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著王語嫣巧舌如簧滋味的慕容複,終於決定離開大理。
這段時間,他在大理的目的均已經達到。
除了運氣不好,沒有碰到莽牯朱蛤之外,彆的一切都圓滿。
就連莽牯朱蛤,慕容複也讓鄧百川幫自己留意。
以後若是抓到,就拿去煉丹。
他才不會生吞癩蛤蟆呢!
他慕容複就算渴死,餓死,從縹緲峰上跳下去,也不會和段譽一樣生吞莽牯朱蛤!
跟隨慕容複一起出發的有王語嫣,阿朱,阿碧。
木婉清,鐘靈。
司空玄以及部分神農幫幫眾。
那些幫眾,主要是負責搬運雜物,打探路況。
諸女涇渭分明,王語嫣和阿朱阿碧較為親密。
木婉清和鐘靈住都住在一起,幾乎是無話不談。
此刻,大理國皇帝段正明,鎮南王段正淳,大理相國高升泰,都來相送。
保定帝多少有些依依不舍。
慕容複這個女婿太強了,威懾的高升泰最近都頗為恭順。
而且大理段氏本來在茶馬貿易之中撈不到多少錢,但是現在,卻一下有了一年百萬貫的收益。
這可不是財政收入,而是大理段氏的收入!
國家是皇帝的統治工具,但不完全等於皇帝,不然萬曆皇帝也不用收礦稅了。
尤其是大理的皇帝,在大理國經濟利益方麵,一向是二八開。
高升泰八,他段正明二,就這樣,還要看高升泰的臉色。
現在經過慕容複的運作,達成了五五開。
而高升泰其實也沒吃虧,因為高升泰以前也沒打擊走私。
龍城商會打擊走私,壟斷一切,把蛋糕做大了。
保定帝覺得自己賺翻了,爽!
段正淳卻看著自己的五個如花似玉的私生女,看著風采照人的慕容複,快咬碎了牙齒。
好家夥,這個慕容複,竟然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都凶狠啊!
自己年輕的時候,最多也不過品嘗過姐妹花的滋味,本以為這已經是風流第一品。
慕容複這是把段氏五姐妹全部拿下!
這段氏五姐妹還都是自己的女兒!
混賬啊!
他慕容複泡妞,就逮住自己一家薅嗎?
像話嗎?
要不是段正淳自知武功太差,一陽指都發不到三尺之外,他恨不能一指戳死這個慕容複,隻要一指哦!
看著自己女兒們對慕容複仰慕的眼神,段正淳心都碎了,心中哀歎:這難道就是上蒼對我段正淳風流成性的懲罰?難道因為我各種始亂終棄,所以我的女兒們,才全部嫁給一個男人?哎.
段正淳想到這裡,隻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而高升泰的心中,卻暗暗竊喜。
慕容複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以至於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自己的腦袋還在不在。
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高升泰鑒人之術高超,一眼就看出慕容複隱藏在俠義這張畫皮下的真身。
看著風度翩翩的慕容複,高升泰心想:慕容複,你天生就是一個惡魔。在你追求正義的心底裡,掩藏的是人類心底裡最深層的惡意。對你來說,殺人如呼吸一般自然,摧毀生命仿佛穿衣吃飯一樣簡單。
三人心思各異,卻都說著珍重的話語,與慕容複道彆。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慕容複拱手道,“伯嶽父,嶽父,鄯闡候,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見了!”
“再見,賢婿未來有空,也可來大理遊玩,這裡也是伱的故鄉啊!”保定帝客氣道。
“一定。”慕容複微微一笑,“不過很可能我下一次來大理的時候,就帶著十萬兵馬,為伯嶽父你壯聲威!”
真話總是在不經意間被說出來。
不過眾人誰也沒當真,沒人意識到慕容複這句話,將來會一語成讖。
高升泰還以為慕容複又是不懷好意的威脅他。
“賢婿太愛開玩笑了。”保定帝道,“我就不遠送了。”
“告辭。”
正當慕容複要騎馬離開,突然間,一個人影急促的衝過來,攔住了慕容複的駿馬:
“慕容公子,請留步!”
慕容複很是詫異,問道:“你是誰?”
卻見那人是一個形貌猥瑣的老頭,緊接著,一個年輕人緊隨老頭而來。
兩人都是頭冒熱氣,氣喘籲籲,顯然是剛剛施展過輕功。
段正淳卻認得這個猥瑣老頭,乃是自己府上的賬房霍先生。
這霍先生在府上當了近二十年的賬房,平日不是喝酒就是賭錢,極不靠譜,好在算賬沒出過錯。
“霍先生,你怎麼來了?你為何攔住慕容公子的去路?”段正淳問道。
老頭道:“王爺,慚愧,其實我並不姓霍,也不是什麼賬房。這些年托庇於鎮南王府,多虧王爺你關照,老朽感激不儘。”
“閣下是?”段正淳心中一驚。
他王府裡隱藏這麼一個人物,他居然沒發現。
“老朽崔百泉,原是伏牛派弟子。”老頭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年輕人,介紹道,“這是我師侄,追魂鞭過彥之。”
段正淳大驚:“竟然是金算盤崔百泉老前輩,在下卻是有眼不識泰山了。”說完,又看向過彥之,道:“追魂鞭過彥之,你是伏牛派掌門神鞭柯百歲的弟子吧?”
“段王爺明鑒。”過彥之承認後,一臉難過的說,“兩月之前,我師父死於自己的成名絕技百勝神鞭之下,我懷疑是姑蘇慕容氏所為,因為這正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自知不是慕容氏的對手,便來到大理,去找我師叔主持公道。眾所周知,如今姑蘇慕容的家主正是南慕容,慕容複公子。”
“慕容公子雖然是王爺你的女婿,也是武林之中的翹楚,可若真是他殺了我師父,我也隻能報仇!”
慕容複一聽,便知道是慕容博給自己找的黑鍋。
“竟然有這樣的事,不久前,丐幫副幫主馬大元也死在自己成名絕技鎖喉擒拿手之下,丐幫也懷疑我是凶手。”慕容複啞然失笑道,“所以說武林人士的斷案是真有趣,我姑蘇慕容氏成名絕技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凡是有人死於自己的成名絕技,那就說是我殺的。這些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合著我平日什麼都不乾,東奔西走就為殺人嗎?”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師父不是我殺的,因為他不配!念你是師徒情深才冒犯我,饒你初犯,滾吧!”
慕容複說罷,擺擺手。
出來混,要麼武功高強,猶如蕭峰。
要麼有背景有勢力,猶如耶律洪基。
這過彥之武林地位比遊坦之也高不到哪裡去,一個小癟三,慕容複才懶得和他辯經。
“慕容複,你——”過彥之勃然大怒。
“混賬!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慕容複冷笑一聲,反手就是一掌,用上了三成真氣,掌力隔著一丈,狠狠打在過彥之的身上。
過彥之直接被打飛,吐血滾地。
“你!”
崔百泉大怒,拿出自己的金算盤,撥動算盤珠,一顆顆算盤珠,朝慕容複襲來。
他這一招天女散花,好看又危險。
慕容複看也不看,一招鬥轉星移,這無數算盤珠頓時返回,啪啪啪啪,全部打在崔百泉的身上。
不過隻是打傷他,而沒有鑲嵌入他的身軀,彈開後散落四周。
崔百泉吐血跪地,渾身發抖!
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他就是被鬥轉星移如此一招反製,想不到,二十年後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
“賢婿.”段正淳正要勸阻。
保定帝卻拽住段正淳,說道:“淳弟,慕容公子已經是手下留情。”
慕容複下馬,來到崔百泉的身邊,說道:“有趣,你挨過我們慕容家的鬥轉星移,被鉗製住了心脈穴道啊!”
說著,慕容複用出參合指,指力凝聚,劃開了崔百泉的上衣。
崔百泉**間深深鑲嵌的算盤珠,就露了出來。
因為算盤珠鑲嵌的太久,已經仿佛長在血肉之中一樣,甚是駭人。
“果然是我們慕容家的手法,有我們慕容氏參合指的意思。”慕容複道,“你遇到過先父?”
崔百泉黯然道:“曾與令尊有過一麵之緣,令尊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令我吃了快二十年的苦頭。”
“先父素來高傲,想來是你冒犯到了他老人家,不過既然你受了二十年苦頭,殺人不過頭點地,也足夠償還了。”慕容複說罷,右手輕柔虛抓,崔百泉**之中的算盤珠,竟然被慕容複真氣牽引,嗖嗖的飛出。
慕容複再一甩,那兩顆算盤珠,飛落於一旁的路碑上,狠狠鑲嵌入路碑內。
崔百泉胸前血流如注,卻感覺如釋重負,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眾人瞠目結舌,保定帝三人都睜大眼睛,高升泰更是失聲道:“擒龍控鶴?!”
擒龍控鶴,並不是什麼高明武學,但卻需要內力極度精湛才行。
慕容複年紀輕輕,就能擒龍控鶴,如此內力修為,當真是不得了。
“自己抹一些金瘡藥,就會慢慢恢複!”慕容複冷冷道,“我出手是告訴你們,我們慕容家的絕學,是何等蓋世無雙。若我們姑蘇慕容要殺人,你們不過是腐草熒光,怎及我當空之皓月?我又怎會故意留下線索,好讓你們知道誰是凶手?我要殺你們,便是最尋常的太祖長拳,也足以置於你們死地。”
“沒有證據,就不要亂找人報仇!”
說罷,慕容複翻身上馬,一拍馬背,瀟灑一笑道:“表妹,我們走!”
一行人快馬離去。
青年俊美,少女璀璨,真是人間錦繡。
而遠遠的,眾人聽到慕容複的吟詩聲: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聲音漸漸遠去,眾人無不動容。
正是:
仗劍縱橫輕王侯,且引狂飆逍遙遊。
唯以豪情化烈酒,但憑壯誌定恩仇。
天下英雄敗我手,世上豪傑要低頭。
男兒今朝佩吳鉤,他日策馬定九州!
此時。
擂鼓山。
蘇星河又往木屋之中送飯。
他日複一日照顧師父無崖子,已經三十年了。
木屋裡,無崖子睜開眼睛。
他懸空而坐,隱沒在一片漆黑之中,突然說道:“星河,我的時間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