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確的說，是慘白眼珠子裡流下血淚，她的臉上到處都是劃痕，皮肉外翻，嘴巴被針線縫製，耳朵、鎖骨、手臂上沒有一處是沒有傷口的。看見塗清予的時候，女鬼顯然也愣了一下。她衝著塗清予齜牙，縫著嘴巴的線生生撕開，連血帶肉的往下掉。站在塗清予後麵的曹建業早就一屁股跌坐了下去，渾身忍不住的發抖。塗清予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一步一步往房間裡麵走。她所到之處，那些黑色的陰氣紛紛讓開一條路來，沾染不上她一點。等走到床邊的時候，那女鬼已經縮到了牆角。也不是她想退，而是忍不住，那種壓迫感讓她覺得，自己非要硬碰硬的話，會被對方扒掉一層皮。塗清予抬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畫符手勢繁雜又快速，再驅動身體裡的一些靈氣。很快，她的麵前就憑空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符籙。那符籙泛著淡淡的金光，看上去就讓鬼望而生畏。這還是她早上讓大寶給她看了基本道教的書學的，看來那書還有點東西。再加上她自己修煉了靈力，之前沒被雷劈之前，修的術法係統，和這個也有點關係，更加事半功倍。她睨著那女鬼，淡淡開口，“是你自己老實交代，還是我打到你交代？”女鬼看著她，歪著頭呆愣了兩秒，然後渾身黑氣暴漲，顯然是想從她自己身後，塗清予的對麵逃竄出去。可惜她快，塗清予更快。揚手一揮，手中的符就甩了過去。金色的符碰上黑色的陰氣發出‘滋滋’的響聲，那女鬼被符穿透，整個鬼身都閃了閃。明明沒有開口，可就連門外的曹建業都聽見了淒厲的尖叫聲兒。塗清予的手指還在動，眼見又一張符被她淩空畫出，那女鬼轉身，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身前。“道爺饒命……”粗粒沙啞的嗓音在臥室裡響起，塗清予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等畫完了才看向她，“願意說了？”“願意願意。”女鬼不斷點頭，身上淡了許多的黑氣隨著她的動作飄來飄去的。“求、求道爺明鑒，是他先害了我，我、我不過是想要報仇。”說著話，她的眼睛又流出兩行血淚來，“我也不想這樣害人性命造下殺孽，可是我恨啊！憑什麼我死的這麼慘，他卻能好好兒的活著，活的逍遙自在！”“你說他害了你？”“是！”女鬼很斬釘截鐵，“殺人償命，即便您是都大師，您也不能不辨是非吧？”“這不可能！”門外的曹建業突然大叫出聲，他顫抖著爬起來，一步步挪進臥室。儘管很害怕，可還是盯著女鬼，堅定的，一字一句道：“我家孩子最是善良，不可能害人！”女鬼開始衝著他齜牙，渾身的黑氣又開始亂竄，塗清予動了動手裡的符，她就又縮了回去。“怎麼不可能，你看看我身上這些傷？你兒子就是天生的壞種！他自己不出麵，買通了彆人來欺負人，拍視頻。我身上這些傷都是因為他！”塗清予沒有那麼多時間看兩人的爭執，直接又畫了一個符，然後在女鬼的額間一點。“你再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害你的人。”反正她是沒有在兩者之間看見什麼因果關係。那女鬼隻覺得渾身一輕，自從當了鬼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受了。再往床上看去，那雙隻剩下眼白的眼睛瞪的很大。麵無表情卻能直觀的感受到難以置信，“這、怎麼會這樣？怎麼不是他？那、那害我的人呢？他、他……”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我記不清他叫什麼了，但我知道，是個男生，是他害了我！”曹建業氣的不行，“你連人都記不清了，你就來害我的兒子？！”還有沒有天理了！塗清予按住他，“彆激動，她隻是憑借本能行事，或許，她一開始是找對了人的，隻是後來被人使了障眼法。”“障、障眼法？”“是。”塗清予點點頭，又在臥室裡轉了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搞地另外一人一鬼緊張的很。又動了動修長的手指，像是在掐指算些什麼。最後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其實是大寶早就將事情經過放給她看了，她才懶得算，算這些其實還挺耗心神的。畢竟她現在靈力才修煉了一天。曹建業迫不及待地問：“怎麼回事兒？”“你應該想想你的親戚中有沒有和你兒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這很重要。”她對著曹建業接著道：“我猜，你那個弟弟家裡有個，你的侄子？”“大、大師……”曹建業幾乎是倒吸一口涼氣，“您是說，我弟弟他、他要害我兒子？”“不是。”這句不是瞬間讓他放下心裡，下一秒，他就聽少年接著道：“他是要害你全家。”曹建業：！！！塗清予看著他嗤笑一聲，“你以為，你們待在這樣的環境裡能活多久？”“她。”又朝著女鬼揚揚下巴，“真的害死了你兒子之後，功力大增，失去理智，你和你女兒，能活著從這個彆墅裡出來？”女鬼忙道：“我、我真不知道，在沒有遇見大師之前，我都是跟著直覺走的。”“直覺，也就是所謂的因果線。”塗清予補充，“有人拿你兒子做了替身。”曹建業渾身發冷，可是他現在顧不上傷心，“那現在怎麼辦？我兒子他……”塗清予拿出一張紙條，“錢打進這裡吧，稅後三千萬，一條人命。”“沒問題沒問題。”曹建業趕緊如獲至寶一般將紙條接過，“等明天、不，晚上，我就讓助理給您打進去，稅後，一定會交稅的。”塗清予點頭，然後走到床邊，掀開床上男生蓋著的被子，開始在他身上的穴位上點來點去。一人一鬼站在旁邊，隻覺得此刻的藍發少年身上仿佛散發著一種神聖的光芒。手中繁雜的動作他們看不懂，隻覺得很快，很高深，一看就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