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到發高熱?“砰——!”手中的折子被重重丟在桌子上,他猛地站起身,“來人!”“王上。”內侍進來躬身行禮。“乃蠻部那邊說是有人病了,請醫了嗎?”“回王上,太妃已經派人去醫治了。”“通知華行,讓他隨本王去看看。”內侍驚愕地抬起頭,這華王醫不是隻給太妃和王上看病的嗎?在接觸到赫連淩風銳利的眼神之後,他又連忙低下頭,“是,奴這就去叫。”一刻鐘後,赫連淩風帶著人進了安置乃蠻部落來使的院子。思結三在院子裡行禮,“見過王上。”“免禮,聽聞你妹妹發了高熱,本王去看看。”“看?”思結三抬起頭,這是能隨便看的嗎?他妹妹可還沒嫁人呢。“多謝王上關心,已經有郎中在裡麵醫治了,您……”他話還沒說完,赫連淩風就已經帶著人進去了。想要攔,自己卻被赫連淩風帶來的侍衛攔住。這裡是王庭,即便他再是魯莽衝動也知道,絕對不可以在這裡動手。赫連淩風進去的時候,守在床邊的思結大哥思結巴圖也很是詫異。“王上。”他躬身。赫連淩風隨意的擺了擺手,又推了一把華行,“去看。”華行給把脈的時候,他就站在那裡,眉頭微蹙。她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好看的眉毛皺起,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不久後,華行站起身,“王上,這位姑娘是受到了驚嚇了,本身身子又差,屬下先去開一副安神藥,她的身子,為今之計,唯有好好的養著,再不能折騰了。”其實他還有句話,這姑娘命不久矣了,可看著王上的眼神,他實在不敢說。太難了,當初怎麼就給漠北王抓到這裡來了呢。“去吧。”等屋裡大部分人都出去了之後,塗清予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些什麼。思結巴圖聽不清,湊過去聽了聽,才聽清,她嘴裡喃喃著,“不要……殺、救命……”之類的話。赫連淩風五感本就比常人敏銳,根本不用湊過去,也能聽清她在說些什麼。又看了幾眼後,他突然轉身離開了。給思結巴圖看的一愣一愣的。塗清予愣是在床上躺了兩天才起來,第三天的時候,她提出想出去走走,被大哥想都沒想就否決了。經過她堅持不懈的撒嬌請求,又兩天才被放出來。放出來後,身後跟著一溜的人。她這裡逛逛,那裡逛逛,最後逛到了平民營帳裡。有小孩兒在嬉鬨,有婦人坐在帳前縫冬天用的皮子,有人挑著一擔子的鮮草回來,看來是用來喂不能趕出去吃草的牛羊的。“啊!額日斯,額日斯!”有個孩子突然倒地抽搐,不遠處衝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抱著孩子大叫了起來,“誰來救救他,誰去請醫師,有沒有人幫我請一下醫師!”很快在邊上的人都圍了過去,有聰明的小孩兒已經跑去叫醫師了。塗清予擠開人群,“你們都讓開,不要圍在這裡。”抱著小孩兒的女人以為救命的來了,看見是個小白臉,馬上又失望的低下了頭。塗清予卻不管她的反應,朝著身後的阿寶伸了伸手,阿寶會意的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掏出一包銀針來。“我家公子會醫術,你們都讓開,他再不救治,就來不及了!”眾人聽聞麵麵相覷,可看著小孩兒越來越嚴重,也顧不得許多了。大家都往後退了退,塗清予蹲下,“解開他的上衣。”女人愣了一下,之後快速的將小孩兒的上衣解開。之前的醫師也是這麼治的,聽見她說這話,就下意識覺得,這個少年可能真的懂些醫術。等孩子的上衣都被解開之後,她又吩咐,“將人按住。”然後開始專心致誌地下針。赫連淩風就站在不遠處這麼看著她。他已經跟了一路了,早兩天就知道人已經好了,原本是想去看看的,可又怕自己再嚇到人,就忍下了。他的貼身侍從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派人去盯著小院了。今天人一出院子,就報了上來。他嘴上怪手下的人自作主張,身體卻很誠實的放下的手裡的事物,按照手下人報出的位置,準確地找到人,並跟在了身後。女孩兒專心救人的樣子又讓他再一次看呆了。以至於等塗清予救完人都沒發現,被抬起頭的人看了個正著,躲都沒來得及躲。塗清予救完人,正要收針,看見人的時候,手裡的銀針都抖了抖。那些人都圍著剛剛蘇醒的孩子了,她就趁著這個時候,悄悄離開了人群。赫連淩風緊跟其後。他不緊不慢地跟著,不論她快還是慢,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她像是被跟的不耐煩了,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雙手放於胸前行禮,“見過王上。”赫連淩風走過去,儘量讓自己的嗓音柔和些,“不怕了?”“不怕了。”她抬起頭,臉色還是有些白,可眼神卻堅定的很,“您說了,處死的都是細作。”很意外,可他還是問,“那你躲什麼?”她抿唇,“沒躲。”“好,沒躲。”他心情大好,兀自大步走著,“陪本王走走。”她站在原地,臉上有些抗拒,最終還是跟了上去。“真沒想到,你竟會醫術。”“我自小身子弱,阿爹將我送去中原,跟著中原的師父學的醫術。”“一直在中原,現在回來還習慣嗎?”“習慣,這裡是我的家,怎麼會不習慣。”“是嗎?這麼多年,在中原沒有什麼特彆留戀的嗎?”聽到這兒,她停下腳步,麵上露出些感傷來。“還真有?”她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沒、沒有。”赫連淩風皺眉,這可不像是沒有的樣子,但他沒有再深究。問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再問,就不合適了。兩人在草原上牽著馬走了走,直到察覺到小姑娘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逐漸放鬆些,他才放人回家。本來以為她會醫術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沒想到三天後,他再次一被驚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