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回來的時候,宋婉清正在收拾菌子。
“明天我打算去山裡走走,記得上次摘野梨的地方附近有片板栗林嗎?現在這個季節板栗應該快熟了,我明天去看看情況,改天帶你一起去摘些回來,板栗吃起來糯糯的,可香了。”趙振國對宋婉清說道。
板栗可是個好東西,不僅煮熟了能當零食吃,還能用來燉野雞,那味道簡直美味極了。
“媳婦兒,晚上咱們吃板栗燉雞吧。”
宋婉清“啊”了一聲,“家裡沒雞啊,野鴨倒還有幾隻。”
小雞燉蘑菇,野鴨燉蘑菇,味道完全不對了。看看天色,他站起身說:“媳婦兒,我進山去捉兩隻野雞回來。”
宋婉清看著他這一連串的舉動,有些無奈地說:“……要不改天再吃吧?”
“不,今天就吃。”趙振國進山的決心異常堅定,從老李頭那裡沒有獲得取熊膽的技巧,熊隻能暫時仍在空間裡,有點憋屈。
他上山,順便試試老李頭給的獵槍準頭。
“你小心些,注意安全啊。”她隻能反複叮囑他這句話,眼神裡滿是關切。
“放心吧,我會的。你把菌子準備好,等我回來。”他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山裡走去,留下宋婉清在原地目送他遠去。
宋婉清將上午從山林裡采摘回來的菌子拿到院子裡。她轉身回到堂屋,拿了兩個大簸箕出來,坐在小馬紮上開始細致地整理起這些菌子。
她把背簍裡的雞樅菌單獨挑出來放在一旁,打算晚上讓趙振國燉湯。
新鮮的菌子太多,吃不完,而在鄉下這也不算是什麼稀罕物。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村後的那座大山成了村民們的寶庫,大家紛紛上山拾柴火、撿菌子。
大嫂那邊她接女兒的時候已經給過菌子了,至於二嫂,算了吧,她懶得去。
菌子長在樹下,會有很多泥土,正確的洗法就是捏著菌把,順時針旋轉,把沙子給洗下來。
菌子曬成乾菌,處理得當的話能保存一兩年。冬天的時候,用這些乾菌煮湯,再加上些肉末,那味道簡直讓人回味無窮。
小老虎懶洋洋地趴在簸箕旁邊,偶爾打個哈欠,顯得悠閒自在。兩個大簸箕漸漸地被裝滿,宋婉清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宋婉清繼續忙碌著手中的活計,她把清理好的菌子均勻地攤開在簸箕上晾曬。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估摸著時間他也該回來了。
整個下午,太陽從正當頭漸漸西斜,宋婉清一直在院子裡忙碌著。她不時地抬頭看看天空,期待著趙振國的身影。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是趙振國回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迎接他。
小老虎突然叫了起來,宋婉清聽見叫聲探出頭去,就看見趙振國推開院門走了進來。小老虎興奮地圍著他右手轉,蹦跳著試圖去咬他手頭拎著的兩隻野雞。
“媳婦兒,看我打的這兩隻野雞!”趙振國一進門就大聲喊道。宋婉清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已經徑直朝廚房走來。見她看過來,他舉起手頭的野雞,粗眉飛揚,臉上滿是得意:“瞧,多肥啊,我可是專挑肉多的獵,那些乾瘦的我都沒要,咱們晚上吃野雞燉菌子吧。”
這話要是被村裡一年都吃不上肉的人聽見,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宋婉清憋了一肚子話,卻半句也說不出來,她從沒見過這麼氣人的人!
“那你收拾一隻出來,我把菌子洗了,晚上燉個鮮菌雞湯喝。”宋婉清說道。
“咋就收拾一隻?我獵了兩隻呢。”趙振國對她的安排表示不滿,一隻怎麼夠吃呢?
“……那就兩隻都收拾出來!”宋婉清憋氣,哪裡敢想啊,以前家裡過年才宰一隻雞,五六口人都得分成兩天吃,現在一隻大肥雞他還嫌不夠。
趙振國蹲在院子裡給野雞放血。
宋婉清看向那隻正扯著嗓子哀叫的活野雞,趙振國頭也不抬地給這隻雞放完血後,又毫不猶豫地抓起另一隻雞,刀刃在它脖子上一劃,手穩穩地抓著它歪下去的脖子,雞血半滴沒浪費,全滴到了木盆裡。
宋婉清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趙振國給兩隻野雞放完血後,抬頭對她說:“我剛路過竹林時看見了幾隻竹鼠,回頭我帶你一起去抓竹鼠吧。如果抓得多的話,再給咱媽送兩隻。”
竹鼠也很好吃,但今天他已經獵到了野雞,所以對它們就沒那麼感興趣了。他急著回家。
“行。”宋婉清既然留不住一隻雞的命,那就趕緊去燒熱水燙雞毛吧。她接過趙振國遞來的裝滿雞血的盆,往裡頭撒了些粗鹽,用筷子攪拌幾下,待會兒又能添一道菜了。
剛把熱水倒入大塑料盆,一轉身就看見趙振國走了進來,便說道:“水剛燒開,你端到院子裡去把雞毛燙了,我先把饅頭蒸上,一會兒過來幫你一起收拾。”
趙振國點了點頭,他高大的身影一進入廚房,屋裡的光線就暗了不少。他拎起裝滿熱水的塑料盆走到外麵,把已經放過血的野雞丟了進去,燙一會兒就可以拔毛了。
宋婉清把饅頭放在灶台上繼續蒸著,然後走出來幫忙一起拔雞毛。小老虎從趙振國開始殺野雞的時候就蹲在旁邊,水汪汪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它蹲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歪著小腦袋看著他們給野雞拔毛,不一會兒,野雞就變成了光禿禿的樣子。
夫妻倆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兩隻野雞的毛都拔乾淨了。趙振國去廚房把砧板和剁刀拿出來,就在院子裡收拾。這樣用水方便,剁完就能衝洗。還有雞腸、雞雜和之前接的雞血都留著,都能做成一道菜。
對於農戶人家來說,雞雜和豬下水可是好東西,有的肉吃就不錯了,怎麼會嫌棄呢?嫌棄豬下水惡心、不文雅、上不得台麵,那是富貴人家的想法。趙振國可半點不嫌棄,雞雜隻要好好處理,也是一道下飯菜。
雞肉沒有剁得太小,雞腿和翅膀都是整個的。他們家裡人不多,用不著把肉剁成小塊。
趙振國在外麵收拾雞腸等內臟,宋婉清則端著剁好的雞肉進了廚房。彆說,這兩隻野雞真的很肥,好大一塊雞油。用來燉菌湯肯定特彆鮮美,就連這雞油也能用來煎炸菌子,或者做成調料搭配麵條吃,味道好極了。
趙振國將洗淨的雞樅菌撕成條狀,輕輕丟進咕嘟咕嘟沸騰的鍋中,然後蓋上了鍋蓋。
雞腸和雞雜都已切好,雖然長短不一,但處理得十分乾淨。饅頭已經蒸熟,雞湯也在慢燉,隻需等待雞湯熬好,再快手炒個雞雜雞血,另外準備一盤涼拌野菜來解膩,今晚的晚餐就大功告成了。
宋婉清看著坐在灶口添柴火的趙振國,隨口問道:“山上的板栗是不是已經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