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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她就朝著上方磕了磕頭,“娘娘,我與裴郎確實兩情相悅,今日……今日是我們情不自禁了,求娘娘成全我們。”
她原是想說,今天他們是遭人算計了。
可怎麼算計的,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她害怕這次又像是上次一樣,查來查去,最終查到自己身上。
為今之計,隻有認下這件事情。
認下來,說不定還有轉機。
說完,她朝著裴康勝深情望去,嬌嬌怯怯地喊了一句,“裴郎&nbp;~”
塗清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側過頭看向裴簡,好巧不巧,裴簡也正好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朝他看了過來。
她朝著男人挑了挑眉,裴簡意外的看懂了她這一個挑眉。
試想一下,若是小姑娘扯著他的袖子嬌滴滴喊他裴郎的樣子。
裴簡……
他摩挲著珠串的手逐漸用力。
太後的餘光本身就一直在裴簡身上,裴簡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她自然注意到了。
這次她可以確定,裴簡對這個塗家的幺女就是不一樣的。
她的心微微下沉,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不斷攥緊。
在下麵的裴康勝還沒有開口回應許穎之前,她就開口,“這成何體統,裴家與塗家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她的本意是想讓大家想起裴康勝的未婚妻是塗清予。
隻是她的話還未說完,塗父就站了出來。
“稟太後娘娘!”塗父抬手作揖,臉色也不是很好,“臣有話要說。”
太後深吸一口氣,“塗愛卿請講。”
塗父“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塗家願與裴家退婚,成全許小姐與裴公子。”
太後滿臉懇切,“愛卿,婚姻大事並非兒戲,還是要三思啊。”
塗父“回娘娘,臣已然思過很多遍了,當初訂婚時便說好了不納二色,可這小子,先是頻頻出入秦樓楚館,如今又在宮裡……這是將我塗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啊!”
塗母也站出來,“是啊娘娘,我這女兒您也是知道的,是我與她父親的老來女,自小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如今、如今這不是在糟踐我兒嗎?”
裴康勝和許穎就在旁邊聽著,插不上半分嘴。
塗父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裴簡,“行之你說,我要退婚,你肯是不肯?”
裴簡掃了一眼下麵兩個狼狽不堪的人,轉過頭,又撞上了塗清予眼巴巴的眼神。
他微微頷首,“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是我裴家之過,塗家要退婚是理所應當的。”
“那就好。”塗父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既如此,待我們回去後,就將庚帖信物一並取回!”
裴簡“嗯。”
許父一直安靜地跪在一邊,聽見兩家退婚,眼珠子一轉,又開始了表演。
他起身,衝著塗父長長一拜,“此事,是我許家對不住你塗家,無論你想要如何,許家都毫無怨言。”
塗父避開,“你很不必拜我,塗家既與裴家退婚,那剩下的事情,就是你許家與裴家的事情了。”
“這……”許父這才將目光看向裴簡,“大人,我這女兒實在不爭氣,可兩個孩子既、既都已經做出這等事情,咱們做父親的,總不能打殺了他們……”
這件事情丟臉是丟臉,可也並非全無益處。
若能借此一舉攀上裴家,那他豈不是能與裴簡成為親家?
他會比塗浦和還要更加的親近裴簡。
靠著裴家這棵大樹,從此後,誰還敢輕視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
“哼。”這時候,旁邊有個命婦冷哼出聲,“若我家出了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那便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可不是。”另一人接腔,“要麼,就絞了頭發出家做姑子去,要麼,就一根白綾吊死。”
“不、不要……”許穎不住地搖頭,“不要,這不公平,事情是兩個人做的,憑什麼我要一根白綾吊死?我隻不過是、隻不過是情不自禁……我隻不過是想要與裴郎長相廝守,裴郎、裴郎你說句話啊……”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裴康勝,裴康勝此時還懵的很。
他想說自己和許穎是被人算計的,可他看著許穎的反應,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
許穎看著他的反應,心裡緊張,著急的往他那邊爬了爬。
“裴郎,你說句話啊裴郎……”她拽著裴康勝淩亂的衣角,眼淚無助地淌著。
“我……”裴康勝啞著嗓子,在許穎絕望的眼神中,衝著裴簡開口,“父親,我與穎兒確實是兩情相悅,求父親成全。”
他最後一個字落下,許穎的心才算是定下來。
剛剛安定下來,她就覺得自己小腿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也許是疼,也許是心中大事得到解決,她兩眼一翻,最終暈了過去。
距離她最近的裴康勝接住了她,“穎兒,穎兒……太醫,快傳太醫啊!”
太後對他這大呼小叫的行為很是不滿,若不是看在他是裴簡的掛名兒子的份上……
許穎暈過去了,可沒有太後和裴簡的許可,沒有人敢傳太醫。
太後看了一眼裴簡,見他麵上沒有神情,這才開口,“傳太醫。”
在太醫給許穎診脈的時候,裴康勝又求了裴簡。
“父親,我與穎兒當真是兩情相悅的,求您成全。”他說完見裴簡不說話,他又看向塗清予,“塗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你有病吧?”塗清予直接一個白眼翻上天,說話毫不客氣,“方才你沒聽見嗎?我們兩個已經退婚了,取回庚帖和信物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你求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你娘,可以左右你的婚事,你求你爹去啊!”
“咳、咳咳……”
這話一出來,在場有人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什麼‘我又不是你娘’,這話是可以從一個大家閨秀口中聽見的嗎?
坐在上麵的太後也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是這麼口不擇言的性子。
可她轉過頭一看,卻見那個向來不沾塵埃的男人,聽見這麼大膽的言論,眼中竟然有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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