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繼文?是她?“勤先,安瑛,過來,媽媽帶你們去見一個阿姨。”她朝著兩個小孩兒招手。易勤先和易安瑛放下手裡的手槍,轉過頭,揚著笑臉跑過來。“媽媽,什麼阿姨啊?”她拿出手帕,給兩個孩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媽媽,咱們現在就走吧。”易安瑛牽起她的手。大廳裡,常繼文已經等了很久了。“塗同誌。”她站起來,要跟塗清予握手,“好久不見。”五年前見,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再次相見,已然褪去了臉上的嬰兒肥了。身上多添了幾分的乾練和沉穩。“確實好久不見。”塗清予回握,又招呼兩個小孩兒,“這是常阿姨。”“常阿姨好。”兩個小的異口同聲。“這兩個孩子真可愛,他們就是你當時懷的嗎?是龍鳳胎?”彎腰摸了摸孩子的頭,眼裡都是喜愛。塗清予點頭,“是他們。”“難怪你當時肚子那麼大,當時我都以為你要生了,根本不敢跟你求救。”“你現在就敢了?”常繼文猛然間看向她,神情顯得有些局促,“你知道了?”“外麵很亂了,你們來找我,並不意外。”這幾年,不但外麵亂,就連閎城也亂了。他們兩口子,也不是一次兩次幫助赤方了。可這點幫助杯水車薪,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在這亂世中守住閎城,易智淵不止一次兩次的跑到前線上去。就連她,也去了幾回。那也是她第一次以人類的身份,站在人類的角度,身處戰場中。真的到處都是屍橫遍野,斷肢殘骸,血腥味兒混著土腥味兒、屍臭味兒,令人作嘔。即便他們竭儘全力,閎城也依舊在去年的時候,開始亂了起來。“我們有個重要的情報員被抓了,不知道您這邊有沒有這樣的人才,幫我們一起救他們出來。”“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常繼文拿出一張地圖,“您來看,那位同誌是在這裡被抓的。”她的手指著與閎城相隔兩座城一個省的衡陽,又在衡陽的中間點了點。“衡陽現在已經全是倭國人了,那同誌手中有十分重要的東西,他們可能會把他關在這裡。”塗清予看著她手指著的地方,“這是株城,最中間這裡住著高官,自從倭國人占領這裡後,就在周圍修建了多個炮台,除了炮台上把守的那些倭國兵,這些軍官住的地方更是無時無刻都有倭國憲兵把守,你們要怎麼救?”這種難度無異於登天。她曆史沒有學好,可當時在自己的時空,她記得好像也有這麼一回事兒。那人最終還是犧牲了,非常壯烈。那些情報,沒有被倭國人問出來半分,也沒有帶回去給自己人。“我知道這很難……”常繼文麵色為難,“可那個同誌真的很重要。”塗清予:“那你想要我們怎麼幫你?”常繼文:“能不能給我兩個會倭語的人,最好是也會開槍的,要有手腳快的就更好了。”塗清予:“手腳快指的是……?”常繼文:“隻要您給我們人,後麵的事情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們會自己混進去,計劃是讓那個手腳快的同誌配合我方的一個同誌,去拿到鑰匙。”“你們不會以為,有了鑰匙,就能救人了吧?”塗清予帶著孩子們坐下,她一針見血地指出,“我覺得你們是在異想天開,那個地方,沒有點異於常人的本事,填再多人進去,也是無濟於事。”常繼文有些失望地低下頭,“我也覺得是在異想天開,可是有些事情,總要去做的。”“抱歉。”她站起身,朝著塗清予鞠了一個躬,“還是打擾了,本來這麼重要的事情,組織上一共派了五個人來的,但他們在來的路上,遇見了一隊學生自發組織的抗倭隊伍,正在被倭國人圍剿,他們帶著人,去救人去了。”“實在叨擾了。”她也知道這個請求實在是強人所難了,這麼危險的任務,到時候人多半會折在裡頭。不說有沒有這樣的人才,就算有,誰又舍得白白填進去性命?“等一下。”塗清予見她要走,淡笑出聲,“我又沒說不幫。”“可是……”“我隻是說,你們的方法不行,但是這件事情,還有另外一種處理方法。”“什麼?”她當即又坐了回來,滿眼亮光。“前些時候得到消息,倭國派了一位將軍過來指導作戰,那將軍,還帶來了一個兒子。”她端起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後接著開口:“他們要去的正是衡陽,從他上岸的那個港口到衡陽,最近的路線就是經過閎城邊境,要是避開這裡,那就得繞路,這段路少說要多繞幾個月。他等不及,從這邊過了。”“所以……”常繼文盯著她看,呼吸都變的急促了,“那將軍,你們、抓住了,是嗎?”塗清予點頭:“現在什麼世道,還敢往這邊走,是當我易家沒有人了嗎?”常繼文:“您的意思是,用那個將軍去換我們這邊的這個同誌嗎?可是,這、這有用嗎?”她聽說,倭國很多將軍。一個帶著妻子兒女來的將軍,分量會有那個情報大嗎?“不是。”塗清予看向易勤先和易安瑛兩個,“你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要怎麼做?”“他們?”常繼文看向坐在沙發上吃小蛋糕還晃著腿的孩子,滿腦子困惑。問兩個孩子?易勤先放下手裡的小蛋糕,又拿著小手帕給自己擦了擦嘴。“既然將被抓的同誌放在了幾個炮台包圍中心的株城,就說明,這個人重要到了倭國人不願意冒一絲的風險。”他看著常繼文,接著奶聲奶氣地開口,“那麼,一個剛剛來的、什麼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就被抓了的將軍,真的能換人嗎?”易安瑛接過話,“聽說,倭國人可喜歡切腹自儘啦。”這個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倭國人覺得,被抓是一種屈辱,特彆是倭國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