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本來是為了消滅死人山後方布魯森林裡法軍炮兵,為默茲河右岸的大部隊直接進攻凡爾登減輕壓力,普魯士軍隊才在默茲河左岸對死人山發起進攻。
但他們進攻死人山時卻遭到法軍更側邊的炮火轟擊,炮火在山間回蕩,對他們照成了非常嚴重的殺傷。
而且無論普魯士的進攻正麵拉得有多寬,在突擊部隊側翼總有那麼一兩挺可惡的法軍機槍牢牢地釘死一個整師的進攻。
拓寬進攻正麵敲掉那挺機槍後,又會有新的側翼敵人火力點冒出來,這就像醫生想要切除已經擴散的腫瘤一樣,需要手術刀切除的部位相較最早的癌症原發地擴展得越來越遠,每一次突擊,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步步驚心。
在幾次進攻死人山都徒勞而獲後,普魯士軍隊指揮部明白要想拿下死人山必須將更側邊的法軍炮兵陣地給打掉,指揮部內的氣氛沉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倦意和焦慮。
那個炮兵陣地部署在與死人山地形相似的西側山脊304高地上,那裡山巒疊嶂,地勢險峻,布滿了法軍的防禦工事。
“太子殿下,我們必須要先將304高地拿下,才可能攻下死人山!”普魯士指揮部的一名參謀說道。
威廉皇太子眯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地圖,心中暗自權衡著各種可能性,桌上的地圖已經被標記得斑斑駁駁,顯示出過去無數次的戰略討論。
“我們可以從西麵的阿沃庫爾森林發起進攻,那裡有法軍陣地的一個轉折點,可以直接進攻304高地,而且我們的滲透戰術也可以在那裡得到很好的實施。”那名參謀繼續說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信心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條進攻路線,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法軍已經在那裡布置了至少三道鐵絲網,還有很多隱蔽的戰壕和碉堡,可以說那裡是整個默茲河左岸防禦最強的地方,我們真的可以第一時間拿下那裡嗎?”這時另一位參謀反駁道,他的眉頭緊鎖顯然對這一計劃持懷疑態度。
“如果我們不能拿下阿沃庫爾森林的法軍陣地,就不可能拿下304高地。如果不能拿下304高地,就不可能拿下死人山。如果不能拿下死人山,默茲河右岸的大部隊就不可能攻破凡爾登,所以必須將這裡拿下!”之前那名參謀繼續堅定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決心。
兩名參謀爆發出劇烈的爭吵,其他的參謀人員也加入到兩人的爭吵當中,整個參謀部頓時一片混亂,聲音此起彼伏,紙張被甩在空中,鉛筆折斷在桌上。
“閉嘴!都彆吵了!”威廉皇太子被耳邊的爭吵聲吵得心煩意亂,怒斥了一聲將那些爭吵聲給壓了下去。
他的目光依然緊盯著地圖,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突破的契機,他的眼神堅毅但內心的糾結卻難以掩飾。
他繼續看著地圖,心裡也很明白拿下阿沃庫爾森林的重要性,但那裡的防禦工事卻讓他感到很棘手,這時他突然想到之前那個單槍匹馬拿下杜奧蒙堡的混血種,或許可以再一次爆發奇跡。
進攻阿沃庫爾森林的任務被交給了第11巴伐利亞師,這個師剛剛在塞爾維亞和加利西亞戰役中大顯身手,師長馮·克諾伊索將軍更是在攻占俄國要塞普熱梅西爾之後獲得了功勳勳章。
同時路明非帶領的那個小小排也被派往這裡擔任突擊隊的任務。
馮·克諾伊索將軍在自己的指揮部接見了一位小小的少尉的消息,讓第11巴伐利亞師的其他軍官大跌眼鏡。
“我不知道為什麼威廉殿下要特地抽調你們這支排過來當突擊隊,或許你們有什麼過人之處,但這樣的一場戰鬥可不是一個排能夠影響的,不過我依舊會按照威廉殿下的安排讓你們作為突擊隊的最前沿,希望不會讓我失望吧。”
馮·克諾伊索將軍看著麵前那張年輕英俊但滿臉默然的麵孔說道。
這個年輕人身上彌漫的殺氣讓他這個在戰場上經曆過無數生死的將軍都有些膽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凶悍的士兵,僅憑身上的氣勢就能人讓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他一開始還奇怪為什麼威廉皇子要特地安排一個排過來當突擊隊,但當他看見那個帶頭的排長時就知道此人十分不凡,不過他依舊保持自己的觀點,在這樣規模的戰爭中,一個排的作用十分渺小。
“明白了,長官。”路明非在敬了一個軍禮後就朝指揮部外走去。
昨天威廉皇子親自下令讓他來到這裡參與接下來的進攻,他也很驚訝,他不知道這裡接下來的戰鬥會不會比死人山上的還激烈,但軍令不可違,他還是帶著自己的部下來到這裡。
一出指揮部路明非就看見在不遠處等待他的希爾、保羅他們,他們站在寒風中臉上布滿了焦慮和不安。
他們看見路明非走出來就立刻圍了上去,焦急地問道:“少尉先生,怎麼樣了?”
“沒什麼,就是我們要參與接下來的進攻。”由於事發緊急路明非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還是剛才在指揮部才知道他們接下來的任務。
“走吧。”路明非帶著他們來到附近的一條突擊塹壕,塹壕內的空氣濕冷,泥濘的地麵讓人行走困難。
整個巴伐利亞師都在挖掘突擊塹壕為接下來的進攻做準備,還有些工兵直接將地道挖到法軍陣地的下方然後埋上炸藥,準備在進攻開始時給敵人致命一擊。
但他們人實在太多了,高地上的法國人看見這麼多普魯士士兵圍在一起立刻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他們調來了最大口徑的迫擊炮,對普魯士軍隊的陣地發起炮擊,將好幾條突擊塹壕轟塌,躲藏在裡麵的巴伐利亞士兵全都被活埋,爆炸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泥土和石塊四處飛濺,現場一片狼藉。
但這些都無法阻攔普魯士軍隊進攻的腳步。
3月20日的清晨,巴伐利亞師開始了他們的進攻,但進攻開始就有些出師不利。
“該死!肯定是昨天那些法國佬的炮擊將線路給炸斷了!”一名工兵憤怒地將手裡的引爆器摔在地上,他們昨天布置的炸藥一個都沒響。
但進攻已經開始,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停下,為了不引起對麵法軍陣地的注意,普魯士軍隊以小隊的形式朝法軍陣地撲去。
茂密的樹林成為了他們最好的保護色,他們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前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吸都壓抑沉重。
路明非帶領的排,衝在所有突擊隊的最前麵,他們的任務就是為身後的突擊隊打開一個缺口,他的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緊盯著前方的每一寸土地。
晨曦的微光透過樹枝灑在地上,為他們的行動增添了一絲緊張的氛圍。
“少尉先生,前麵有鐵絲網怎麼辦?”希爾躲在一棵樹後麵,看著前麵的鐵絲網低聲朝旁邊的路明非問道。
鐵絲網的後麵不遠處就是法軍陣地,他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被對麵的法軍聽見。
路明非當然也看見了那道鐵絲網,不過鐵絲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在探測對麵有多少法軍,還有那些法軍的分布位置。
他微微側耳,聽著周圍環境的每一個細微變化,仿佛在聽大自然的呼吸,很快鐮鼬將他想要的一切都傳輸回來,對麵每一名法軍的位置都在他的掌握中,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冷靜的獵手,隨時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
“衝鋒!”路明非回應希爾的隻有這兩個字,隨後整個人便從樹後竄了出去,如同一隻獵豹奔向鐵絲網。
那些鐵絲網在他還沒到達前便如冰雪般融化,通紅的鐵水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聲。
………………
“貝納德彆看外麵了,來打牌吧。”一名碉堡內的法軍,朝旁邊另一名一直端著機槍瞄準外麵的法軍士兵喊道。
他們的碉堡內昏暗潮濕,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黴味。
“你不怕那些普魯士人打過來嗎?”那名機槍手扭頭看著旁邊有些無精打采的戰友問道,機槍手的眼睛布滿了血絲,顯然已經連續一夜沒有好好休息。
“沒那麼快的,我們昨天不才炮擊了他們的塹壕嗎?再說了我們前麵有三道鐵絲網,他們用鐵鉗可得慢慢剪,如果用手榴彈炸我們隔老遠就能聽見,這不比你用眼睛看來得有效率。”那名法軍鬆弛地靠在碉堡的牆壁上,打了一個哈欠隨意地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倦意和無奈。
“你怎麼成天都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聽見同伴說的話,那名法軍機槍手覺得有些道理就鬆開機槍坐在戰友的對麵拿起放在地上的紙牌問道。
“沒辦法,這裡太冷了完全不想動。”靠在牆壁上的那名法軍伸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寒冷的空氣刺骨,讓他即使在碉堡內也難以感覺到溫暖。
“這都三月快四月了,還冷呢?”法軍機槍手有些疑惑道。
“伱是新來的可能不知道,我們這支隊伍之前一直駐紮在普羅旺斯,那可是個好地方,從來不下雪四季如春,那裡的葡萄酒也是一絕,還有成片成片的薰衣草,美得很,夏天經常會有巴黎的漂亮姑娘去那裡看薰衣草,我們就會乘機勾搭上幾個。”靠在牆壁上的那名法軍士兵露出一抹懷念的微笑。
那名法軍機槍手聽見同伴的話也露出羨慕的表情,整個人好像也沉浸在同伴描述的美景中,但一聲槍響卻將他所有美好的想象都擊碎,一枚子彈從旁邊的機槍射擊孔鑽入他的腦袋。
靠著牆壁上的那名法軍呆愣愣地看著麵前緩緩倒下的屍體,還沒等他回過神又是一發子彈鑽入他的腦門。
槍聲不斷在法軍陣地響起,一些靠在碉堡還有戰壕裡開小差的法軍聽到槍聲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在地上沒有生息。
這條防線從建立起就沒有被攻擊過,駐守在這裡的法軍在這安寧的日子裡早已失去了警惕心,當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一切的補救措施就都已來不及。
路明非不斷扣動扳機清空彈鼓裡的子彈,那些射出去的子彈仿佛都長了眼睛一般,每一顆都能精準命中一名法軍士兵。
在將子彈打光後他就把空彈鼓扔給身後的士兵,那些士兵立刻開始為彈鼓填充子彈。
這把新的炮兵型魯格p08還是前天隨著威廉皇太子的命令一起來到他手中的,就這樣路明非手裡的槍跟開了無限火力一般,一個人堪比一個連的火力,直到槍管開始發紅,為了防止炸膛路明非才終於停止射擊。
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將三道鐵絲網都開了一個能夠容納普魯士士兵通過的大洞,法軍內比較警惕的士兵也全都被乾掉。
普魯士士兵不斷從路明非打開的缺口進入,他們將這裡徹底包圍然後開始清掃每一條戰壕還有碉堡。
最後阿沃庫爾森林內的一整個旅被包圍後開始投降,距離普魯士發起進攻到結束僅僅隻過去了兩個小時。
法軍一共被俘虜了2825人,包括旅長和2名團長在內共有58名法軍軍官被俘,還被繳獲25挺機槍和12門大炮,而普魯士軍隊這邊除了幾個倒黴蛋在法軍匆忙的反擊中被擊中受了點傷外,基本毫發無損。
大勝,這是繼杜奧蒙堡淪陷後的又一場大勝。
當路明非帶著人回到營地後,迎接他的是無數敬仰崇拜的目光,有不少人都看到他那神乎其神的槍法,然後他的事跡就開始在軍隊中流傳開來。
“真是了不起啊,我終於明白威廉殿下為什麼要特地把你調過來了,我會為你請功的。”馮·克諾伊索將軍看著麵前的依舊一臉淡然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輕人感歎道。
在接受完馮·克諾伊索將軍的表彰後路明非離開指揮部但他卻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
“少尉先生怎麼了?”回到營地後,希爾他們看到路明非似乎不是很開心紛紛圍了上來關心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從剛剛開始一股很不妙的感覺就一直縈繞在路明非的心間。
風在營地中呼嘯吹起地上的塵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