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並不在意陳憶欣的態度,坐在她剛剛坐過的位置上,“憶南哥,我同意你去調查蔣柔。”陳憶南以為自己聽錯了,深邃的眉眼裡滿是震驚,“你說什麼?”“我同意你去調查蔣柔!”華生又慎重地複了一遍。陳憶南確定自己耳朵沒有出問題,“為什麼?”“我要證明蔣柔根本不會引誘你,在你和我之間,也絕對不會選擇你,更不是什麼特務,父親都調查多久了,有結果嗎?不過陸硯說這是最後一次調查,他一定會還蔣柔一個清白。她若真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是特務,父親就會同意我和她處對象。”陳憶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華生見他不吭聲,又問道:“你是不願意嗎?”陳憶南突然非常後悔寫了那個什麼鬼契約,他深吸了一口氣,“這事你爸能同意?又或者她是特務呢?”華生信心滿滿,“她肯定不是特務,一個從小在村子裡,連縣城都沒去過的人,怎麼可能是特務?除了那次意外,她又做過哪一件傷天害理的事。難道就因為她柔弱、孤苦無依,長得漂亮,大家都要看不起她?”“如果是呢?”華生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做了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那我會親手解決她,絕不姑息。”陳憶南挑了挑眉,突然有些佩服陸硯了,不管他用了什麼方法,第一步真的做到了讓華生親自上門同意。他突然有些相信陸硯的判斷了。於是同樣提出了一個條件,“寫一份協議,如果是真的,你說到做到,而且不可以把情緒發泄到我和我妹妹身上。”華生當下爽快同意,“可以,我寫你來簽。”陳憶南去房間拿出下午給陸硯寫協議的紙筆,遞到華生麵前,“寫吧。”華生唰唰幾下寫完,把筆遞到陳憶南麵前,陳憶南簽字,同樣一人一份。陳憶南看著華生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和華生完全被陸硯拿捏了。當然華生根本不會發現。而他發現了現在也騎虎難下。最後一步就隻差搞定華伯伯了。華生來到華慶國的病房,把對陳憶南說的話,同樣對華慶國講了一遍。華慶國震驚得睜大了眼睛,“我什麼時候答應這個條件了?你就是死也彆想蔣柔進咱們家。”華生隻覺得腦子一轟,這個陸硯竟然敢騙他,他氣得咬了咬後槽牙,手握成拳,“那你有沒有和陸硯談過蔣柔是特務這件事?”“沒錯,但他也沒說過……。”這句話剛還沒說完,他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了,隻是陸硯這小子太過自信和冒進,要是查不出來,他不得答應?這太冒險了。他絕不能同意,這種事怎麼能兒戲。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秘書,“去把陸硯叫過來。”李秘書走後,華慶國又對華生說道:“你先回去。”華生不動,“你和陸硯說過,現在又反悔了是不是?”華國慶氣得眼皮子跳了跳,又嚴肅地說道:“給我回去,聽到了嗎?明天會給你答案。”華生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陸硯剛哄睡安安,聽到有人敲門,抬腕看表,八點半?華生辦事效率這麼高嗎?陸硯起身走到大廳開門。李秘書恭敬地站在門口,“陸工,華首長找您有點事。”“稍等一下,我馬上出來。”陸硯說完,轉身去了沈清宜的房間,就看到妻子側躺在床上,手枕在頭下,不知道在想什麼。“清宜,華首長有事找我,我過去一趟,九點二十左右回來,等我。”陸硯溫聲說道。沈清宜連忙坐起來,“他這麼晚找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麼?”“大概是談蔣柔的事。”“要不要我陪著?”沈清宜說著就要起身。陸硯連忙上前把她按坐在床上,“好了,我會順著他說,不會氣他,你休息吧。”陸硯想華慶國一定會氣得不輕。陸硯跟著李秘書走了一段路,對他和藹的笑道:“能不能幫忙再叫一下王參謀長,就說讓他救我一命。”李秘書一愣,“這……”“不去也行,我現在肚子有點不舒服,打算去陳醫那裡看病,至於什麼時候去華首長那裡,得看我的病情。”李秘書:!!!“哦,對了,我還要給我領導打個電話,彙報一下這些日子在這裡的情況。”李秘書是個人精,這是要告狀的意思嗎?王院長對上華首長,這結果……華首長是不會怕王院長的,但架不住王院長這人陰,他多次聽華首長提過。況且華首長還生著病呢。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陸硯一眨眼八百個主意,一般人根本架不住,王院長能把陸硯鎮住,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行,我幫你去叫。”陸硯點了點頭,“要快。”李秘書臨走又不放心,“陸工,您行行好,對華首長客氣點,他剛剛又被華生氣得不輕。”陸硯笑,“好。”陸硯到了病房,就看到華慶國板著臉,坐在病床上。他看了一眼陸硯,“臭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就可以隨意做我的主?你知不知道我把蔣柔的身份查了多少遍?難不成這次要是查不出來,真讓華生娶她?”陸硯神情淡淡,看出喜怒,“你讓他娶就好了。”“簡直是胡鬨,軍區的安危大過天,我不能拿這個擔風險。”華慶生氣得端水杯的手都在抖。陸硯忍了忍,沒有說話。又聽到華慶國說道:“從明天起,你就專注地做研究吧。”陸硯仍舊沒有看話,待他情緒平複,才緩緩開口,“華生和蔣柔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況下,這種潛在的風險更大,你知道昨天華生揍了陳醫生麼?”“什麼?”“蔣柔把陳醫生找出去,和他拉拉扯扯,被華生剛好看到,華生相信是陳醫生欺負了蔣柔,所以對他大打出手,你覺得這種內部挑撥有沒有風險?不僅如此,她還會從華生口中套走軍區內所有領導人的身體狀況和出行行程,你覺得是不是潛在風險?上次蔣柔能剛好出現在華生他們訓練的地方被綁架,是不是可以表明華生他們的行程被人摸清楚了?有時候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就算失敗了,又不是沒有退路?”華慶國愕然了,他雖然不認同陸硯這麼激動冒險的法子,但他說的句句屬實,而且把這種風險分析得十分透徹。“你剛剛說的退路是什麼?”陸硯建議“你可以和華生斷絕親子關係,讓他遠離軍區,他愛娶誰娶誰,就算他答應,蔣柔也不會答應。”華慶國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陸硯再次開口,“我計劃裡的關鍵人物已經有兩個都就緒了,就差你的批準和支持了。”華慶國再次抬頭看陸硯,態度已經不再和剛剛那樣強硬,聲音裡透著無奈,“你小子還真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我要不答應,你會告我的狀嗎?”他現在不覺得王誌方告訴他,說陸硯把李昆等人都告了的消息是假裝威脅了。陸硯笑,“你不會不答應的,因為您說過,要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始終放在第一位,我也是這麼想的,否則我一個外派工程師的身份,老老實實做完手上的工作就回京都,根本不用擔心任何風險。何必來你這裡找不痛快。再說您這麼好的人,我也決不會讓您失望。”