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無聲一歎,為了置自己於死地,此次東方瑾還真是下了血本。
“不好取?我倒要看看,有多不好取。”雲長安昂首挺胸,很是自信。
玩心眼子自己敵不過他們,但論武力,不是她自負,在這片地界,鮮有敵手。
她轉頭望向東方白,問道:“你耳目眾多,可有查到南疆人的藏身之處?”
東方白搖頭,他暗地裡的棋子一直盯著東方瑾,並未發現他有去過特彆之處,就連他的寢殿,他的人也曾摸進去過,並未發現密道暗室。
雲長安揉了揉太陽穴,話鋒一轉,“既然東方瑾那裡一無所獲,那太後那邊呢?”
太後?
東方白微愣。
見狀,雲長安恍然,敢情東方白從未把目光落到太後身上過。
“皇宮深院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佳麗三千,紅顏枯骨無數,太後能坐上這個位置,可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東方白抿唇不語。
這麼些年,他這位皇嬸並未對他出過手,縱使自己和她的親生兒子明爭暗鬥,她也沒有出手。
她又是已故皇兄心中最愛的女子,這麼多年來自然會禮讓三分。
可如今,親耳聽到這番話,心中曾堅定的信念搖搖欲墜。
“東方瑾可是他的親兒子,她當真不知你們之間的爭鬥?或許她不是沒有動手,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雲長安平靜的話音如鋒利的刀刃,一刀刀全割在了他的心上。
不由憶起以往他與兄嫂其樂融融的場景,心中哀歎。
最是無情帝王家,在這個充滿權利欲望的皇宮中,記憶中的人都已經麵目全非。
月清泠如此,東方瑾如此,就連向來對他和氣的皇嬸,也變了。
見他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模樣,雲長安一聲歎息,寬慰道:“東方瑾是她的親兒子,她會偏向他,理所應當,你就想開些吧。”
東方白嘴唇緊抿,憂傷被這一句話給衝刷了個乾淨。
這話說得他無法反駁。
是啊,自己隻是她名義上的小叔子,皇兄去了,這個世上會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唯一親人,也離開了。
他早就該明白的。
“東方白,悲春傷秋做甚?東方瑾有太後,你身邊有褚杉,還有我,有什麼好傷心的。”
聞言,東方白渾身一震,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直愣愣地望向身側的女子,三分期盼,七分忐忑。
“長安,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雲長安一怔,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鬼使神差地轉了個彎,“不會。”
聽到這話,東方白雙眼一亮,喜形於色。
雲長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忙找補,“咱們可是經曆過生死的朋友,隻要你有需要,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東方白剛剛勾起的嘴角驀地僵住,心中萬般失落。
多麼好的氣氛,她就這麼一句話生生打破。
雲長安抬頭望天,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嘿嘿笑了兩聲。
她又不傻,怎麼聽不出東方白的話中深意,可自己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她活得太久,故人都已輪回,生死看淡,回頭看看自己這三百九十年,當真是錯過了許多有趣的體驗。
陰差陽錯來到了此處,她想做的事太多,至於男女之事,從未嘗過愛情滋味的她,一想到那些為愛瘋狂失去自我的女子,避如蛇蠍。
就自己在紅塵短短的幾十年裡,婚姻一地雞毛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就發生在自己身邊。
人生在世,果然還是美食與美人不可辜負,談感情,傷錢不說,還傷心,要不得。
思緒回籠,雲長安話鋒一轉,“說遠了,你體內的蠱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發了,眼下還是趕緊找到那個大祭司。”
東方白收斂失落,故作鎮定的“嗯”了一聲。
雲長安移開目光,轉眼間落到了上官春秋的身上,“你既然撬開了那兩人的嘴,可有問出他們的藏身之處?”
“唉~”上官春秋搖頭,“那兩人就沒有出過密室,此次也是第一次離開,隻知道在皇宮中,具體在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雲長安:……
東方白也沒想到這群人藏得如此之深,就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具體方位。
藏匿本事這麼強,難道他這次就要下去找閻王爺喝茶了?
雲長安微微詫異,腦子快速運轉了起來。
“對了!”上官春秋一聲驚呼,“差點忘了,牽機在體內孵化的時間隻有短短五日,五日過後若是還未解蠱,就算是神仙在世,也無能為力。”
五日!
雲長安心裡一緊,轉頭立馬開口。
“讓你的人拿著雲櫻的香去太後的寢殿走一圈,與南疆有所勾結可是死罪,縱使是太後也會慎之又慎,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她的寢殿了。”
東方白頷首,一條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到了太醫院。
時間不等人,如今他們就是在跟時間賽跑。
寧昭看到消息時,眉頭突突直跳。
好家夥,主子還真當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啊,居然讓自己去夜探慈安宮。
寧昭動作極快,當夜就拿著迷香溜進了慈安宮,左敲右敲,愣是沒有找到密室暗道,無奈將消息傳了出去。
看到手中的消息,東方白目光複雜。
難道是他們想錯了,太後和那群南疆人毫無關係?
雲長安撐著下巴,沒有絲毫意外。
一國太後和南疆人有所交集,她肯定得捂緊實了,要是能隨隨便便找到,那才見鬼了。
“讓你手下最擅長隱匿的人再去一趟,實在不行,讓上官春秋搞點毒藥,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
上官春秋既然能撬開南疆人的嘴,對付一個深宮婦人小菜一碟。
“好。”東方白莞爾一笑,話音中滿是寵溺。
明明小命都懸在了弦上,但他一臉平靜,置若罔聞,相反,心裡甜滋滋的。
素日裡,長安可是懶得動腦,更不會如此積極主動摻和到這些麻煩事裡去,現在為了自己的安危忙前忙後,他心甚慰。
見他不著急的模樣,雲長安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