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看著跪在地上雙目失神，無處自責的季布歎了口氣。
上一個被陛下這麼玩壞的是誰來著了？
太多了，愣是記不清了啊。
大雪如期而至，至少給楚國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水師也在大雪封路之前將並州鐵騎全數運送到了卑梁大營，開始修繕營地，準備貓過今冬，等著來年開春的大戰。
而這場大雪，也讓秦軍主力能夠在並州與楚國大戰之前趕到了秦楚邊界。
對秦、並、楚來說，這場大雪都是那麼的及時。
而盜蹠也終於是帶著昌平君熊啟找到了鐘離城，找到了言晏。
對於熊啟的到來，言晏是愣住了。
他不是讓盜蹠去把熊啟給廢了三年，怎麼還把人帶來了？
“玄武大帝既然放心不下孤，與其擔心孤會搗亂，不如孤直接到帝君身邊！”
“這樣也免得下邊人動手的時候傳錯了什麼情報，一不小心把孤弄死了！”
“帝君想對孤做什麼，孤也逃不掉，不如就呆在帝君身邊，這樣也免得您麻煩，孤也不用提心吊膽。”
熊啟主動開口，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跟著盜蹠出現在這裡。
言晏看著盜蹠，又看了看熊啟，心想，“你說的好有道理啊，我一時間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昌平君可知道，楚王完在臨死前的遺詔是命令三軍迎回你，立你為楚國太子，監國理政，繼任楚王大位！”言晏將從季布那裡得到的情報說了一遍。
熊啟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帝君覺得孤是傻子還是一心求死？”
“怎麼說？”言晏也很好奇熊啟現在的想法，那畢竟是楚國王位啊。
壽春政變，熊啟也不是沒有支持的，至少騰龍軍團的項梁就一定會支持他，現在被軟禁的班布等雷豹軍團的將校們若是得知熊啟回歸，也一定會站出來支持他。
所以算起來，熊啟回到壽春奪得王位的勝算還是不小的。
“且不說楚國三大軍團之一的影虎軍團居然會被信陵君咎的水師給全殲了，就說我秦國，帝君可知道我秦國為了此次大戰派出了多少大軍？”熊啟反問道。
“多少？”言晏也好奇秦國會派出多少大軍前來，又是誰來領兵。
“二十萬，由李信將軍為主將，蒙毅為副將監軍長史，楊端和、王賁將軍從旁輔助。”熊啟認真的說道。
“又有十萬水師和五萬並州血騎從淮水登陸，這一戰，目的是為了滅楚。”
“帝君覺得我是傻子還是想當幾個月的楚王，然後成為楚國的亡國之君，被打上曆史的恥辱柱上？”
“……”言晏沉默了，這熊啟是來克自己的，短短一刻鐘，居然讓自己無言以對了兩次。
“相比於成為楚王，我更想弄死當初陷害我，害死姑母的那些賤人！”熊啟恨恨的說著，目露凶光。
言晏看著熊啟眼中的仇恨，以他對人心的了解，熊啟眼中的恨意做不得假，是真的要弄死當初那些陷害他和害死華陽太後的人。
隻能說，這時代的孝道也是最為輝煌的時代，孝義已經淩駕在了權利之上。
為了給華陽太後報仇，熊啟甚至連王位都可以不要。
“好吧，祝你成功！”言晏一手壓在了熊啟肩上，收回了隱藏在熊啟體內的浩然正氣，讓熊啟能夠恢複雙腿的知覺。
“多謝帝君！”感受到雙腿恢複了知覺，熊啟也很開心，雙腿能動了，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盜蹠會一直跟著你，你若敢亂來……”言晏轉頭看向盜蹠，“直接殺了！”
“喏！”盜蹠點頭。
“帝君放心，我還不想死！”熊啟也感受到言晏的殺意，自己若是真的敢給大軍搗亂，言晏是真的會殺了他。
“隻要不給大軍搗亂，你想做什麼，盜蹠也會給你提供一定的幫助的！”言晏繼續說道。
“多謝帝君！”熊啟再次感謝，有盜蹠幫忙，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聽聞水師抓了影虎軍團長、丹陽季氏的季布？”熊啟目光眯起問道。
“嗯！”言晏點頭，也猜到了熊啟想做什麼。、
不外乎是想從季布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套出當年都有哪些人參與了陷害他和害死華陽太後，以及背後的主謀。
作為丹陽季氏推出來到前邊的實權人物，季布肯定也知道很多當年的秘辛。
“不過，孤不認為你能從季布口中再套出半點有用的信息！”言晏想了想季布的現狀，搖了搖頭。
“為何？”熊啟愣了一下。
“被陛下玩壞了！”墨鴉一想到季布如今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現在的季布已經成了個自閉兒童，封閉了自己的六識，不聽、不說、不看！
“總得試試！”熊啟想了想，自己是楚王完遺詔的太子，季布作為楚國影虎軍團長，或許會聽自己的。
“那就去試試吧！”言晏想了想，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季布不願見任何人，但不代表不願見熊啟啊。
隻是若是季布知道熊啟也是來滅楚國的話，可能過後的打擊就更大了。
對季布來說，似乎是真的有些太殘忍了。
墨鴉還是帶著熊啟去見了季布。
季布沒見過熊啟，也沒有第一時間睜眼去看熊啟。
隻是有時候不是你想不見就能不見的，尤其是作為階下囚。
所以，季布見到了熊啟，也知道了熊啟的身份。
“殿下是來奪回王位的嗎？”一直不開口的季布卻主動開口了。
熊啟似乎成了他最後的救贖。
若是熊啟願意返回壽春，或許熊啟可以借並州大軍之手登上楚國王位，成為新的楚王，然後將秦軍給擊退。
到那時，哪怕是受製於並州也強國楚國被滅國啊。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後的救贖了。
熊啟皺了皺眉，然後還是順著季布的話點了點頭。
“想要奪回王位，孤需要知道當年是誰陷害孤，又是誰在背後主導殺害了華陽太後的！”熊啟直接開口問道。
季布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熊啟要回壽春，自然是要先找出那些反對他的政敵。
因此，季布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和丹陽季氏知道的一切都合盤拖出了，甚至還包括了如今壽春朝堂的各個黨派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