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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何必互相傷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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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婆娘是誰啊?好大的口氣?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

“讓我們留下納物囊,還要自扇二十個耳光,瘋了吧她?”

“我看她是瘋了,說瘋話呢。”

“嘖嘖,這婆娘可真有味道,要是能和她一度,彆說扇二十個耳光,就是扇兩百、兩千個老子也樂意。嘿嘿——”

“哈哈,誰能想到三清觀的道姑竟然比縹緲宮的仙子還勾人呢。”

青蓮道人的話音剛落,院子裡頓時炸了鍋。

光是留下納物囊這點就完全不可能,竟然還讓他們自扇二十個耳光,沒聽過青蓮道人名號的全都把她的話當作笑話聽了,認為她瘋言瘋語,大言不慚。

甚至還有色膽包天者,垂涎起青蓮道人的美色,口出汙言穢語,公然調戲。

張小卒神色尷尬,他也覺得青蓮師姐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

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自扇耳光這麼丟人的事,這些宗門弟子肯定會抵死不從。

但是陽神殿等幾個大宗門的人,他們的反應讓張小卒很意外。他們每個人都緊閉著嘴巴沉默不語,而且個個神色凝重,額頭隱有細汗,好像非常畏懼青蓮道人的樣子。

沒給張小卒細想的時間,青蓮道人突然有了動作。

隻見她麵帶微笑,好似那剛剛盛開的花朵,嬌豔動人,似乎並沒有因為幾個人的汙言穢語影響心情。

她往前邁出纖纖玉足,腳下懸空,突有盤口大的青蓮綻放於腳底,拖住她的纖巧玉足。柳腰婀娜,步步生蓮,自空中走落下來。

“剛才是你說想要和本仙姑一度的嗎?”青蓮道人徑直走向一位身穿暗紅勁裝,生得彪壯魁梧,長相粗獷的中年漢子。

張小卒記得此人來的時候報的是虎狼幫的名號。

“嘿嘿,是——是我。”粗獷漢子搓著手連連嘿笑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步步走來的青蓮道人,口水都快從嘴角流出來了。

青蓮道人徑直走到粗獷漢子麵前停下腳步,青蓮托玉足,讓她腳不染塵。她比粗獷漢子矮了一個個頭,遂昂頭看著粗狂漢子,臉上笑容依舊,輕聲鶯語地問道:“我美嗎?”

“美,美,像仙女一樣美!”粗狂漢子連連點頭道。

“那你可願意永遠隻記住我一人的美,此生再不看其他女子一眼?”青蓮道人又問。

“願意,我願意。”粗獷漢子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就把你一雙眼睛獻給我吧。”青蓮道人語氣平靜地說道,可她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平靜。

“好。”

讓人沒想到的是,粗獷漢子竟然點頭答應了,在人們愣神驚愕尚未反應過來前,他突的舉起右手食中二指插向自己的眼睛。

隻聽噗嗤一聲,他兩根手指如鐵棍一般插進了眼窩裡,黑白眼漿和鮮血頓時竄了出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粗獷漢子突然捂著眼睛淒厲慘叫,似乎剛才是被迷了心智,此時方才驚醒。

“妖女,你還我眼睛!”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往麵前砍去,可青蓮道人早已從他麵前走開,他一刀砍空,反而差點把自己晃倒。

“把你的生命也獻給我吧。”青蓮道人又開口說道。

她臉上依舊綻放著花一樣好看的笑容,但是在一乾宗門弟子眼裡卻已經不再好看,而是變得恐怖瘮人。

“啊——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粗獷漢子清醒著,可他握刀的右手卻不受控製地往脖子抹去,他左手死死地抓著右手,驚恐尖叫。

宗門弟子看著這一幕,無不嚇得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剛才粗獷漢子用眼睛和青蓮道人對視,不小心中了青蓮道人的魅惑之術,他們都可以理解。可是現在粗獷漢子明明清醒著,卻還在執行青蓮道人的命令,這就讓人無法理解,感到詭異害怕。

“住手!”有人看不下去,叱喝著撲上前去,去抓粗獷漢子手裡的刀,要阻止他自殺。可是剛到麵前,粗獷漢子突然揮刀砍向他。他壓根沒想到這種情況,措手不及,被一刀劈在胸口,差點被開膛破肚。

粗獷漢子一刀砍退那人,手腕一轉順勢回刀切向自己的脖子,左手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啊——仙姑饒命啊——”粗獷漢子驚恐求饒。

青蓮道人卻不為所動。

“阿彌陀佛!”

就在鋒利的刀刃距離粗獷漢子的咽喉隻差寸許,場上所有人都覺得他有死無生之際,突然響起一聲佛號,緊接著一道祥和慈悲的聲音傳來:“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切莫妄動殺念!”

刀刃貼著粗獷漢子咽喉的皮膚停了下來,險而又險。

粗獷漢子嘭的一聲癱軟在地,褲襠裡一片濕漉,竟是嚇得尿了褲子。

“和尚,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的嗎?”青蓮道人嗖的轉身看向院門方向,目光落在院門外一位身穿黃色僧服,長得白白淨淨的光頭大和尚身上,言語間難掩驚喜之情。

“阿彌陀佛!”站在轅門外的和尚聽見青蓮道人的問話,道了一聲佛號,沒有應答。

他一手持禪杖,一手拿念珠,皮膚白淨,相貌中等,年齡四十歲上下。很普通的一個大和尚,瞧不出什麼特彆之處。

和尚不答話,青蓮道人也不氣惱,轉過身來衝一乾宗門弟子說道:“今兒本仙姑心情好,就不跟你們計較了。留下納物囊,自扇二十個耳光,放你們離去。否則便是大和尚求情,也救不了你們性命。”

聽完第一句,宗門弟子喜上眉梢,以為青蓮道人要放他們走。可是聽完第二句他們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美。聽完第三句,不少人嚇得兩腿打顫。

“我等雖冒犯在先,可張公子也說了,我們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仙姑何必不依不饒,非要這般羞辱我等?”飛仙宗的人開口說道。

“三清觀雖強,但一次得罪這麼多宗門,仙姑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吧?”蒼空派的人說道。

站在院牆上的一葦道人突然開口道:“你們自詡是名門正派的俠義之輩,卻欺我小師弟無人庇護,欺上門來公然敲詐寶物,持強淩弱,不講道理。現在你們想起來要講道理了,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嗎?若不是我小師弟手段夠硬,你們能輕易饒了他?恐怕不能吧。那我們憑什麼饒恕你們?就憑你們臉皮厚不要臉嗎?至於三清觀敢不敢一次得罪這麼多宗門,你們可以試試。”

說完他雙手掐訣拍在禁製上,光幕突然綻放光芒,一道道金色的能量劍氣迅速凝結,倒懸在光幕上,鋒芒對準了院子裡的宗門弟子。

“你們隻有二十個呼吸的時間,要麼活著走出去,要麼留下來當花肥。”一葦道人沉聲說道。宗門弟子甫一被劍芒瞄準,汗毛瞬間乍起,感覺像是被人拿劍抵住了咽喉,心臟竄到嗓子眼突突突地跳,就連幾個大宗門的高手也都頭冒冷汗,心中打鼓。

顯然一葦道人的這一手段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啪——

終於有人受不了壓力,丟下納物囊,咬起後槽牙,雙手左右開弓,接連甩了自己二十個耳光,然後大踏步頭也不回地離去。

啪——啪啪——

有人帶頭,麵子似乎就磨開了,一個個丟下納物囊,接著自扇耳光,滿二十個後逃也似的離去。

最後就連陽神殿等幾大宗門的人也都乖乖就範,扇完耳光灰溜溜地離開。

士可殺不可辱?

壓根沒有的事。

張小卒發現他太高看這些宗門弟子了。

待人都走光後,張小卒忙朝一葦道人和青蓮道人施禮,道:“多謝師兄師姐撫照!”

“小師弟客氣了。”一葦道人擺手一笑,收了陣法躍進院子裡。

青蓮道人沒有搭理張小卒,她已經跑出院門,圍著站在院門口的大和尚轉圈,不停地問大和尚是不是來找她的。言語動作親昵得張小卒都不好意思看,心裡禁不住懷疑這位師姐是不是有特殊愛好,想要勾引人家大和尚。

“貧僧不是來找女施主的,貧僧是來找這位張少俠的。”大和尚也不知是被青蓮道人問煩了,還是被青蓮道人調戲得受不了了,在青蓮道人問了十幾遍同樣的問題後,終於開口回了她。

“咯咯——”青蓮道人聞言笑得嬌顫,拽著大和尚的胳膊道:“他是我師弟,你找他就是找我,所以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大和尚使了好大的勁才把胳膊從青蓮道人手裡拽出來,可是立刻又被青蓮道人拽了回去,然後他再使勁拽出來,又被青蓮道人拽回去——如此往複,似乎樂此不疲。

張小卒饒有興趣地打量二人,覺得二人關係非同一般。

“他們兩個已經這樣鬨了幾十年了。”一葦道人習以為常地說道。

“師姐喜歡大和尚?”張小卒忍不住好奇問道。

“豈止是喜歡,簡直是癡迷。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和尚隻知敲鐘念佛,不解紅塵柔情啊!孽緣呐!”一葦道人長歎一聲道。

“哎——”張小卒跟著長歎一聲。感覺自己這位師姐實在太難了,比守在街頭賣了幾十年燒餅的王婆子還難。人家王婆子喜歡的起碼是個興趣愛好正常的魏國公,可自己這位師姐竟然喜歡上一個看破紅塵的和尚。

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但轉過來他也挺同情這位大和尚的,天天被一個妖精一般的女人顫著,時不時還動手動腳的,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坐懷不亂啊。

道士和尚本一家,何必互相傷害呢?

“張少俠,請問是否會去請回令尊師的遺骸?”大和尚站在院門外高聲問道。

咚!

大和尚話音剛落,光亮的腦門上突然挨了一記暴栗。

隻見青蓮道人屈指連敲好幾下大和尚的腦門,不悅嗬斥道:“骸你個頭啊骸,我師父還沒死呢!再敢咒我師父,信不信我敲爆你的腦殼?”

張小卒聞言身體猛地一顫,既驚且喜地顫聲問道:“師、師姐,你、你剛才說什麼?師、師父他老人家沒、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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