教你們一些簡單的。”
“好嘞!”
吳小玉立刻轉頭,風風火火的跑到一旁,然後拿了一個硬殼筆記本和一支圓珠筆過來。
看到吳小玉拿來的硬殼筆記本和圓珠筆,李長河忍不住感歎。
不愧是涉外酒店,連文具在這個年代都是高端品。
這個時候,圓珠筆雖然不像五十年代那樣金貴了,但是在這個年代也算是高端的書寫工具。
以至於未來再過三十年,還有人不停地鼓吹圓珠筆尖上麵的小圓珠,是中國難以逾越的技術難題。
李長河拿過了硬殼筆記本和圓珠筆,然後打開,在上麵先寫了一個單詞,然後直接標注上了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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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河直接用了前世最簡單的漢字標注法,給她們開始寫單詞。
其實像他們這種酒店服務員,常用的英語對話和單詞也就那麼些,李長河打算的是直接給她們用漢字把讀音標注出來。
就像前世他看有些人在抖音上教粵語歌一樣。
除此之外,李長河還有一種補充辦法,就是給她們做些單詞詞板。
不過這個不著急。
“來,小玉,把這個筆記本,讓你的同事們傳抄一下,上麵中間的漢字就是它的讀音,後麵的是這個單詞的意思。”
“單詞就是英語裡麵的字,相當於咱們認識的字,懂吧。”
“懂的,李老師,以前有人給我們講過。”
“不過那些會英語的服務員後麵就不肯講了,她們自己會可以跟客人交流,教我們都不認真,不想教。”
吳小玉這時候低聲的說道。
對於京城飯店裡麵的一些服務員來說,會一門外語那可是大殺器,是特殊技能,在店裡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有些聰明的自然是敝帚自珍,藏著掖著不肯用心教其他服務員。
“嗯,你們先按照這上麵寫的記住,然後等會人齊了我教你們怎麼讀。”
李長河不急著糾正他們的發音,因為本質上很多外國人的發音都千奇百怪。
前世學習的時候,老師說語法時態什麼的特彆重要。
後來李長河發現,尼瑪隻要單詞對了,什麼都不重要。
他上中學的時候,“long ti no see”是英語老師舉的反麵例子,說這是典型的中式英語,毫無邏輯。
等他工作了,這特麼都成了歐美世界的通用語了。
而有了李長河這種直白的教學方法,果不其然,等到中午的時候,吳小玉和幾個大廳服務員都記住了好幾個英語單詞。
“原來美國是讀額麥瑞克啊!”
“英國就是英格蘭的,難怪叫英國。”
“法國也是,佛倫斯!”
幾個服務員開始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而李長河則是拿著工作卡,然後悠閒地來到了餐廳。
雖然沒工資,但是能免費吃午飯,也很不錯啊。
涉外餐廳自己的食堂,哪怕做飯的是那些學徒,水平也比目前北大的食堂要高。
吃飽了飯,李長河還溜達著去了一趟人民文學編輯部,跟劉建青說了一聲。
回頭自己周末就在京城飯店駐點了,有什麼事可以去京城飯店找他。
畢竟京城飯店跟人民文學編輯部挨得很近。
沒曾想李長河中午跟劉建青說了,傍晚張廣年就來了。
“你這個家夥,還真是有本事,這都把京城飯店變成你的辦公室了。”
他一個作協的一號人物,進京城飯店當然是毫無阻礙。
看著李長河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張廣年也是頗感驚奇。
李長河這小子,隔幾天不見,就給他整點新鮮事。
“我這不是閒往返太折騰了,張主編,今晚上我請您在這吃飯怎麼樣,他們這做的飯菜是真不錯。”
李長河笑著說道。
張廣年笑了笑:“你是該請我吃飯,不過今晚上不行。”
“等會你趕緊去接上朱啉同誌,然後跟我去見個人。”
“怎麼,導演這麼快就找好了?”
李長河有些驚喜的問道。
“一個電話的事而已,不過人家也沒同意,得先看看你對象再說。”
張廣年點頭說道。
“這臨時教個人還得看看?”
李長河有些無語,他這屬於臨時突擊,又不是收徒,怎麼那個導演還得先麵試?
“人家教人也是要看人的,看不順眼憑什麼教你?”
“再一個,我幫你找的這是位女導演,在京城可是鳳毛麟角的,要是相不中,後麵可就不好找了。”
“人家那些男導演,可沒什麼人願意收女學員,得避嫌知道嘛?”
張廣年意味深長的衝著李長河說道。
李長河點點頭:“明白了,您放心。”
有些導演儘管私下裡人品不怎麼樣,但是表麵上光輝偉岸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
當然,老張也靠譜,直接幫朱啉聯係了個女導演,就是不知道是誰。
不過走之前又發現了問題,張廣年是騎著自行車來的,但是李長河沒騎。
兩個人倒是能騎一輛自行車,但是還有朱啉呢。
“你去找齊大年,他們京城飯店有公用自行車,讓他借你一輛。”
張廣年對於京城飯店也不陌生,他這個級彆,經常出入這些高級飯店。
得到張廣年的指點,李長河立刻去找了齊大年。
憑借著現在半個“自己人”的關係,齊大年痛快的給他批了個條子,然後讓他去後麵領了輛自行車。
李長河要是借汽車,可能難度很大,借一輛公用的自行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出來的時候,李長河還順便從京城飯店內部的商店裡麵買了一盒茶葉。
既然是女導演,送酒肯定是不合適的,送茶倒是還行,更何況京城飯店裡麵賣的東西都是給外國佬的,包裝還挺好看。
協和醫院門口,看到李長河騎著自行車過來,朱啉有些詫異。
“你這今天怎麼騎著自行車來了?”
“這不是我的,是京城飯店的,一句兩句說不清。張主編還等著咱們呢。”
“他幫你找到導演老師了,但是人家今晚得先看看你,咱們這會一起過去。”
李長河跟朱啉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朱啉聞言,點點頭,然後直接上了自行車後座。
路邊上張廣年在等著,看到兩個人過來,也蹬起了自行車。
“我給你找的這個導演,不是電影廠的,而是咱們央視的。”
“她是負責戲曲方麵的導演,但是資曆很老。”
“而且你們彆以為人家不拍電影就小瞧人家,這種拍攝戲曲舞會方麵的導演,在運鏡切轉鏡頭方麵的功底都很強的,這些才是導演的基本功。”
張廣年跟李長河並排騎著自行車,同時衝著兩人叮囑說道。
李長河點點頭:“放心吧,張主編,我們哪有資格挑三揀四。”
“不過如果是央視的導演,那之前的一些電影我們有沒有機會看呢?”
李長河又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考導演係還有個題目是電影分析。
現在可不像後世,什麼電影都能隨意找,電影院隻是按規定播放電影,國內想隨時隨地看各種電影帶的地方還真不好找。
“人家央視也有自己的小型播放室,以前的電影拷貝他們那裡也有。”
“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麼找央視的嘛,就是因為他們那邊現在清閒。”
“北影廠的放映廳,就算找了導演你們也排不上,裡麵排的滿滿的,你看不了幾部。”
“央視那邊反而好一些,如果真的讓楊潔導演相中了,你們有的是時間看片子。”
原來如此
李長河明悟的點點頭,然後突然一愣。
“張主編,您剛才說的那個導演,是叫楊潔導演?”
我去,不會那麼巧吧?
“對啊,楊潔導演,那可是老革命了。怎麼,你認識?”
張廣年詫異的衝著李長河問道。
李長河搖搖頭:“沒,就是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央視,楊潔導演,不會那麼巧吧。
自家媳婦兒,這是避不開的《西遊記》嗎?
“估計你從報紙上看過吧,前些年,她可是幫偉人拍湘劇的。”
“前麵就是她家了,到了!”
張廣年領著李長河他們進了一個小區大院,然後在一棟樓下麵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