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進攻死人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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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拿下考布森林後,預料中的與大部隊一起進攻死人山的計劃並沒有成功,儘管路明非已經拚儘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將那個怪物殺死,但那些被言靈加持過的法軍士兵依舊對進攻考布森林的大部隊造成了極為嚴重的殺傷。

進攻死人山的計劃再一次被推遲,他們將等待普魯士的援軍到來後繼續進攻死人山,同時法軍的援軍也在源源不斷地湧上死人山加固防禦設施。

可以說路明非他們這次的進攻即成功了又失敗了,馬克爾中校用生命為凡爾登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他的屍體依舊留在那片焦土之中,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無名英雄之一。

普魯士軍隊的下一次進攻時間被訂在了3月14日,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六個軍的普魯士士兵將在那天對死人山發起進攻。

普魯士軍隊先對死人山進行了一輪持續數小時的飽和式炮擊,幾乎將整個山頭都犁了一遍,炮彈落地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泥土和碎石在爆炸中四處飛濺,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焦土的氣息,一朵巨大的煙柱在死人山上升起,宛如一條直通天際的黑色巨龍。

“衝鋒!衝鋒!”路明非大喊著帶領希爾他們朝死人山發起衝鋒,普魯士的援軍趕來後,一些新兵被補充到他的隊伍裡,他能指揮的人又重新變成一個完整排。

在考布森林裡,路明非的一隻手臂和多根肋骨都被馬克爾變成的怪物給勒斷,但經過幾天的修養,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有時候路明非看著彆人需要一兩個月才能愈合的傷在自己這裡幾天就能完全恢複,也會想自己或許真的也是一個怪物。

路明非舉槍瞄準前麵戰壕內殘存的法軍士兵,那些法軍士兵被剛才的炮火轟得暈頭轉向,連左右都分不清,他幾槍就清空了一道戰壕,然後帶著其他人占領這條戰壕。

戰壕的泥土中混雜著血跡,四周是屍體和斷肢的碎片,戰爭的殘酷在這裡展露無疑。

說這是戰壕不如說是彈坑,兩米多深的戰壕被炮彈炸得隻剩一米多深,勉強能容納一個人趴在裡麵。

路明非帶著希爾他們開始用工兵鏟重新加固這條戰壕,但還沒等他們挖多深,新一輪的炮火就開始了,這一次是法軍的炮火。

法軍的炮火又一次將被普魯士軍隊占領的地區給犁了一遍,路明非他們剛挖深一點的戰壕又被削平。

雨點般的炮彈從天而降,落在路明非他們不遠處,但還是有一些炮彈落入他們待的戰壕內,一些新加入路明非隻能勉強記住名字的新兵被炸成碎片,鮮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路明非感受著炮彈不斷轟擊大地造成的衝擊波,他感覺那些衝擊波都快將他的內臟給震碎了,連他這個超人類都快有些受不了這些衝擊波,更彆說其他人。

在這樣的環境裡他連鐮鼬都不敢放,怕放出去的一瞬間就將自己的耳膜震破。

炮擊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路明非感覺在這樣的環境裡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他的耳朵被炮火的轟鳴聲塞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震動。

在炮擊結束後的幾分鐘,他依舊感覺腦袋裡在不斷回響著炮擊的轟鳴聲,這一次輪到他感受剛才那些法軍士兵被炮彈轟得找不到北的感覺。

但法軍可不會給他恢複的時間,在炮擊結束的瞬間,一大群法軍士兵就從路明非他們前方湧來。

路明非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拔槍將衝在前麵的幾名法軍士兵擊倒。

“法國人來了,快點進攻!”路明非一邊開槍一邊大吼,他周圍的士兵聽見他的吼聲也連忙開槍朝前射擊。

但他們的腦袋這個時候依舊暈乎乎的,準頭慘不忍睹,堪比黑叔叔的信仰槍法,隻有一個兩個法軍倒黴蛋被擊中。

“撤退!撤退!”路明非看著自己這幫手下的熊樣,知道不可能守住這條戰壕,連忙招呼他們撤退,他一邊撤退一邊開槍掩護。

沒過多久,他們就回到了剛開始發起進攻的位置,但這一次四十多人上去隻有三十多人下來,不僅是他們這樣,其他連隊也都退了下來。

但這不意味著進攻就此結束,新一輪的炮火已經開始準備,在炮火結束的那一刻,他們也將發起新一輪的衝鋒。

這座山就像一台絞肉機,雙方士兵不斷湧上去然後被絞成碎片。

死人山是一座荒蕪的山丘,原本的幾顆樹木早已被雙方的炮火轟成碎片,普魯士軍隊擅長的滲透戰術完全無法在這裡使用,隻能用人命去填剛剛奪取的戰壕。

炮火不斷將地麵炸得坑坑窪窪,整個山丘仿佛被巨人用巨錘捶打過一般,遍布彈坑和屍體。

“嘭!”路明非擊斃了一名衝在前方的普魯士噴火兵,那名噴火兵在衝鋒時被擊傷,沒想到居然將噴口調轉,對著自己人噴了起來,火焰在空氣中狂舞,仿佛地獄之火一般,將周圍的一切吞噬,火焰與血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獄般的畫麵。

這些原本讓法軍士兵聞風喪膽的噴火兵現在一上戰場就會被法軍士兵狙擊,一些被擊中燃料罐的噴火兵直接化作火炬,而一些被擊中軀乾的噴火兵則會因為疼痛朝周圍胡亂噴著地獄之火,這使得噴火兵在雙方士兵中的名聲都不好。

在將噴火兵擊斃後,路明非繼續朝前狂奔將前麵戰壕裡的法軍清空,然後占領戰壕。

跑進戰壕後,路明非並沒有讓跟著他一起進戰壕的士兵加固這條戰壕,而是點上一根煙靠在戰壕內開始吞雲吐霧。

煙草的味道混合著戰場的血腥味,讓他感到一絲詭異的安寧。

“少尉先生,不挖戰壕嗎?”希爾看著路明非有些疑惑地問,他的臉上布滿了塵土和汗水,眼神中還透露出一絲迷茫。

“不挖了……”路明非抽著煙疲憊地說道。他現在感覺身心俱疲,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占領這條戰壕了,每一次挖到一半法軍的炮火就會襲來,炮擊結束後就是法軍士兵的衝鋒,然後他們就又會被趕回原來的位置。

路明非看著戰壕內那些年輕緊張又陌生的麵孔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希爾、保羅、克羅普三人外,其他他熟悉的麵孔都死在了之前的幾次進攻中,那些曾經一起作戰的戰友,現在隻剩下零星的記憶和無儘的哀傷。

現在這些陌生的年輕麵孔都是前不久剛剛從普魯士拉過來的新兵,他們甚至沒有接受過完整的新兵訓練,僅僅隻是在新兵訓練營教了一下怎麼開槍就被拉上了前線。

路明非看到他們眼中的恐懼和不安,仿佛看到了幾個月前的自己。

炮火劃過天空的尖嘯聲再一次響起,法軍的炮擊又來了。

戰壕中的士兵們立刻緊張起來,因為每一次炮火都會帶走他們中的一個或幾個,他們蜷縮在一起,緊緊抱住自己的武器,祈禱著這次炮火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

莫雷諾現在躺在凡爾登後方的醫院裡,他是被霍恩洛厄打昏帶到這裡的,馬克爾把他安排成一名傷員,現在在等待回巴黎的車。

醫院內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腐爛的氣味,傷員們的呻吟聲和醫護人員的喊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他躺在病床上被周圍連綿不絕的哀嚎,還有護士和醫生的怒吼聲給喚醒,整座醫院都被前線運下來的傷員塞滿。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擠滿了傷員,有些甚至隻能躺在走廊上,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這裡的醫生們勞累過度,工作條件又極為艱苦,所以他們把傷員分成三類:一類傷員無論如何都要死,沒有醫治的價值;二類傷員可以幸存,但再也上不了戰場;三類傷員在傷好以後可以重返前線。

醫生們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隻能選擇優先救治那些有希望重新參戰的士兵,這是戰時醫療的殘酷現實。

莫雷諾醒來後看見病房外有一名傷員倒在地上哀嚎,那名傷員的肚子破了一個洞,他甚至能看見破洞裡還在輕微蠕動的腸子。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湧出,染紅了地麵。

他連忙爬下床然後把那名傷員抱到自己剛剛躺的位置上去,然後開始呼叫護士。

“護士!護士!這個人肚子破了一個洞!”莫雷諾的聲音有些焦急。

“破了一個洞就拿塊抹布給他堵上!”一名護士隻是瞟了一眼那名傷員就急匆匆的跑到彆的病房,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疲憊和麻木,顯然已經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

“我……我去給你找繃帶……”莫雷諾看著病床上捂住自己肚子上的破洞哀嚎的傷員,結結巴巴的說道,他打算去找繃帶幫這名傷員簡單的包紮一下。

他走出病房就看見走廊裡躺滿了痛苦哀嚎的傷員,那些傷員不是在等待手術就是沒有病床隻能躺在走廊裡。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讓人感到一陣陣作嘔的衝動。

旁邊就是一間手術室,莫雷諾透過手術室門上的玻璃窗朝裡看,一名傷員被三四個人按住,一名醫生正拿著斧頭朝那名傷員被炸斷一半的腿砍去,傷員的慘叫聲刺破了醫院內的喧囂,響徹整棟建築。

醫生連續砍了兩三下才將那條斷腿砍下,然後隨意的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裡,那個垃圾桶裡麵已經塞滿了殘肢,鮮血噴濺在醫生的白大褂上,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畫麵。

這裡的醫院物資已經缺乏到麻醉藥都沒有辦法給傷員打,莫雷諾不忍再看下去離開那扇玻璃窗,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和悲哀。

他繼續前往其他病房看有沒有繃帶,但走到門口時他看見了更讓他震驚的一幕,醫院門口躺著一大片傷員,這些傷員連發出的哀嚎聲都是那麼輕微,有些傷員甚至連痛苦的哀嚎聲都發不出,如果不是那還在輕微起伏的胸膛,都還以為他們早已死去。

這些人就是被醫生分類為第一類沒有治療價值的傷員,在這些傷員的旁邊還有一座屍體堆成的山丘。

那裡至少有幾百具屍體堆在一起,不少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散發著惡臭,白色的蛆蟲在上麵鑽來鑽去,而且像這樣的屍堆居然還不止一個,醫院的後方仿佛成為了一座地獄,充滿了死亡與絕望的氣息。

屍體的腐爛氣味和蛆蟲的蠕動讓莫雷諾不寒而栗,他從未見過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

莫雷諾看見兩名醫護人員抬著一具屍體從他身邊走過,然後將屍體扔在那個屍體堆上,他們的動作麻木而機械,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工作。

“你們不掩埋他們嗎?”莫雷諾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人會如此冷漠。

“這裡每天都有上百人死去,我們哪有那麼多人手去掩埋這麼多屍體。”說完這句話那兩名醫護人員就繼續前往彆的病房忙碌。

莫雷諾沉默的看著那兩個離開的醫護人員,他繼續前往彆的病房尋找繃帶,在一名護士那裡拿到繃帶後他回到原來的病房,為那個肚子破了一個洞的傷員繼續包紮。

傷員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神情,但更多的是痛苦和絕望,他不知道這名傷員能不能活下去,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莫雷諾離開病房找到醫院的一名管理員要了一把鐵鍬,然後他拿著鐵鍬來到醫院後方的一片空地上開始挖土。

他的眼睛開始冒出金光,原本看起來有些瘦削的身體此時卻比健美比賽的冠軍還要健壯。

言靈·青銅禦座

莫雷諾飛快的在醫院後麵的空地上挖出一個深坑,然後開始搬運那些屍堆上的屍體,他將那些屍體整齊的擺在坑洞裡,他從中午搬到晚上,再從晚上搬到清晨。

在將上千具屍體全部掩埋後莫雷諾離開了醫院,他開始漫無目的的走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裡,直到他遇見一支前往死人山的連隊。

“長官,我和我的連隊走散了,我可以加入你們。”莫雷諾走到那個連隊的連長麵前問道,他的眼神中透出堅定,身上的疲憊卻掩飾不住內心的鬥誌。

“你確定?我要去的可是死人山。”那個連隊的連長嚴肅的說道。

死人山在軍隊中已經成為死亡的代名詞,每一個踏上那片土地的士兵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我確定,我之前的連隊就在死人山。”莫雷諾繼續堅定的說道,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一走了之。

“那麼跟著吧。”連長點了點頭,接受了莫雷諾的請求。

就這樣莫雷諾跟著這支連隊重新回到死人山,而前往死人山的道路卻如同一條前往地獄的道路。

當他們踏上前往死人山的道路時,感覺整個世界好像都失去了色彩,整個天地之間隻剩下單調的黑色灰色。

那些鬱鬱蔥蔥的樹木全被炮火轟碎成為碎片,原本長滿雜草的土地也在炮火的轟擊下變得焦黑一片,天空也被黑煙染成黑色。

一支從死人山上撤下的部隊從他們身邊路過,他們覺得那些人好像也失去了色彩和生機,那些人的臉上和衣服上沾滿泥土,全都麵無表情,眼中淨是麻木。

那些士兵麻木的眼神中透出無儘的疲憊和絕望,仿佛靈魂已經被戰爭吞噬殆儘。

而這單調世界裡唯一鮮豔的顏色或許就是紅色,炮彈如雨點般落在莫雷諾他們的隊伍裡,新鮮染紅了大地,如同一朵朵盛開的彼岸花,詭異又妖豔。

他們這支一百多人的連隊還沒抵達死人山就已經損失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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