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禮兄妹回去的路上遇到零星三兩個族人來往,他們來去匆匆,都在為家裡的吃食努力。回了山穀,走到自家處理野菜的地方,倒出野菜。程明禮在原地挑揀雜草,明儀左右尋找了一圈兒,才在山洞後麵的一段距離找到了程元西和陳大丫;隻是沒看到程家其他人。“爹娘。”“儀儀,你們回來了,你哥哥呢?”聽見聲音,陳大丫扭頭一看,立馬展顏而笑;拍拍手側身席地而坐,朝女兒招手。明儀小跑上前,看到陳大丫臉上全是汗水;便牽起陳大丫的衣袖給她擦了擦汗水,“哥哥在水潭邊兒上整理野菜,我和哥哥也挖了野菜回來的。”“回來就好,你們兄妹又跑出去野了?”陳大丫將女兒摟進懷裡,要不是手上臟,她還想摸摸女兒的頭發。程元西走到陳大丫身側坐下,“他們兄妹倆能自保,不跑出去玩那是不可能的,對吧?乖女兒。”“哼,我和哥哥隻是去走走,沒走多遠。”明儀掏出藏在懷中的人參,“這些是我和哥哥找到的,人參太乾了應該不值錢了,我們自家人燉肉吃。”程元西異訝,接過人參翻看了一圈兒才說話,“山裡的人參真不少啊!你們之前就挖到了兩株,這又來了。”“之前的看著還算新鮮,這幾個乾的跟老乾皮一樣。”陳大丫搖頭輕歎,“先前拿回來的人參找個機會賣了,咱們家得多備些鹽和吃的;儀儀瘦了好多,再這麼瘦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啊!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嗯,找到機會就賣。”程元西點頭應了。陳大丫摟著女兒歇息,一邊跟女兒叮囑,“少出去跑,跟你堂姐學學,不要太勤快;跑的多身消耗大,夠瘦了,不能再瘦下去了。”那些肉吃下去,女兒沒見長肉,隻是精氣神好了許多。可見,消耗大,補不起來對身體也是有虧損的。“娘,您彆擔心。”明儀微微一笑,並未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不出去找吃的怎麼行,她自己想吃,身體所需也要跟上才行。這些日子的肉吃下去雖然看似沒長肉,她自己最清楚身體的變化;比她沒來之前好了太多了,至少身體有力氣,輕盈了很多。一個人常年不吃肉,沒有營養補給,身體會垮的。程元西道:“擔心他們做什麼,咱們家這麼多肉全是他們打回來的;他們在外麵也吃了的,餓不著他們。”陳大丫聽後不僅沒高興,反而甩他白眼,把程元西給看愣怔了。“你還是不是當爹的,我讓女兒偷偷休息,就是不想讓女兒出去玩;程明月那孩子多精啊!看著傻說話不過腦子,真正得了好處的可是她。”程元西不好接話,畢竟是親侄女。明儀卻明白陳大丫話中之意。程明月蠢是蠢,可是人家再蠢家裡也不會少了她的那一份;所以,她是蠢的明明白白,知道該怎麼偷懶,反正家裡這多人找吃的餓不著她。有恃無恐的偷懶。有恃無恐的任性。其實,從謀中方麵來說,程明月活的挺精明的;好處一樣沒落,想懟人就懟,想陰陽就陰陽,也就最近幾天被揍了,在這之前她可是沒被打過的。“娘,程明月怎麼樣咱們不看,咱們自己想辦法填飽肚子才是真的;家裡的好處沒少了我的,我和哥哥在外麵找野食也不錯,總歸比彆人吃的多。”程元西聽的連連點頭,“聽聽,還是我家乖女通透。”陳大丫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些,隻是心疼女兒罷了。“乖乖,不要太懂事了,太懂事的孩子吃虧的;程明月以往私底下說你、罵你,你懂事不說話,都是你忍了,她什麼懲罰都沒有。”說起這事兒,陳大丫心裡很不平衡。女兒懂事得了家裡人喜歡,也得了好名聲;可是女兒終究是憋屈的,不如程明月來的肆意。“娘子!”陳大丫越說越過分,程元西出言阻止。“喊什麼喊,我是教我家儀儀懂得愛自己;女娘在家中隻有那麼十幾年,嫁出去了基本上是吃苦受累,有幾個不是這樣的?在家時我倒是盼著她能輕鬆一些,不要為了名聲所累。”說的簡單,做起來難啊!名聲有多重要,她可太知道了;所以,她才更心疼自家女兒。程明月在外的行事,多少會連累女兒;女兒隻能更懂事,更勤快才能讓人把她們分開。說來說去,程明月就是個禍害。“還喊我呢,程明月那個腦子拎不清的蠢貨,不知道她行事不端會拖累家裡的兄弟姐妹嗎?”陳大丫摸了摸女兒的後背,輕輕拍著,對丈夫沒了好臉色,“就算不知道,她爹娘總知道吧?”“可是,他們為什麼不早早的教好孩子,逃荒兩個多月以來;程明月做了多少讓人說閒話的事兒,說了多少讓人反感的話?”“族人們都記著呢,等到說親的時候,你好好看著程明月能說到什麼好親事;三歲看到老的道理你不懂嗎?族人們心裡門兒清著呢。”程元西無法反駁,說來說去,還是自家女兒受的氣多。陳大丫翻出來說,就是要讓程元西明白,女兒受的委屈和氣是最多的;她程明月被打了又怎麼樣,活該被打的。彆以為打了兩次就能讓人忘了她做的那些事兒,說的那些話,想都彆想。“你也彆可憐你那侄女兒,她受的都是她活該,該她受的。”陳大丫氣恨,要是程元西不說話還不會這樣,程元西一說話她心裡就更氣。程元西點頭,“好了,當著孩子的麵咱們不說這些了,月月那孩子確實牛心左性;但也不是改不過來,且走且看吧。”“不準可憐她,她爹娘收拾她,你也不準求情。”打兩頓怎麼夠出氣,不過,聽著程明月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她心裡爽的很。讓她嘴賤,分不清裡外,她家女兒才是最無辜的。“爹娘,我什麼都什麼都沒聽見,我們回家做飯,我餓了。”明儀捂上耳朵,表示她聽不見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