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乾什麼?”慕北川一看到他,臉色就冷。前所未有的冷。安旭冬淡淡道,“我當然是來幫歡歡的。”慕北川看了我一眼。那眼中,似帶有諷刺。我懶得探究,也懶得理會,又問瑟縮沉默的費瑩。“你當真不說實話?”“我已經說了實話,何小姐,你就認了吧!明明就是你嫉妒陳畫,才想要害她,卻沒想到害的是她母親,我相信你要是願意坦白,慕總和徐先生一定都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慕北川神色晦暗莫測。許先生已經對費瑩深信不疑,對我怒目而視,“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現在就報警!”聽到這兩個字,我還沒說什麼,費瑩臉上倒是閃過一絲慌亂。我看向慕北川。許先生的話,他並沒有反駁,依舊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淡定模樣,我忍不住輕笑一聲。是了,他永遠第一個懷疑我,也永遠不會站在我這邊。挺沒意思的。我揉了揉額頭,給安旭冬遞過去一個眼神。他立刻會意,拿出一個u盤,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播放了一段錄像。是會場的監控視頻,上麵顯示,在周年慶前一天,一個女人戴著口罩,披散著長發,偷偷摸摸進入會場。彼時剛好是傍晚,大家都已經下班回家了,會場空無一人,隻有她一個人行跡鬼祟。畫麵中,她出現在燈具旁,將已經固定好的繩子切割,隻剩下一半,而且她很狡猾。切割的部位靠近陰影處,是極其不易被察覺的地方。隨後女人悄然離開。安旭冬按下暫停鍵,“不知道這個能不能作為證據?”雖然畫麵中的女人看不見臉,可是她的身形和我完全不同,女人身高比我矮一些,而且要比我胖。頭發顏色也與我不同。這個顏色倒是和費瑩一模一樣。她慘白著臉,杵在那裡,渾身上下都訴說著兩個字。緊張。如此明顯,在場的又都是人精,不可能看不出來。我幽幽道:“場地方為了方便我們公司布置場地,特意給我們每個人都錄入一個指紋。”凡是我帶去的人都能開鎖。我走到臉色慘白的費瑩麵前,目光緊緊盯著她。在我的注視下,她瑟瑟發抖,卻還要故作鎮定。“你也說了,大家都能開場地的門,怎麼就說是我乾的?”我勾起她的一縷長發。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還帶了幾分僥幸,“如果是有人刻意陷害,買一頂跟我頭發顏色一樣的假發,好像也不難。”到了這個節骨眼,她還不承認。甚至,還要倒打一耙。“何組長,你真厲害,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把這麼大一個罪名栽給我,還要弄著所謂的證據,你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啊。你夠狠的。”安旭冬看不過去,“夠了,你自己看看這個吧。”他按下播放鍵。接下來的錄像就不是場地內,而是大門外斜對麵的一家麵館。錄像裡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女人走出大門後,摘下口罩,她很謹慎,離開會場之後才露臉。可是百密一疏,偏偏斜對麵的麵館門口就放了一個攝像頭。費瑩瞬間臉色灰白,搖搖欲墜。“你為什麼現在才拿出錄像?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為什麼要給我希望?你在耍我嗎?”她字字控訴。到頭來,還是我的錯,我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答應你不報警,這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你根本就是不知悔改的人。”費瑩徹底絕望。安旭冬直接報了警。慕鶯被警察帶走了,病房裡總算安靜下來了。我看向許先生,鞠了一躬。他愕然的看著我。“雖然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但我是監督會場的負責人,出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我很抱歉,傷害到許女士,對不起。”許先生盯著我看了良久,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算了,也不怪你。”他對我的成見總算是褪去了。我剛要說話,許先生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似乎是公司有什麼事,急匆匆的就走了。安旭冬和警方一起送費瑩,一直沒回來。我決定先行離開。可是出了病房,慕北川追上我。“等一下!”我停下腳步,回頭,露出一抹禮貌而客氣的笑容。“有事嗎?”“你……”他臉龐緊繃,似乎要說什麼,可是剛開口又戛然而止。吞吞吐吐,彆扭的不行。我略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你到底要說什麼?”他欲言又止,始終沒有開口。我沒了耐心。“我還要回公司去,你如果有什麼吩咐就讓劉姐轉告我吧。”轉身正要走,他拉住我的手腕。陌生的觸感和溫度,讓我猛地回頭看向他,目光緩緩落在手腕上。他指尖微動,鬆開了我。“我想和你說……”“歡歡。”聞聲回頭,就看到安旭冬站在走廊儘頭,溫潤的眉眼專注的望著我。我抿了抿唇,“你回來了。”他嗯了一聲,緩步而至,“我送你回公司?”我正好不願意跟慕北川獨處,這人奇奇怪怪,不知又犯什麼病,於是乾脆的點頭。“好。”“站住,我讓你走了?”慕北川聲音驟然響起。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酷與霸道,令人無語。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我此時的心情不算太糟,甚至可以說不錯,難得願意搭理他。“慕總,容我提醒你,腿長在我的身上,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需要和任何人彙報。”慕北川臉色驟然一沉。我才不怕他,真要說起來,此時應該是他對我理虧。“慕總,您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們要先走了。”安旭冬擋在我麵前,攔住了慕北川所有看向我的目光。我知他是維護我,也領情。慕北川聲音冰寒,“何歡,你剛才說對許女士感到抱歉,難道你的道歉隻是用嘴說?”我不得不站出來。“你想怎樣?”“許女士現在還在住院,你應該留下來照顧她。”“不行!”安旭冬先我一步拒絕。慕北川睨了他一眼,譏諷道,“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多管閒事也要有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