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注意到她,頓時將火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是不是你?啊?都是你們母女向父親進言,讓他這麼急著將我嫁出去的!”“神經病吧你。”沈珺朝她翻了個白眼,“你現在都十六了,本來也是定親的時候了,家裡養著你倒是沒什麼,彆到時候又來怪爹爹,說為什麼不讓你出嫁。”說完她就越過沈瑤要進去,沈瑤伸手想要去攔,沈珺飛快的躲開。見她進去,沈瑤也想跟著進去,守院子的人還是將她給攔了下來。“你們放開,讓我進去!”她開始胡攪蠻纏,“父親,太太,女兒求見。”沈珺提著裙擺一路跑到正院的後花園裡,此時沈遼正陪著塗清予種花兒。或者說是塗清予躺在廊下的搖椅上,看著沈遼為她栽花兒。還是沈遼見她喜歡山茶花和月季,特意將正院後麵的小院子給推了,修了一個花園。沈珺跑到塗清予身邊,端起她旁邊小桌子上的茶水就喝。“跑這麼快做什麼?”塗清予笑著看她,微微坐起來一點,“太師府好玩兒?”沈珺點頭,“好玩兒,齊夫人待我很好,沅沅姐姐也好。”塗清予:“開心就好。”沈遼聽見女兒的聲音,放下手中的工具,手上拿著帕子,一邊擦汗一邊往這邊走。袖子微微挽起,胳膊上肌肉線條明顯。那是塗清予最喜歡的地方,有肌肉,但不會太厚,剛剛好的線條感和力量感。他走近的時候,自覺將袖子放了下來,外衣也由著人給自己穿上了。“怎麼不在那多玩兒會兒?等爹爹去接你。”“不玩兒了,投壺雙陸馬球,回回我都贏,她們都不想跟我玩兒了。”沈遼皺起了眉,“不想跟你玩兒?”他的腦子裡瞬間腦補了一幅,自己女兒被一群小姑娘孤立的畫麵。因為太優秀,融入不進去,一個人站在旁邊孤零零的。光是想想,他就心疼。沈珺哪能不知道自己父親在想什麼,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開玩笑的,姐姐們待我都很好,我們隻是今日不玩兒那些了,她們在玩兒曲水流觴飛花令,我不愛玩兒。”詩詞歌賦她也不是不會,就是覺得無趣。說完兒她看看自己英俊的老父親,小聲開口道:“爹爹,大姐姐在來了,正在院子外麵呢,您不出去看看嗎?”沈遼皺眉:“她向來不來正院,如今來做什麼?”沈珺小聲嘀咕,“還能來做什麼?罵街唄。”這話說的小聲,可沈遼還是聽見了。他看向塗清予,見塗清予麵上沒有任何反應。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我去看看,你若覺得煩,不必露麵都行。”“侯爺去吧,我就在這兒和珺兒聊聊天。”【去吧去吧,我也沒想著露麵。】沈遼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沈瑤大聲喊道:“怎麼了?爹爹也覺得自己對女兒有愧,不想見我嗎?”“哼!”沈遼重重哼了一下,“對你有愧?你倒是說說,我何處對你有愧了?”“爹爹終於肯見我了嗎?”沈遼身後的貼身小廝道:“大姑娘誤會了,侯爺他在後麵的園子裡給夫人種花,實在沒有聽見前麵的動靜。”這話聽在沈瑤耳朵裡,比沈遼不見她還要難受。沈遼瞥了她一眼,“進來吧,在門口裡大喊大叫成何體統。”等在正院裡坐下,沈遼問她,“說吧,跑這裡來做什麼?”沈瑤這些年對沈遼還是有點恐懼的,她低著頭,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半點沒有在院子門口的囂張樣。“哢——”沈遼將茶盞放下的聲音驚醒了她,她這才抬起頭,“父親,您、您為什麼要這麼快給我定親?”“快?”沈遼不解的看向她,“你如今十六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女兒能問問,父親打算給女兒定個什麼樣的人家嗎?”沈遼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在他的思想裡,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沒有哪個女孩兒主動問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定的是哪個人的。不過想到沈瑤這些年沒有母親在身邊,他終究還是開口回答,“定的是理國公家的嫡幼子,年方十七,正好比你大一歲。”按理說,侯府嫡長女,配個嫡長子也是可以的。可惜沈瑤這些年沒有養在主母身邊,塗清予出去宴會她也從不願意跟去。京中夫人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的那場宴會裡。她們就算有心與平津侯府結親,問的也多是沈珺。儘管她現在還小,可她是縣主,如今的皇帝和太子都對她寵愛有加。兩朝帝王的恩寵,誰娶到了,都是對家族榮華的多一層保障。就理國公這門親事,還是靠著兩家多年的交情得來了。見沈瑤沒有說話,他接著道:“理國公府家風清正,雖是嫡幼子,可他讀書上進,明年便要下場春闈了,將來進入翰林院,有理國公和為父在,官位必然不會太低。”“父親,女兒不要。”“嗯?”“父親,女兒、女兒已經有心悅之人了。”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爹成全!”沈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你說什麼?”“父親,女兒已有心悅之人,求父親成全。”沈遼控製著內心的怒火,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這才讓自己心平氣和地開口,“是誰?”沈瑤抬頭看去,觀察著沈遼的臉色,見他麵上沒有明顯的怒色,這才小聲開口,“是、是張勉。”“張勉?”沈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就、就是哥哥的同窗。”另一邊,沈珺也在和塗清予討論沈瑤這麼激動的原因。沈珺:“母親是說,她早就同大哥哥的同窗張勉私定了終生?”在塗清予的影響下,沈珺的思想與這個時代的女子很不一樣。沈遼也從不勉強她學什麼女戒女訓之類的說。跟著嬤嬤學規矩也是外人看得過去就好。她之所以這麼驚訝,完全是因為,她也見過那個叫張勉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