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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晌,看上去沒怎麼用力,舒暮芸的臉上也確實沒有什麼痕跡。
可隻有打人的塗清予和挨打的舒暮芸知道,這一巴掌到底有多疼。
舒暮芸那雙好看的杏眼此時滿是震驚。
她不明白,塗清予剛被罰完,怎麼就敢這麼動手打她?
塗清予隻是揉了揉手腕,淡聲開口“從前確實是我窩囊,總想著,隻要做好自己,王爺總能看見我的好的。
如今我想明白了,既然沒有做過的事情也會被汙蔑,我何不就做實了這些事?
你幾次三番說本王妃如何欺負你,如今,本王妃就欺負給你看。”
說完,她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目瞪口呆的下人,“走吧,還愣著做什麼?”
一直到她走出了小一段路了,舒暮芸才回過神來。
“你、你站住!”她衝著塗清予大叫,見塗清予不理會她,她又氣急想要追上去。
塗清予動了動手指,她的腳又崴了一下。
“哎呦——!”
又是一下狗吃屎。
“姑娘!姑娘你沒事兒吧?”
霍齊嘯一回來,就聽見下人回稟,說舒姑娘已經哭了半天了。
他皺眉問“怎麼又哭了?”
今日不是說出去放風箏?
是風箏不好玩兒?
等他走到正院門口的時候,下人已經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彙報完了。
“她又動手了?這個……”他下意識開口責備,腦海中卻浮現了他今天早上在塗清予窗下聽見的那番話。
那樣的狀態和語氣,當真會主動動手打人嗎?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房門打開,懷裡就撲過來一個人。
“王爺……”舒暮芸摟著他,“王爺,您要為芸兒做主啊王爺……”
她叫的哀戚,眼淚也似不要錢的往下淌。
霍齊嘯耐著性子問“怎麼了這是?”
“是我惹王妃姐姐生氣了,她、她打我都是應該的,可是、可是好疼啊王爺,雲兒好疼,嗚嗚……”
“她打了你哪裡?”霍齊嘯低頭看向她的臉,“臉?”
舒暮芸立即捂住自己的臉,“王爺彆看,現在肯定很醜,若是讓王爺看見,那、那芸兒都沒臉見人了。”
“沒事兒,本王瞧瞧。”他用力將舒暮芸的手掰開,低頭皺眉看著方才舒暮芸捂著的半張臉。
舒暮芸以為他是看見自己臉上的巴掌印了,又傷心的低下頭,“肯定不好看,王爺彆看了。”
“沒有不好看。”臉上甚至都沒有印子。
霍齊嘯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並且將手背到了身後。
“怎麼了王爺?”見他不摟著自己了,舒暮芸有些疑惑地抬頭。
“沒事兒。”霍齊嘯看著麵前的人,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到底是救過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放在心上寵了幾年的人,儘管這件事情存疑,他也不忍苛責什麼。
他伸出手,揉了揉舒暮芸的頭發,“沒事兒,明日本王便去看看她。”
“嗯。”舒暮芸點頭,“王爺,其實這件事芸兒也有錯,是芸兒不該在花園裡與王妃姐姐相遇的,王妃姐姐受了那一頓罰,已經許久不出門了,如今春日來了,她自然想要出門賞花的,是芸兒不該出門。”
這些話,他從前聽來,隻會覺得是塗清予霸道,自己去了花園,竟不許旁人再去。
如今細細一想,越想越不對勁兒。
可即便心裡覺得不對勁兒,他還是下意識開口,“這花園是王府的花園,王府是本王的王府,沒有什麼地方是你去不得的。
是她這個王妃太過霸道,竟還敢動手打人,放心,本王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舒暮芸窩在他的懷中滿意的笑了,“公不公道的芸兒都不在意,隻要王爺待雲兒好就行。”
再折騰折騰,這王妃應當活不了多久了。
若能做成王妃,誰願意做側妃呢?
往常聽見這話霍齊嘯肯定內心動容,如今不知怎地,竟半分觸動也無了。
第二日要用午膳時,他再次前往塗清予的偏院。
“這便是給王妃的飯菜嗎?竟連我等下人吃的都不如。”
“你才來,這其中有許多事情都不懂,這王妃啊,不得王爺寵愛,自她嫁進來,就沒有拿到管家權,一個掌不了中饋的王妃,你說廚房那邊能有多少敬重?”
“那、那王妃就不能自己拿錢去買嗎?或者出去買?”
“害,從前是會的,畢竟王妃陪嫁多,她稍打點些,廚房便很願意為王妃做菜。
可自那舒姑娘到了之後,這府裡做主的仿佛就成了那舒姑娘了,舒姑娘特意交代了,王妃院子不準用銀子買飯菜,這不,那舒姑娘來了多久,王妃就吃了多久的清湯寡水。”
“啊?竟還有這樣的事兒?!”
“可不是,這段時間更是,自從王妃受罰,府裡上下,就再沒有人把這個王妃當回事兒了。”
……
拿著食盒的人逐漸遠去,霍齊嘯這才從陰影處走出來。
王妃不受他寵愛會受到冷待他是知道的,隻是他不知道,這份冷待,竟然到了飯食連下人吃的都不如的地步了。
原本想去偏院質問的霍齊嘯腳步都更沉重了些。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就站在偏院的門口看了看。
入眼的便是站在院子裡海棠花下,仿佛下一瞬便要飄然而去的美人。
他的瞳孔縮了縮。
那是……他的王妃?
此時的塗清予,一襲淡紫色長裙,頭發簡單挽著,就這麼站在海棠樹下。
一陣風襲來,吹起她胳膊上的淡青色披帛,眉宇間淡淡的愁緒,更添了幾分疏離和美感。
仿佛她下一瞬便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霍北齊看呆了去,緊接著,便是長久的驚豔。
他從前隻覺舒暮芸身上頗有股遺世獨立的感覺,如今看來,&nbp;舒暮芸身上的都太浮於表麵了些。
“姑娘,您穿的太少了。”這時,春蘭拿著一件淺黃色披風出來,她將披風披到塗清予身上,“如今正是倒春寒的時候,您的身子,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塗清予拍了拍她的手,“無妨的,我的身子也就這樣了,有口氣喘著正經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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