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還在瞎叨叨。“經理,你彆聽她的,我看她這滿身窮酸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錢人,根本訂不起咱們這裡的場地,還有那個什麼破卡,一定是假的……”“閉嘴!”經理額頭上青筋蹦起,咬牙切齒的嗬斥了一句。負責人呐呐的閉了嘴。經理看向我,擠出一抹笑容,“實在抱歉啊,何女士,他是新來的,不知道您是為慕總辦事,如有冒犯,我替他跟您道歉。”“道歉就不用了,還是說說你打算怎麼處理吧。”我冷冷看了一眼負責人。他此時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經理咬牙看了他一眼。“你被開除了。”“經理……”負責人一聽就慌了,趕忙抓住經理的胳膊,想要求情。可經理狠狠的甩開了他。“你最好不要再廢話,現在離開這裡還能找一份好工作,你也不想直接退出這個行業吧?”我頓了頓。說實話,就算慕北川來了,也不可能為了我封殺這個人。不過用來狐假虎威嚇唬一下還是可以的。負責人被嚇得臉色慘白,眼見著求經理不管用,又跑來求我。“這位小姐,你幫我說說情吧,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說了那些冒犯你的話,你千萬不要跟我計較,我家裡全靠著我的收入……求求你了,你幫我跟經理求求情……”他求情時,經理就在旁邊看著。很明顯是想看我的態度。我的態度就是後退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公事公辦。”負責人頓時絕望了,經理也不敢再讓他礙我的眼,趕緊叫保安進來把人給帶走了。隨後經理親自帶著我去看場地。我將場地拍成視頻,然後又趕往下一個場地。眼看著時間進入晚上7:00,我終於看完了所有的場地。整個人累到恨不得癱倒路邊。可是又想起我答應今天要給劉姐送去一份項目策劃書,而我的辦公室隻有我自己能進去。還要回公司一趟。此時公司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員工們大多都下班回家了。我一個人走在靜謐的走廊裡。直到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何姐,你回來了。”我閉了閉眼,轉身看向陳畫,不出所料,在她的身側瞧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我很累。不願意和他們過多接觸,也不想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將視頻發給她。“這是所有的場地資料,現在我要去找劉姐談工作的事,你看完之後,滿意哪個再發給我。”說完轉身就走。“唉,何姐,劉姐已經走了。”聽到陳畫的話,我腳步一頓,還是回來晚了。“那我就先回家了。”留下一句話,腳步匆匆準備離開。可陳畫又攔住了我,“何姐,你為了我們的事情忙了一天,現在應該累壞了吧?”我敷衍的搖搖頭。“你吃飯了沒?”她又問。我搖搖頭,“我現在沒胃口,隻想回家趕緊睡一覺。”本以為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可陳畫就好像聽不懂一樣。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開。“那我們一起去吃吧!”我緩緩看向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和你們一起?”“對呀,你今天是為了給我們看訂婚場地才累成這樣,我想跟北川一起請你吃頓飯,就當是感謝你。”我深吸一口氣。心口有一股鬱結堵著,不上不下難受的緊。“一起去吧。”慕北川發話了。我瞥了眼他淡漠如冰的眉眼,自始至終他的眼眸都不曾落在我身上,讓我去吃飯,也僅僅是因為他的心上人提出了要求。而我必須遵從。我心頭像是有一塊石頭壓著,沉重而壓抑,有什麼情緒翻湧著,急需發泄出去。可最後,理智戰勝一切。“好。”……餐廳是陳畫選的。標準的情侶餐廳,我一進來,滿身都是尷尬。真不知道這倆人怎麼想的。他們約會,偏偏叫上我。來都來了,他們兩個都不覺得我這電燈泡礙眼,我也不會自怨自艾,認真乾飯就是了。畢竟我是真的餓了。我一邊吃飯,一邊聽著陳畫對那幾個場地挑挑揀揀,似乎都不是很滿意的樣子。這樣挑剔,可慕北川全程縱容。我不免有些恍惚。想起曾經我為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而糾結時,他那無所謂的樣子,似乎這根本不重要。於是我纏著他,讓他去選。他煩不勝煩,直接吻住我,後來我們就連約會都忘了。那是第一次,他吻了我。我就此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從回憶中抽身,正好看到陳畫在我麵前搖晃著雙手。我餘光瞥見慕北川,忽然間有些難以言肅的尷尬與羞恥。我抽了張紙巾,擦拭嘴角,借此躲避她們的目光。“怎麼了?”陳畫笑著說,“我還是覺得第一個視頻最讓我滿意,不如我們的訂婚典禮就安排在那裡吧!”我看了眼。排在第一個的正是負責人被開除的那個場地。位於本市郊區。周圍有花有樹,環境清雅。是最適合舉辦訂婚典禮,生日宴會等聚會的場地。我點點頭,“可以。”慕北川忽然道,“好好安排,如果搞砸了……”“您不會放過我。”我衝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敷衍。他表情寡淡的移開目光。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陳畫還想要送我回去,可我已經看膩了他們倆的秀恩愛,果斷拒絕。回到家裡,我倒頭就睡。清晨起來,我也不得閒,將公司的事情暫時交給助手王哥,陳畫那身份那能力,我也不敢麻煩她。而我則去布置訂婚場地。花了兩天的時間,總算是把訂婚場地布置完成,我看著這個經由我的手一點一點搭起來的場景。內心可謂無比複雜。即便是三年前剛分手時,我想的也是老死不相往來,從來沒有想過要親自給慕北川和另一個女人操持訂婚典禮。我自嘲一笑。但這還隻是一個開始。訂婚典禮布置完成,接下來就要進行訂婚典禮彩排。前期彩排,不需要請太多人,隻請了公司的幾個員工,以及兩位主角。我站在台下,看著台上,慕北川西裝革履,身姿挺拔,麵容一如往昔,俊朗非凡,眉眼之間扶著一層淡淡的淡漠。似乎沒什麼事,能讓他動搖。忽地,他看向我。眼底躍然浮現一抹微光。我微微一怔,下意識轉頭,就看到身著禮服的陳畫正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