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許采女左右看看,“在她宮門口,你不要命了?”她剛說完,方才為她說話的那個婕妤也走了出來。“婕妤娘娘。”她福身,“謝娘娘方才為嬪妾說話。”“你先起來。”喬婕妤將人扶起來,又帶著人走了一段路。等走出了趙修儀宮殿範圍了,她才開口寬慰,“她一直都想要個孩子,不成想,一碗碗的坐胎藥喝下去,就是不見成效。”“你說那話,分明就是將她往死了得罪啊。”“那、那我如今該如何是好?”許采女頓時就紅了眼眶,“她會不會對我動手?”是她多嘴了,她隻是不想再經曆鞠場的那樣恐怖的事情了。“她是修儀,地位隻在德妃娘娘和昭儀娘娘之下,雖不管六宮事,可在宮中這麼多年,各局中皆有她的人。”宮中衣食住行都靠各局,那些尚宮們,地位低些的美人、才人的,哪個不是敬著捧著?就怕自己又不得皇帝寵愛,又得罪了各局尚宮,到時衣食住行都受製。雖說德妃治理六宮公正嚴苛,可也難免有管不到的地方。或者說,隻要不鬨到上麵,基本都是不會管的。“那我該怎麼辦?”喬婕妤想了想,“你去找德妃娘娘吧,好好與娘娘說,或者,等昭儀娘娘回來,和她說。”“這、這有用嗎?”“我看的出來,兩位娘娘是一條船上的人,她們也不像修儀娘娘一般陰狠,你去投靠,她們會庇護你的。”“那我……那我回去洗漱一番再去。”說吧她福身就要走,被喬婕妤拉住,“你就這樣去。”“可我……”她低頭看看自己被茶水弄濕的衣服,話到嘴邊明白了喬婕妤的用意。今日她穿的是淺色衣服,被深色的茶水潑的顯得格外狼狽。許采女又朝著喬婕妤拜了拜,“謝謝婕妤娘娘指點,嬪妾這便去。”“娘娘。”等許采女走遠了,喬婕妤身邊的侍女忍不住問,“您為何要指點她去德妃娘娘處?”喬婕妤看著許采女消失的方向,“不但她要去,我也要去。”繼續跟著趙修儀等人,無疑是死路一條。侍女:“啊?”喬婕妤沒有和她解釋,“走吧,等明日看看德妃娘娘怎麼處置的許采女,咱們再行動。”不得不說,鞠場的那次震懾還是很有用的。塗清予回宮後沒有多久,就是中秋家宴。她被司晁牽著緩緩走出來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肚子上。司晁也注意到了,他伸手,護住她的腰。眼神冷漠地掃過窺視的眾人,暗含警告。“都起身吧。”他牽著她走到最上麵,與自己同坐。宮中眾人起身後,看著高高在上的塗清予,不論心中如何恨,也還是得堆起笑臉來恭喜。“臣妾聽聞昭儀姐姐懷孕了,這樣大的喜事……”趙修儀落座後端起酒杯,“臣妾在這裡敬姐姐和陛下。”司晁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卻給塗清予舀了一勺湯,又自己嘗了嘗才放在她的麵前。“清予懷孕了,今日朕高興,誰來敬酒,都讓朕來。”他的臉上是難得的笑容,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塗清予轉頭看他,“你也少喝點。”宴席上所有的聲音都凝滯了,就連夾菜中的德妃都頓住了動作。眾人:她為何會如此大膽?!皇帝是可以直接管的嗎?皇帝是能受一個女人管束的嗎?時下彆說是皇上,便是王公貴族、普通官家,也沒有哪個妻子這樣管束丈夫的。民間倒是有個彆疼愛妻子的,會聽妻子的話。可、可……她們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上麵,看看聖上麵上有沒有不高興。隻見司晁沒有絲毫的不高興,樂嗬嗬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好,少喝,都聽你的。”他還伸手握了握塗清予的手,像是在認錯。德妃覺得沒眼看,趕緊低下了頭,下一秒,一塊點心就被夾到了她的碟子裡。側目一看,是鄧采薇朝著她笑的梨渦淺淺,“姐姐,今日禦膳房的燕窩紅棗糕做的好吃,你嘗嘗看。”“好。”她伸手給對方也夾了一塊,“你也嘗嘗。”席上剩下的人,被上次的事情震懾到了的,自然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心思。隻有趙修儀、王婕妤幾人,眼中的妒火都快有如實質了。可她們還不能輕舉妄動,總要想到什麼一擊即中且不會被察覺的辦法才行。酒過三巡後,絲竹管弦的聲音很是讓人昏昏欲睡。就在塗清予覺得無聊,想要睡覺的時候,身著胡璿舞服的舞姬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登場。她手撐著頭,百無聊賴地看著場下的舞蹈,“大寶,那個領舞的,我好像見過。”大寶:“主人,她是後宮裡的一個寶林,你進宮那天,她也站在後麵迎接,隻是後來稱病,就一直沒有出現過。”聽到這裡,塗清予微微側過頭去看司晁,眼裡帶著些戲謔。司晁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他根本沒有發現,下麵跳舞的那個是自己後宮裡的一個寶林。見塗清予轉過頭,忙問:“怎麼了?可是困了?”“是有些了。”她微微點頭。他當即站起身,走到塗清予那一側,彎腰,將人打橫了抱起。“這麼多人,你乾什麼呀!”他嚴肅著一張臉,“我抱你回去睡覺。”場上的舞姬還在跳著,隻有領舞的那個眼神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最終亂了舞步,跌倒在地。眾人驚呼,“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忽然就摔了?!”周圍的舞姬去扶,趙修儀站起身,瞪了一眼領舞的寶林,冷冷說了句,“廢物!”之後朝著德妃福了福身,“臣妾身子不適,便先行告退了。”“去吧。”德妃點頭,又看向眾人,“這裡也亂的很,你們也都散了,早點回去歇息吧。”中秋宴後,塗清予一直都在等他們的動作。一直等到家中來信,說哥哥已經帶著嫂嫂和母親往京中來了,才等到她們第一次動手。那是一匹蜀錦和幾個瓷器,被暗衛攔下,放在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