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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定省本是兒子本分,母親放心,明日起,兒子定會每日來向父親母親問安的。”
“知道就好,回去吧。”
等人走了他,她才哈哈哈地笑出了聲兒。
裴簡眼裡含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戲弄他一下便這麼開心?”
“戲弄?”她收起笑容,滿臉疑惑,“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嗎?”
“還是說,你心疼這個好大兒了?”
“自然沒有。”裴簡連忙否認,“我是怕他太早來,會打擾你睡覺。”
“那不怕,反正他現在沒事兒,就讓他在院子裡等著唄。”她握住裴簡的手,“在家裡等著,總比出去去那些不正經的地方好,你說對吧,阿簡?”
阿簡……
這不是塗清予第一次這麼叫他,可每次他的心中都會泛起不小的漣漪。
“嗯。”他頷首,“這個家,你做主就好。”
塗清予伸出手,“抱我,我還想回去睡會兒,你陪我。”
“好。”他彎腰將人抱起,一步步走向內室。
翌日,裴康勝真的早早就來到了正院。
正院的管事嬤嬤站在他麵前,“大爺,夫人還沒有起,還請您稍等等。”
她也沒說請她進去坐著,就這麼站在那裡,說話一板一眼。
裴康勝隻能站在院子裡等。
他拱拱手,“應該的。”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此時已經日上三竿,陽光越來越強烈,他正好站在了毫無遮擋的地方。
一兩個時辰下來,臉上就開始火辣辣的疼了。
等他終於看見有丫頭進去伺候梳洗的後,又是半個時辰。
他從卯初等到巳初,整整兩個多時辰。
等他見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的塗清予時,裴簡已經出門辦差去了。
他忍著心中的屈辱和憤怒,進到正廳,打眼一瞧坐在上首的塗清予,整個人都微微怔愣。
此時的塗清予肌膚白裡透紅,眼角眉梢都帶著些被滋潤過的媚意,隻是隨意的用手撐著頭,挑眉看他的這個動作,就讓他的心臟狂跳不已。
方才站在門口那股恨意,瞬間消下去不少。
可他抬手作揖的行禮,心中還是無限羞憤。
“兒子見過……母親,母親今日可還安好。”
“好好好。”她漫不經心地回著,“大兒你今日可還好?這一大早地來請安,辛苦你了。”
一句大兒,將裴康勝心中的那點旖旎瞬間打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咬著牙,“晨昏定省,這都是兒子應該做的。”
“嗯,不錯。”塗清予點頭,滿眼的慈愛,“你很懂事。”
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對著一個十六歲的但是有些顯老的男人說懂事。
在場伺候的人都低下了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有憋住,笑了出來。
裴康勝不知道該怎麼回說自己懂事的話,他低頭沉默著。
實際上,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塗清予也不喊他坐,就這麼晾了他一會兒之後,打了一個哈欠,“好了,沒什麼事兒你便先回去吧,我還約了人去茶樓聽戲呢。”
一開始聽見說讓他回去,裴康勝是有些懵的。
這麼輕易就放他回去了?
他還以為會遭到什麼刁難,結果並沒有。
“那兒子告退。”他再次抬手作揖。
塗清予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也正是這時候,裴康勝心中的那慶幸沒有了半點。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難受。
他等了幾個時辰,結果就這麼輕飄飄幾句話就打發了他?
塗清予這毫不在意的態度,比刁難他還要令他難受。
“怎麼了?還不走?”塗清予嫌棄地看向他,“我可不留你吃晚飯哦。”
“沒。”他深吸一口氣,又說了一句,“兒子告退。”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正院。
下午裴簡回來的時候,她正在書房裡畫畫。
旁邊是裴簡用來裝自己畫出來的小畫像的匣子。
彼時書房的窗戶都開著,塗清予站在他往日辦公的地方,傍晚的一束霞光正好打在了她的身上。
那身淺青色的衣裙仿佛帶上了一層光暈,清冷又神聖。
一陣風過來,從窗外飄進來幾片花瓣,其中一片,正正好落在了塗清予的頭上。
他怔愣許久,直到塗清予聽見動靜,停下筆,“裴叔,你回來啦!”
她的眼睛,比窗外的光還要亮。
裴簡跟著跳動的心臟一步步走過去,抬手將她頭上的花瓣取下來。
“怎麼還叫裴叔?”
塗清予伸出手指,在他的腹部上輕輕打圈,然後勾住他的腰帶,“你不喜歡嗎?”
又踮起腳,湊近他的耳邊,嗬氣如蘭,“裴叔……”
裴簡瞳孔微張,失神片刻,將人往懷裡一攬,然後往椅子上一坐。
塗清予順勢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喜歡。”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神情克製地吻了上去。
可這份克製並沒有多久,兩個人吻著吻著衣衫就開始淩亂了起來。
他眼神幽深地像是要將塗清予吃掉一樣。
塗清予假裝害怕的推了推他,他抽出一隻手,將她的兩隻手都按住。
動作間,桌子上的東西推了下去。
裴簡看見那個檀木盒子的時候,瞳孔都張了張,塗清予趁他愣神猛地將人推開。
然後將那個盒子撿起來,“我想看這個盒子裡的東西,你給我打開。”
裴簡看著那熟悉的盒子,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鑰匙丟了。”
“這不可能!”她當即反駁,“你這定國公府還能丟東西?”
她撇撇嘴,“你要是不開,那我可就讓人砸了哦~”
“給我。”裴簡無奈,隻能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串的小鑰匙,“我來開,怎麼就非得看?”
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開著鎖,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塗父親手寫的那張婚書。
塗清予將婚書拿起來,下麵就是她的畫像。
“哇!”她的眼中滿是震驚,“這畫的是我?裴叔,你什麼時候畫的?”
“前兩天。”
“胡說,前兩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處,沒有來過書房,我怎麼不知道你畫了這個?”她拿著畫,舉高,在夕陽下看了又看,“何況這也不是剛畫兩天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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