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世時,東方白就能遲來,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準時過,先皇都未曾說什麼。
身為晚輩的東方瑾再不滿,也越不過先皇。
月清泠以往看不上自己的兒子,從不露麵參與這些個宴會,今日破天荒的出席,她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原來是衝著東方白來的。
“月貴妃,今日是萬壽節,不僅僅是大盛的肱股之臣在此,還有彆國使團會來,還需謹言慎行。”
月清泠眼眸低垂,遮住了眼中的凜然殺意。
死老太婆,過幾日,就送你下去和先皇團聚!
“盛親王,盛王妃到!”殿外太監高喊,殿中所有人紛紛轉頭望向殿門。
隻見一對璧人並肩而來,驚豔了眾人。
女子一襲芙蓉色散花如意雲煙裙,外罩一件透明的白色薄紗,巴掌寬的腰封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腰封上精致的花紋襯得她的柳腰盈盈一握。
三千青絲盤成飛仙髻,鏤空銀色的蓮花冠插在發間,左右一對精巧的白色芙蓉流蘇垂下,腦後幾根細長的飄帶和著微風翩飛。
她身側的男子一襲淺藍色錦服,頭戴鏤空銀冠,豐神俊朗,尤其是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望著身側的女子柔情似水,惹得不少女子失了芳心。
看著相攜而來的神仙眷侶,不少人紛紛紅了臉。
他們並非第一次見到盛親王夫婦,可每每見到,都驚為天人。
眾人心中不由感慨,世上怎有人長得這般完美。
尤其是在座的女眷們,都經曆過萬頌寺的無妄之災,刹那間收回了傾慕。
盛親王看著溫潤如玉,但也就是看著,他的溫柔,都給了盛王妃一人。
而盛王妃,如神仙妃子,但動起手來毫不客氣,那日的血腥夢魘她們記憶猶新,自然不敢觸她黴頭。
見到惦念許久的美人,東方瑾眼前一亮,那股壓抑在內心深處的野獸蠢蠢欲動。
看著兩人如膠似漆恩愛的模樣,月清泠眼中滿是陰冷。
十五那日的刺殺失敗,想到雲長安的厲害手段,她也隻恨那些人廢物,這麼多人居然也沒能殺了一個雲長安。
她原本的計劃是囚禁東方白,殺了屢屢壞她好事的雲長安,結果自己的人一去就杳無音訊。
她表麵上和東方瑾合作,說要助他殺了東方白,實則,隻要他不出現在東方瑾麵前,誰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
但她等了整整一日,依舊沒有音信,她知道他們再也回不來了,而雲長安和東方白,此刻完好無損地站在了自己麵前。
彆急,我們來日方長。
月清泠收斂心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陰狠稍縱即逝,“盛親王夫婦還真是好大的架子,來得比太後和陛下還晚呢。”
“先皇在世時,本王就如此了,這麼多年一如既往,月貴妃見識淺薄,就該少說多看,徒惹人笑話。”
未待雲長安開口,東方白就開口懟了回去。
他可是用血換來的教訓,對於月清泠,他必須拿出明確的態度,要是再氣走了長安,他可沒地方哭去。
月清泠早就知道他愛上了雲長安,說出這話也不足為奇,但是心裡還是會一陣揪痛。
她眉頭微蹙,不過瞬息恢複如常。
隻要雲長安死了,待她坐到至高的位置上,東方白,遲早是自己的玩物。
“皇叔能來朕就已經很高興了,快快入座,彆國使團就要來了。”東方瑾揚起一抹笑意,宛如一個極其孝順的晚輩。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過是一起粉飾太平。
他們都明白,皇帝和盛親王之間,關起門來可以鬥得死去活來,但在外人麵前,該有的體麵還是要維持的。
東方白極其自然扶著雲長安落座,蕭靖遠舉杯和東方白隔空舉了舉,算是打了個招呼。
既然都已經擺在了明麵上,他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盛親王讓自己坐在他的身邊,已經明晃晃告訴了眾人他們已經結盟了。
果不其然,看到兩人之間的舉動,東方瑾心裡一沉,故作鎮定。
“皇叔和左相,關係何時這麼交好了?”
“長安和蕭小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自然而然同左相便有了交集。”
東方瑾幽幽瞥了眼右相,心中安慰自己。
東方白拉攏了蕭靖遠,但自己也有柳元蘄,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哦?”東方瑾眉頭一挑,似笑非笑,“聽聞左相向來孤芳自賞,沒想到同皇叔居然談得來。”
蕭靖遠聽出了他話中的陰陽怪氣,臉色沒有絲毫的波瀾,平靜道:“盛親王和其他人不同。”
當年先皇強行讓他棄武從文的事天下皆知,身為皇室,東方瑾和東方白都知道他並非自願。
他心裡是有怨氣的,故此一直都是中立的態度。
但為何,他選擇了東方白?
就因為蕭雲櫻溝壑雲長安關係匪淺?
蕭雲櫻是他唯一的子嗣,整個皇都都知道他女兒的寵溺,倒也說得過去。
東方瑾悔不當初,就該早早讓蕭雲櫻入宮,成了自己的妃嬪,蕭靖遠遲早會站在自己這邊。
宴會下的暗潮湧動眾人都感受得到,大氣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心,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眾官員家眷如芒在背。
以往的宴會皇上和盛親王還會裝上一裝,今日怎麼就針尖對麥芒了?
他們是撕破臉皮了?!
“東臨國使者到!”
“西燕國使者到!”
“南嶽國使者到!”
“北辰國使者到!”
接踵而至的彆國使者打破了宮殿中的爭鋒,隨著使者們的踏入,暗潮洶湧瞬間消失殆儘。
四國使者抱拳彎腰,齊聲:“見過大盛皇上!”
“使者千裡迢迢來到我大盛,朕很是高興,快些入座。”
除東臨國外,其餘三國的使者紛紛落座。
“皇帝陛下,我是東臨三皇子,特代表我東臨國獻上賀禮。”
話音落,東臨三皇子擊掌,幾名人高馬大的侍衛抬著一頂華麗的小轎入殿,轎簾是一層薄紗,一眼就看到轎中坐著一名女子。
“這是我東臨國的聖女,國色天香,特獻給皇帝陛下。”
東臨三皇子再次行了一禮,低頭的刹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過一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