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東方白微微一笑,“我相信長安,長安曾說護我周全,我一直銘記於心。”
雲長安一頭黑線,“我說的護你周全是你遇到殺手的時候,這種費腦子的,我可沒那麼多心眼子。”
“長安這是變相在說我心思深沉?”
“就你這處境,沒點心眼子早就被東方瑾吃拆入腹了。”
此言一出,東方白心裡更加欣喜,眉眼一片柔和。
長安果然是不一樣的。
“彆愣著了,已經過去了一日,你要是再不抓緊些,小命休矣。”
東方白帶著滿腔喜悅離開了琉璃閣。
第二日,派去的影衛無功而返,琉璃閣院子裡氣氛十分壓抑。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再次坐到了一處。
雲長安麵色沉重,望向上官春秋,“你去一趟慈安宮,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問出南疆人的藏身之處。”
上官春秋手一抖,扯掉了幾根泛白的胡須,一臉驚色。
“我去?!”
雲長安重重點頭,滿臉鄭重,“連著兩日沒有找到蛛絲馬跡,時間不等人,隻能靠你詭譎莫測的手段了。”
上官春秋皮笑肉不笑,“也不知道你這話是誇老夫還是在罵老夫。”
“自然是誇你的,就你這獨一份的本事,我等望塵莫及。”雲長安一片赤誠坦蕩。
她自我認知十分清晰,論武功打架這塊,目前她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但論其他,她遠遠不足。
有些事還是要專業的人去做,最後的成果才能最大化。
上官春秋仔細打量她的神色,見她坦蕩的模樣,嘖嘖稱奇,“今兒個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你居然也會誇人了。”
他抬眼似笑非笑望了眼東方白,戲謔道:“果然還是人不一樣啊。”
話甫落,東方白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心中微燙。
“我這人表裡如一,是什麼就是什麼,承認他人的優秀有什麼難的。”
“是是是,老夫知道了,今夜就讓褚杉陪老夫一同前去。”
立在一旁的褚杉聽到這話,蹙眉,“我要留在主子身邊貼身保護主子。”
“你主子身邊有王妃在,安全得很,老夫孤身一人夜闖皇宮,你們放心老夫自己可不放心,你必須一同前去。”
“武功高強的影衛數不勝數,我會安排其他人與您一起去。”
“其他人武功有你好?”
褚杉搖頭。
“那就是了,那些人武功沒你好,萬一打草驚蛇了,你能護著老夫全身而退,其他人未必。”
“護你全身而退,其他人也可以。”褚杉嚴詞拒絕。
上官春秋眉頭緊皺,“不是,你怎麼就這麼軸呢,非要留在盛親王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彆有用心呢。”
話落,褚杉大駭,猛地單膝跪地,言之鑿鑿,“主子,褚杉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
“我知道,你起來吧。”東方白無奈地搖搖頭,轉頭望向上官春秋,“鬼醫前輩,褚杉這人一根筋,您就彆逗他了。”
“就是,都這麼久了,那日的事怎麼還記在心裡。”雲長安附和道。
初見之時,褚杉情急之下拎著上官春秋的後衣領回院子,這麼一件小事他記仇記到了現在。
隻要一有機會,他就會擠兌褚杉幾句。
上官春秋沒有理會東方白和雲長安,直視褚杉的雙目,“你要是能說動你家王妃與老夫一道,老夫就不讓你跟著去。”
褚杉無言以對,他可比不上王妃的分量。
思索片刻,他應下了,“今夜我同前輩一起去。”
是了,有王妃在身邊,有危險的隻會是彆人。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雲長安和東方白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是夜,天際冷弦月高掛,銀白的月光灑下,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輕薄的銀紗,晚風簌簌,樹影婆娑。
倏然,兩道鬼魅般的黑影一閃而過,輕盈的身體在房頂上如過無人之境,直到看到“慈安宮”三字,黑影停下了腳步。
褚杉熟門熟路掏出迷香,躡手躡腳掀開一片琉璃瓦,點燃迷香伸了進去。
片刻後,房頂上的兩人側耳傾聽,房中之人的呼吸重了幾分,二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上官春秋的目光緩緩落到迷香身上,雙眼放光,心中一陣腹誹。
當真小氣,有好東西居然都不拿出來讓自己研究研究,回去後,一定要把這個迷香弄到手。
二人潛進寢殿,褚杉守在門內把風,輕聲開口,“我看著外麵,審問的事就交給你了。”
“放心,一回生二回熟,老夫有經驗了,”上官春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褚杉一言難儘地望著他,眼中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先前他為了撬開南疆那兩人的嘴,可是把他們折磨得半死不活才試驗成功的,太後年事已高,身子骨不比那兩人,可彆被他給折騰壞了。
思及此處,褚杉還是不放心開口叮囑,“鬼醫前輩,太後年紀大了,您悠著點。”
“老夫又不是下手沒輕重的毛頭小子,放心吧,絕對讓她察覺不出半點異樣。”
“這是解迷香的。”褚杉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上官春秋。
既然要問話,總不能讓人一直昏著。
上官春秋抬步走到床前,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倒出了藥丸塞到了她的嘴裡。
之後,又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上前彎著身子將裡麵的液體倒進了她的口中。
口中有了異物,昏迷中的太後下意識將東西咽了進去。
見狀,上官春秋眉頭一挑,嘴角一揚,笑得不懷好意。
不消片刻,他拔開褚杉給的小瓶子瓶塞,一股刺鼻的異味飄入鼻間,刺激腦海。
一嗅,上官春秋就知道這東西的不凡之處,眼饞得緊。
他將小瓶子放到太後的鼻尖,太後沉重的眼瞼動了動,上官春秋飛快收起了小瓶子,直接塞到了自己的懷中。
太後一聲悶哼,緩緩睜開了眼,眼中一片迷蒙。
她察覺到身側有人,渾身僵硬,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目光,是他!
深更半夜,他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