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等漢子從水裡出來後,都感覺身上輕了好幾斤。軍營限水,他們已經近乎一年沒有痛快洗一次澡,而他們每天不是執行任務,就是進行高強度訓練,摸爬滾打、汗流浹背,雖說每半個月可得小半盆水擦洗身體,可哪能擦得乾淨,剛把身子濕透水就差不多沒了。
這一年下來,可想而知身上積攢了多少汙垢。此番一通猛搓,一個個把自己搓得跟紅皮豬似的,幾乎是搓掉一層油皮,由水裡出來後隻感覺渾身舒暢,好似是重活一世。
相較於趙全等漢子,張小卒、周劍來和牛大娃並無那麼強烈的感覺,隻是感覺洗了個痛快的冷水澡,因為他們三個不是剛洗過澡,就是在昏迷狀態時被藥童把身體擦得乾乾淨淨。
待所有人都穿戴整齊,趙全去把戚喲喲請了回來。
戚喲喲臉頰上尚有一抹淺淺紅雲未退去,火光照耀下白裡透紅,煞是好看。
梅蘭竹菊四侍女臉上多少也都帶著一點羞臊之色,白裡透粉,粉裡透紅的,讓一幫老爺們大飽眼福。
戚喲喲神情嚴肅,鳳眼裡目光冷峻,掃視著趙全等人的臉龐,張口道:“你們都是天字營的精英,忠於雁城,忠於南境,忠於大禹帝國,忠心無二,百死無悔。我戚喲喲雖是一介女流,但此生最羨慕的莫不是軍中男兒,最敬佩的亦是軍中男兒。帝國之繁榮昌盛,百姓之安居樂業,皆是我軍中男兒在負重前行。你們默默付出,不求回報,是那天下間最可愛,亦是最可敬的人。戚喲喲能與你們並肩而行,倍感榮幸。”
戚喲喲字字鏗鏘,雖無華麗辭藻,可每一句都說進了趙全等人的心坎裡,引起他們內心的共鳴。沒看他們的腰杆越挺越直,下巴越抬越高,眼神越來越堅定?
“旱災荼毒,百姓流離失所,此乃天災,為人力不能抗拒,我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無能為力。”戚喲喲接著說道,“可是南邊的大牙狗乘天災之機,侵我南境疆域,欲造,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趙全等人怒吼道。
“已有人想借機挑戰皇權,愚弄受災百姓,向大禹皇權發起挑戰。戰亂起,苦的是誰?苦的是天下百姓。可是這些人為了他們的權利私欲,無視百姓之疾苦,藐視百姓之生死,一心想把南境百姓推入戰爭這座恐怖戰車的車輪下,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
“雁城在,大牙狗必不敢猖狂。雁城在,權利熏心之徒當投鼠忌器。所以,雁城安,則南境安。雁城危,則南境危。而雁城之安危,全係於這一處水源。現在,小女子想和諸位並肩而戰,守水源護南境安危,諸位可願意?”
“願聽姑娘號令,一往無前!”趙全右手握拳,捶打在左邊胸口上。
“願聽姑娘號令,一往無前!”瞿凱等二十一人跟著喊道。右拳握拳,捶打在左邊胸口上,以此表明他們誓死之心。
“趙全,你領十一人,給你們兩天時間,回到雁城把尋到水源的消息親自告知城主大人。任務艱巨,但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戚喲喲發號施令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趙全領命。
戚喲喲又叮囑道:“記住,出了洞口,先在泥土裡打幾個滾,把你們身體弄臟弄亂,以防有心人根據你們身上的蛛絲馬跡推斷出這裡有水源。另外,出去後你們四人一組分成三組,走不同的路線回城。路上若遭遇意外狀況,一定要隨機應變,切勿蠻橫行事。若遇到強行阻攔,又無法擺脫,可先斬後奏。最後一點,南境雖重,但你們的生命同樣重要,但凡條件允許,都要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百死不悔!”眾人吼道。
戚喲喲點點頭,看向趙全,命令道:“趙全,點人。”
趙全跨步出列,喊道:“韋統剛,曹誌峰,馬明仁,劉誌——”
“出列!”
他依次點了十一個人的名字,由戚喲喲事無巨細地叮囑,他能感受到任務的艱巨,所以他挑選的十一人都是戰力稍強,頭腦靈活,懂得隨機應變的。
“出發!”戚喲喲一聲令下。
“是。”趙全領隊離去。
因為時間緊急,十二人展開身法,身影瞬間消失在山洞深處。好在用的是軍中特製火把,明火被風吹滅,暗火也能照出十步之遠。
戚喲喲看向剩下的人,臉蛋上突然浮起兩朵紅雲,道:“瞿凱,你領著剩下的人去一公裡外警戒,沒有我的允許,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靠近半步,否則殺無赦!”
梅蘭竹菊四侍女全都抿嘴而笑,臉頰泛紅,羞臊地低下腦袋。
瞿凱愣了一下,沒明白過來戚喲喲話裡的意思。因為戚喲喲的話語雖狠,可卻沒了先前的堅定與鏗鏘,好似底氣不足一般。
好在他不是榆木腦袋,當看到戚喲喲飛起紅霞的臉頰,羞臊的表情,局促扭捏的神態,再聽到身旁不遠處的流水聲,忽然明白了過來。眼前這位戚大小姐想下河洗漱,但是不好意思明說,隻好以命令的方式支開他們。
“是!”明白過來的瞿凱忙大聲領命,然後趕鴨子一般把剩下的人統統趕走,尤其是張小卒三人,成了他的重點盯防對象,因為對其他人他都熟悉了解,知道他們肯定不會違抗命令,但張小卒這三個小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戚大小姐又漂亮的讓人想犯罪,保不準他們會禁不住內心的躁動,乾點啥偷雞摸狗的事出來。
張小卒一步三回頭,看得戚喲喲五女直瞪眼珠子,還以為他心裡有什麼齷齪想法。
“小心點,水裡可能有女鬼!”在即將走出火把的照耀範圍時,張小卒實在是憋不住心裡的擔憂,再次回頭看向戚喲喲五女,好心提醒道。
“滾!”戚喲喲黑臉吼道。
她以為張小卒有意捉弄於她,氣得牙根癢癢,眼角直抽,差點沒忍住撲過去給張小卒來一套組合拳。
“靠,小子,沒看出來,可以啊。”瞿凱抽著眼角,揚起巴掌給張小卒的後腦勺來了一下,然後伸手攬住他的脖子,邊硬擁著他往前走邊玩笑道:“雁城的第一美人你都敢調戲,小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調戲?”張小卒眼珠子一瞪,忙為自己辯解道:“我沒開玩笑。”
“得了吧。”瞿凱斜了他一眼,道:“老哥我可是過來人,你這種昏招老哥我十年前就用過了。招是好招,隻可惜你用錯了對象。
戚小姐和其他人家的大小姐可不一樣,她自小基本是在軍營裡長大的,六歲就開始在青訓營裡和小兵嘎子們一起接受訓練,吃儘了苦頭,可她從未退卻半步。或許正如她剛才所說,她是發自內心地喜歡軍營,喜歡軍旅生活,喜歡軍人的使命和榮耀。
若不是城主夫人極力反對她像個假小子一樣在軍營裡和一幫糙老爺們混在一起,強行把她拽回家,她恐怕現在已經是少校軍銜了。
所以你想拿嚇唬小姑娘的把戲嚇唬她,在她看來定是幼稚無比。”
張小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嘟囔道:“難怪這麼暴力,一言不合就動手。”
聽著張小卒等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戚喲喲不由地長舒一口氣,向春蘭和夏竹吩咐道:“春蘭、夏竹,你們兩個到遠處警戒,一刻鐘後秋菊和冬梅去和你們換班。”
“是。”春蘭和夏竹領命離去。
待春蘭和夏竹到達警戒位置,並傳回安全的訊號,秋菊和冬梅立刻上前給戚喲喲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